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刚搬来的呀？”
蓝兮站在那倒了的院墙跟前琢磨，是将它拆了还是雇人来修修比较好，就有个面善的大娘拄着拐棍过来看热闹。
“是呀，大娘。您知道咱们这里吗有砌墙的吗？”
那大娘看了一眼蓝兮，心里直呼这闺女真丑，一脸的麻子，人也不白净，还是自家的孙女好看些。
“沿着这往东走到头，有个做活的木匠，他也会砌墙。”
“谢谢大娘，不知道大娘怎么称呼呀？”
“你叫我曹大娘就成，我就住在你旁边那家。”
大娘可能是好久没见到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要不是她孙子来喊吃饭，估计会拉着蓝兮说到天黑。
曹大娘一走，蓝兮松了口气，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她怕一会再说下去，她的底都要被套走了，自己心眼子可不算太多。
“小兮呀，你来。”已经到了家门口的曹大娘又招呼蓝兮。
蓝兮应声去了，得到了一小筐的毛桃子，小的可怜，甚至有些丑。
“自家种的，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蓝兮状似欢喜接过，她观察了下对方的院子，猜测老人家貌似也不富裕，这也许是对方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蓝兮请了人来砌墙，顺便又将家里不甚好的地方都修理了一遍。两天的功夫，虽然不能说是焕然一新，但是可以说是规整了很多。
“蓝兮姐，赶大集吗？”曹大娘的孙女花儿挎着篮子来找蓝兮凑伴儿，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又好好梳了头发。
“要去卖东西？”蓝兮瞧她挎着的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包袱，猜测里面肯定是有东西。
“我奶让我去把那些梨子卖了。”花儿撇着嘴巴一脸兴奋，她奶说了，这些若是都卖了给她两文钱。
蓝兮想着她来这些天曹婶子一家都挺照顾自己的，就扔了手里的活计准备陪着花儿去一趟。
花儿真是有劲儿，那么沉的篮子一路上就倒腾了两回手，两人到了集市，居然已经没了位子，两人只能到集市的最边上找了个位置。
蓝兮看了下，这个集市设立在官道的两边，来往京城的人多，还算是挺热闹的，蓝兮还挺喜欢这种烟火气，她站的有些累，席地而坐，帮着花儿分拣梨子。
大的放一堆，小的放一堆，有虫眼儿和品相特别差的放一堆。蓝兮挑的仔细，忽的一只好看的手伸过来，拿起摊位上的梨子。
“梨子怎么卖？”
蓝兮顿了一下，顺着那只好看的手看过去，正巧与那人来了个对视，蓝兮慌忙躲避拉了拉一旁已经呆住了的花儿，花儿赶紧回神。
“大人，梨子二文钱一个。”
“这个大的三文，小的二文。”蓝兮赶紧找补，这大的她挑了半天，而眼前这人一看就不差钱。
“大的都给我。”魏砚辞听她这样说笑了，示意蓝兮都包起来。
蓝兮一喜，转而为难，花儿没有准备装梨子的用具，她咬了咬牙，用花儿带的包袱将那几个梨子包了起来，她赌对方没有零钱。
对方虽然穿着不甚华丽，但是身后的那辆双马车驾却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她将包的严实的梨子递给对方，对方伸手接过，果然将一块碎银放到了她的手心。
“抱歉，我们找不开。”蓝兮一脸为难，却没有把钱还给他。
“不用了。”
魏砚辞朝她和煦一笑转身在仆人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魏砚辞那张脸消失在蓝兮的视线里，对方乘车离去，蓝兮看对方马车渐远将手里的银子塞到了花儿的怀里。
“回家！”
刚得了银子，她们两人又是女孩子，很容易被人盯上，最好是趁着人多赶紧回去。
“蓝兮姐，我们不等卖完再回去？”
蓝兮摇头，示意她拐上篮子快些走。花儿也听话，今天赚的太多了，她也着急回家邀功，剩下的梨子不卖也行，留着自己家里人吃掉。
回去的路上，花儿一手拐着篮子一手捂着怀里新得的银子，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有些紧张生怕掉了，不一会就感觉一手的汗。
“蓝兮姐，刚才那位大爷生的真好看，人也好，可惜是个瘸子。”
蓝兮也注意到了，那人生的如皎皎明月，那一眼对视蓝兮心脏几乎都漏停了一拍，蓝兮也觉得很是可惜，不过太完美的东西也许本身就是错，有遗憾才是人生常态。
蓝兮一边应付花儿，一边注意着身后有没有人跟，一路平安到家，蓝兮擦了擦冷汗，嘲笑自己想多了。
京城达官显贵什么样的人没有，她们今天得的这点小钱根本就不值得他们惦记，是她自己太多小心了。
“蓝兮姐，这些给你吃。”花儿将篮子里个头大的都塞给她，蓝拿不了那些，用衣服兜住。
“够了够了！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些。”
花儿不管，只把那些好的都塞给她，只留下品相差的拿回家。今天要不是蓝兮姐在，她哪能得这个银钱呢，她当时看见大人话都说不出来了呢，以后她卖东西还得找蓝兮姐一起，蓝兮姐比她能耐的多。
蓝兮瞧见花儿蹦蹦跳跳进了家，兜着一堆梨子也艰难开门回了家，蓝兮将梨子扔到厨房，这么多梨，今儿个不用做饭了，就吃它们好了。
魏砚辞把玩着手里的梨子忍不住咬了一口梨子，酸甜多汁，很是好吃。
“她倒是聪明。”
魏砚辞想起蓝兮今天那一脸斑斑点点模样很是欣慰，知道伪装自己的容貌，不傻。也知道讨价还价，不傻。知道有舍有得，不傻。
“什么事这么高兴？”
掀开车帘正准备上马车的司庭被魏砚辞的笑容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有些踌躇不前。他那个笑容怎么说呢，出现在他脸上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的笑分好多种，但是这笑的这么淫荡还是第一次。
魏砚辞回过神，一秒变脸，虽然面上带笑，但是其中含义已经是天差地别。
“打扰了，我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