南茉面露担忧之色:“冒昧问一下,家里有人懂医吗?”
她听大舅妈说过,有些草药长得像,若是不懂医错服了,后果不堪设想;再者,药材需要经过炮制才能达到最好的药效,炮制不当或不经炮制,药效便会大大减弱,直接影响病情恢复。
乡间村民自行采药服用出了事的,时常发生。
“我们不懂医的。先前有‘百草堂’的大夫来乡里义诊,给配了药方,还说如果没钱买药就去山上采,都是常见的草药。那位大夫真是大善人,还教我和小晚怎么采药、晒药和煎药。”
“不过,大夫也说了,药方服用一段时间后需得更换,让我们带阿爹阿娘去县里‘百草堂’看看。哎,可我们没有钱……”
见杨王氏红了的眼圈,南茉心里也不好受。
与栓子一样,又是一户没钱去医馆的人家。
“百草堂”的诊费和药费很低廉了,可对普通百姓——尤其是像杨家这样的,仍是高得吓人。
只是,正因这样的情况,杨家才更需要男丁,为何不去找儿子杨晨呢?
难道杨晨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
“我略懂医术,可否让我替老人家瞧一瞧?”余成岁突然出了声。
南茉愣了下,反应过来:对哦,上次致远书院和国子监第三场比试里,医学那道题就是余成岁答的,他还真懂医!
念及此,她赶紧在一边力荐:“余大人的医术不在‘百草堂’大夫之下呢!”
周骥不由看了南茉一眼:老余医术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南茉:重点是余大人会医术啊,不要在意这种措辞的细节。
周骥:……
“可以可以,有劳贵人了!”杨王氏喜出望外。
“南茉,帮忙搭把手。”余成岁点了南茉的名。
“嗯!”
内屋跟院子一样,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尤其是两位老人卧病在床,可屋子里却没什么怪味,瞧得出杨王氏是位手脚勤快的体面人。
据杨王氏说,杨晨祖母得知儿子身亡受了刺激,中风瘫了,祖父在祖母病后得了一种怪病,浑身无力不说,若不服药便疼痛不止,渐渐也只能卧床了。
祖母的中风,余成岁治不了,但祖父的病他倒是可以试一试。
略一思忖,他问杨王氏:“‘百草堂’大夫给的药方还在吗?”
“在的在的。”
杨王氏找出两张放得很好的纸,余成岁仔细看了一遍,不禁很是纳闷。
杨晨祖父的病大致分初期、中期、晚期,“百草堂”大夫开的药方是针对初期的,可祖父卧床两年,他方才查看后,能确定病情至少在半年前就已进入了中期。
初期的药方早就没效了,若一直服用,按祖父的身体状况,怕是早进入晚期了,
可实际情况却是,祖父病情还算稳定。
余成岁觉得此事很是奇怪,但不管怎样,这个方子是不能再服用了。
“有纸笔吗?”
“有的。”杨王氏很快找出一叠纸和砚台、毛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