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惊讶,皇后面上更多的是无奈,叹口气,边替宋枝枝整理着打湿的衣物,边回着:“这丫头从小就跟着我,我们已形同母子,最近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些风言风语,一直说你在害我。”
宋枝枝敛眸,她所做的事与害皇后确实也并无分别。
“不过你安心,忆雪心思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不会有歹毒心肠。”
皇后越是这么保证,宋枝枝就越不敢掉以轻心,只是面上不好反驳,拐弯抹角地提醒了句:“越是单纯,越容易被利用。”
这深宫处处都是勾心斗角,皇后应当比她更明白这个道理。
谈话间忆雪拿了毛巾来,没有看宋枝枝,直接递过去。
宋枝枝并不计较这些,接过后自行降温,嘴里还嘱咐着:“晚上再吃一剂,若是您身边丫鬟不放心,可让太医来瞧瞧。”
这是在暗示皇后再吃一剂,便可暂时稳住胎象。
皇后了然点头。
宋枝枝行礼后告别。
天色渐晚,宋枝枝埋头苦干了半天,一抬头看外头灰蒙蒙的,愣了下:“什么时辰了?”
“已是亥时了。”
“王爷还没回来?”
“是。”
莫非这南安雪灾就这么难以处理?
宋枝枝正想着,耳尖地捕捉到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以为是萧御尘相关的消息,大跨步出去。
谁知迎面而来的是身着盔甲的士兵。
“王妃,得罪了。”带头的也不多解释,上来就要押住宋枝枝。
宋枝枝岂是任人宰割之辈,敏捷躲开士兵的手,蹙眉不满地质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见她会闪躲,士兵这才不耐烦地告知:“皇后此时晕在雍和宫,身边宫女认定是你所为,跟我们走一趟吧。”
本以为至少要观望个几日才会出事,没想到她前脚刚走,后脚皇后就遭遇不测。
宋枝枝冷脸回应:“我自己会走。”
于是大半夜的,宋枝枝被一群官兵挟带着去了皇宫。
打更人看到这架势偷偷躲到一旁观察,又看了眼宋枝枝出来的摄政王府四个大字,心中闪过各种猜测。
已是夜深,皇宫仍然灯火通明,灯还是那新岁时大红的灯笼,只是各人的心情却又不一样了。
雍和宫内寂静无声,宫女侍卫们仿佛都是死人,连轻微呼吸声都听不到。
太医在床前跪做两排,肩膀发颤,不敢抬头。
皇上坐在床沿,望着床上的皇后,像是很深情痛苦。
萧径庭负手站在他身后,沉默寡言。
而萧御尘罕见地跪在床尾,挺直脊背,一言不发。
宋枝枝初次扫过去,还以为萧御尘是坐着的。
她提起一口气,平缓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床前的三人同时看过来,跪着的太医也用余光偷偷瞥着宋枝枝,眼中都有埋怨和憎恶。
皇上陡然起身,怒指着宋枝枝,目呲欲裂:“大胆妖妇!你对朕的皇后做了什么?!她还不容易才有身孕,你是故意为之吗?!”
面对皇上的指责,宋枝枝眉头都没皱一下:“请允许臣妇为皇后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