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想把齐暮往死里踩的心思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殿下,几乎都是死士,还有两个可应该是杀手。”
牧山又又说了一句。
齐曜每年祈福,都会跪在先皇后的福牌前,由僧人在一旁诵经,如此三日。
这是自齐曜知事以来每年的习惯,晟京内大多数人都知道。
以他对齐暮的了解,他必定会选择在他返回的途中设下埋伏,因为此时的齐曜身心俱疲,再加上有江柠里应外合,他以为齐曜此行没带几人,所以自认为准备了完全的准备。
甚至为了不出意外,还特意暗地里请了两个杀手,可见有多么势在必行。
可惜这又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齐曜早已布了个更大的网等着齐暮的自投罗网。
无论是死士,还是杀手,都成了齐曜的网下之魂。
“把这收拾好,即刻回京。”
很快,马车再次启程。
比他们一行人先到的,是太子被刺杀的消息。
消息传回晟京城,震惊朝野,城内百姓也议论纷纷。
毕竟自齐曜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且以皇帝的架势他的太子之位不会有任何动摇,这皇位似乎只会留给他,再加上齐曜本身优秀出众,所以,这二十年来,朝堂上大多臣子并不抱其他一样,也就没有暗地里站队,似乎集体默认也接受了齐曜未来国君的的身份。
然而,今日,太子殿下却突遭刺杀,不知情况如何,只知从刺客身上搜出了三皇子齐暮的身份令牌。
一时之间,晟京似乎有一瞬的风诡云谲。
大众未知全貌,却早已评论纷纷。
等在府里的齐暮没有等到齐曜的死讯,却等到了了自己成为太子刺杀一事幕后指使的嫌疑人。
??!
这不是是很隐蔽很严肃的刺杀行动吗?怎么就这么一会儿整个晟京都知道了!
齐暮阴沉着脸,咬牙切齿。
只要自己咬死不认就行!
齐暮心里只能暂且如此盘算。
晟京百姓此时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又默默地关注着太子殿下回京的动向。
很快,齐曜一行人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门,百姓们不敢出声打扰,只能纷纷探出脑袋,瞪大眼睛。
明明知道太子殿下在车厢内,仍旧不约而同地试图看出点什么。
直到,似乎有一阵很巧的风微微掀开了车帘,齐曜略显苍白的脸一闪而过。
至此,晟京又传出太子殿下脸色苍白,不知是身受重伤,还是因兄弟背刺,或者是身心都受到了打击。
于是,大家又纷纷唾骂起三皇子齐暮来。
马车一路进了东宫。
皇帝早早派来等候着的太医已等候了多时,戚柠扶着齐曜下车,甫一进门,两人便急切地迎上来。
待双双把脉检查后,才松了口气,回了宫。
一同“进”宫的,还有那两名伤痕累累的幸运儿。
京内再次实时报道,刺杀的人中,太子殿下留下了两个活口,如今已被压往皇宫内审讯。
然而还没等到审讯结果,皇上的圣旨就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暮,朕之三子也,从小躬孝,朕望其成器, 然今怀异心,欲诛其兄,曜乃朕亲封储君,品貌端良,天资粹美,现尔此行,暴戾之心,即行显露,实乃不忠不敬之罪。朕深感痛心,然念父子之情,从宽免宥,留皇子之位,尔后禁于府中,终身不得踏出,望尔今后诚信悔过,钦此!”
至此,已经不言而喻。
这是否是审讯的结果也无人在意了。
甚至,这才是事发的当晚。
圣旨下达,宦侍念旨的声音从三皇子府传出,仿佛随着风传向了晟京的角角落落。
总之,三皇子终身幽禁的消息如今是已满城风雨了。
齐暮一脸崩溃和不可置信。
“不可能!这不是我做的!你让我去跟父皇解释清楚!”
“滚开,放开我!我要见父皇!”
齐暮不复往日的淡定,满目愤然。
苏德将圣旨合上,瞥了眼被其他宦侍挡住,一心只想冲进皇宫的齐暮,无奈地说:“殿下,圣旨以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殿下就莫在做无谓的挣扎了,领旨吧。”
说着,就将圣旨举到齐暮面前,示意他接下。
齐暮脸色苍白,比之白日里的齐曜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颤着手接过圣旨,打开。
圣旨上的一字一句组合起来,宣示着他的结局。
齐暮不免心下悲凉。
即使这件事是他做的,可父皇竟然连任何解释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甚至连罚他的圣旨上都得赞美齐曜几句。
父皇,你可真偏心!
他如今,什么也没了!
他一直幻想着踩着齐曜踏上皇位的梦碎了,他自由也失去了,就连阿槿,自他成婚那日说出断绝之言,果真就再也不与他往来了。
至于江柠……
他即使再蠢,也清楚了,江柠背叛他了!
真可谓是一无所有!
啊不,还有一个皇子之位的虚名!
苏德见齐暮接过,便领着人离开了皇子府。
回了宫,苏德独自进了殿交差。
皇帝听了,温和的面容,眸子却幽深至极。
“哎,长熙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特意作了些出戏,怕就是想让朕给他出头吧,他难得依赖我,朕自然不能让他失望。”
苏德一听,立即笑着躬身奉承道:“太子殿下的心思也只有陛下能懂了,要不然,殿下也不会把那两个死士送过来,可见,殿下即使大了,也仍旧是信任和敬重陛下的。”
“哈哈,你说的深得我心呐。”
皇帝对苏德的奉承十分满意,脸上都是笑意,下一秒,却不知想到什么,笑意逐渐散了。
“朕知道,这么多年,独宠长熙,其他皇子心里多少都有不满,所以只要他们所作所为不过分,朕也由着他们去了,所幸,他们都是安分的,然而三皇子……朕倒是没瞧出来他居然有这种心思!”
说着,皇帝面色变冷,随即,语气也变得凌厉:“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打长熙的主意!”
“陛下息怒,三皇子辜负了陛下的期望,陛下罚他也是应该的,况且,陛下仁慈,也只是将他幽禁,三皇子必会感恩戴德,一心悔过的。”
苏德察觉到皇帝的变化,再次接过话。
“哼!”
然而,对于苏德的话皇帝确实不置可否。
“朕只是不想让长熙有负罪感罢了,朕知晓,长熙虽然平日里待人有礼温和,却很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他性子冷淡,而兄弟之情他也还是珍惜的。”
皇帝目光悠悠,面色又恢复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