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众人在画舫上,品茶吃点心顺带欣赏歌舞,十分惬意。
不料这时,忽然有怒吼声传进画舫。
“孟云乔,你给我滚出来。”
“孟云乔,马上上岸来见我。”
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气极了,咆哮声不断,仿佛使出了洪荒之力,余音使得湖面也随之泛起阵阵涟漪。
听见这声音,画舫内众人皱起眉头,不知道哪个扫兴的,竟弄出这么大动静。
孟云乔倒是听出来这是谁了,她唇角微勾,饶有兴味道:
“走走走,咱们出去看看是哪个粗鲁的人,在这喊姑奶奶呢,还叫的这么大声,莫不是非常生气,嘿嘿 !”
苏沅随孟云乔一起,带着夫郎出去瞧热闹。
只剩孟云岚一人,他担忧的抿了抿唇,一咬牙,戴上面纱也跟出去。
孟云乔来到画舫外,站在船板上冲岸边大声道:
“岸上那个,有事你就站那儿说,找你姑奶奶干啥,说出来我听听,也好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事,让你这个伪君子今日不装了,嘻嘻。”
韩凌今日穿了一件青竹绣银线锦袍,打扮的倒是谦谦君子,就是现下正赤红着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显得特别突兀违和。
她听了孟云乔的话,身体愤怒的直发颤,手指着孟云乔,嘴角抽搐着道:
“你给我马上上岸,听见没有?再不过来,我立刻给孟家主写信,告诉她,你在清河镇乱造谣言,害我丢了教书先生一职。”
“看孟家主会不会亲自赶过来,教训你这纨绔,下九流的东西。”
要不是孟云乔在冬至灯会上作妖,她怎会被学子家长抵制,被书铭学塾辞退。
全都是这个孟云乔惹出来的祸事。
她要是丢了这份差事,回通州还不得被同窗笑话死,而且她也找不到更好的体面活儿了。
她虽是秀才,却是最末等的附生,要不然怎么会来这镇上教书。
继续考举人,在通州待着不好吗?
孟云乔听了不怒反笑,喜的睁大眼睛,咧着嘴询问:
“哈哈哈,你,这是真的吗?天呐,恶人终有恶报,这句话,我现在相信了。”
韩凌只觉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嘴唇上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她闭眼缓了缓,咽了口唾沫,恨声道:
“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到底下不下来,不听话,一会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孟云乔手舞足蹈,扭动着身体,挑衅道:
“来啊,来啊,快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难不成你会飞,能隔岸到我这画舫上来,嘿嘿嘿。”
韩凌眸色深沉近墨,反常的眯着眼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是吗?我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扭头对身后站着的顾冉冉道:
“顾冉冉,你去帮我找份纸笔来,我这就治治这混账东西。”
顾冉冉眼神疑惑,不过没问,快步向不远处茶铺走去,很快她便借来了纸笔递给韩凌。
韩凌冷笑一声,冲湖内画舫大喝道:
“孟云乔,你听好了,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的兄长可是我的未婚夫郎,我这就写退婚书。”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退了你那大龄剩男兄长,我倒要看看,以后谁敢娶他,至于理由嘛,我都想好了,家风败坏,有恶妹作祟,实乃吾之索厌。”
韩凌说完,感觉一阵扬眉吐气,只觉得近日来被孟云乔压迫的气,全部都通畅了。
今日本来她是要找孟云乔替自己澄清的,没想到还没交涉,便越发结仇。
现下韩凌也不在意什么学塾先生的事了,左右前些天,她结识了朱家小姐,到时找她帮忙就是了。
韩凌说完,便不再关注孟云乔,把白纸平铺在地上,提笔便龙飞凤舞写下:
凤栖二十六年二月,立约人:韩凌,今有未婚夫郎孟云岚,因不知书达理,家风败坏,有恶妹作祟,实乃吾之索厌,现特立此退婚书,退了孟氏男,云岚。
韩凌写完退婚书,见孟云乔所在画舫正要靠岸。
她立在原地挑衅挑眉,似笑非笑望着孟云乔,把退婚书高举在手里,大声道:
“孟云乔,快点出来接退婚书吧,要是觉得脸上无光,让你那大龄剩男兄长出来,亲自拿也行。”
孟云乔来不及等画舫靠岸,直接隔着两米宽的湖面跳上岸。
她怒气冲冲大步过去,边骂人边抡起拳头揍韩凌:
“你个鳖孙,看不惯老子,你拿我兄长出气作甚,卑鄙小人,伪君子,贱货,吃软饭的穷秀才,看姑奶奶不揍死你个王八羔子。”
岂料刚揍了一拳,便被人拉住,她眼中喷火望过去,瞧见是苏沅。
孟云乔皱眉,不解问道:
“苏沅,你拉我作甚,我今日必须要打死这个死瘪三。”
苏沅冲她摇了摇头,下巴一抬让她看另一边。
孟云乔打眼瞧过去,除了一堆看戏的围观群众,什么也没有了啊!
苏沅看她还没明白过来,蹙眉叹口气,凑近她耳边小声道:
“难道韩凌没长手吗?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不反击,你刚考完县试。”
“若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她,而被关进大牢,那你以后就完了,就是考上了童生,名额也会被官府取消。”
孟云乔听罢,惊的瞪大双眼,阴着脸看向韩凌,怪不得一个大女人,被打了还不还手,就叫嚷两声。
感情是故意激起她的怒火,让她当众动手打人呢。
韩凌这想毁了她,断了她以后的仕途啊!
光是想想,孟云乔便打了个冷颤,这个卑鄙小人,太阴险了。
她们孟家摊上韩凌这个阴损货,就是妥妥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啊!
行,现在不打她,自己偷偷找人揍她,不就得了吗?
姑奶奶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今天回去她便花钱请人称,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血幽宫。
打死这个贱货,让她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