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枝灸下最后一根针的同时抬手甩出一个药瓶,精准砸在忆雪的哑穴上,面露不耐:“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她专心治病时最不喜人打扰,这忆雪偏偏还不识趣。
要不是在大殿上,旁边还有这么多人,这砸出去的就不是药瓶了。
她动手的瞬间,就连萧御尘都愣住,比起皇上和萧径庭的愕然,他短暂怔愣后眼中只浮现欣赏和笑意。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太医们的腿都跪麻了,宋枝枝才悠悠取针。
皇后唇色逐渐回暖,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看到宋枝枝时满是安心:“枝枝,你赶过来了。”
短短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信息量极大,仿佛皇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劫。
而皇后对宋枝枝的信任也可见一斑。
“我可是被官兵押着来的。”宋枝枝并不是大度的人,顺嘴举报。
下面站着的官兵眉头跳了跳。
皇后示意宋枝枝搭把手,在宋枝枝的搀扶下起身,靠在床头,此时才看到下面跪着这么多人。
视线扫了一圈,定格在萧御尘身上:“阿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萧御尘也不犹豫,立马起身。
皇上再度遭到忽视,主动提醒皇后:“朕以为是王妃保胎不利……”
皇后没有看皇上,只垂着眼低声打断:“臣妾知道是谁做的。”
“是谁?”
“枝枝的药方虽苦,但喝完后会有甘甜,而晚上的药苦得难以入口,让人反胃,等臣妾反应过来时已经晕了过去。”
皇后本人亲自替宋枝枝脱罪,哪怕太医再多怨言也无处可发。
皇上眼神闪了闪,颇有几分可惜, 本以为这是个怪罪宋枝枝和萧御尘的好机会,还能顺便打发萧御尘去南安将功赎过,现在要从长计议了。
他的那点神色转换并没有瞒过宋枝枝的眼睛,宋枝枝心底冷笑,随口提了句:“刚才看皇上神色愤怒,眼球似乎肿胀,似乎身体不太好,近来可是时时刻刻有虚汗?”
这一问, 皇上就顿住了。
最近他确实虚汗不断,还好奇冬天怎会如此。
可眼下的场合并不适合追问他自己的病情。
皇上心中稍稍减少对萧御尘的不满,继续问皇后:“那皇后觉得是谁所为?”
皇后对上皇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臣妾以为是白贵妃。”
“白贵妃?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你一定是搞错了。”皇上连连否认。
另一边,元安宫内,白贵妃罕见地满脸焦急,怒其不争地指了下萧祁雨的头:“你糊涂啊,这档口是皇上盯得最紧的时候,你怎么敢去下药的?”
萧祁雨也满脸委屈,梗着脖子争辩:“儿臣并未下药,只是想让她难受,谁知道……谁知道是落胎药!”
他一说,白贵妃更觉得心梗:“你最好祈祷皇后没事。”
话音才落,丫鬟就着急忙慌地赶来通知:“贵妃娘娘,皇后娘娘醒了!”
白贵妃的心这才落下去。
还没落稳,注意到丫鬟欲言又止,敛眉呵斥:“还有什么?!”
“皇后娘娘说是您下的毒。”丫鬟甚至不敢看白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