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枝答应得爽快，萧御尘的眼里却不由得堆了点担心。
在宫人带几人去临时停尸房时，萧御尘刻意放缓脚步，与宋枝枝并肩，低声提醒她：“若是受不住就直说。”
宋枝枝从前在药王谷，什么样的伤口尸体没见过？
她摆摆手，也学着他压低声音：“放心。”
还没走近房间，宋枝枝便闻到一股难言的气味。
冬日气温低下，理应不会散发出如此恶臭的味道。
同行的皇上和二皇子都停下脚步，面露嫌弃，只有萧径庭扭头询问宋枝枝：“摄政王妃还要往前吗？”
宋枝枝眉头只拧了一瞬就舒展开，坚定点头：“恩。”
萧径庭尊重她的决定，从腰间抽出一条手帕，递给宋枝枝：“聊胜于无。”
眼下手帕确实是比较便捷有效的阻隔气味的法子，因此宋枝枝没有拒绝。
萧御尘的目光追随着手帕落到宋枝枝的手上，心头泛起不悦，冷着脸率先进了屋内。
萧径庭讶然喊了声：“皇叔，你也进去吗？”
“本王难道要看着王妃一人待在里面？”萧御尘淡漠的反问传来。
只留萧径庭有几分尴尬。
宋枝枝后脚跟上萧御尘，进了房间后那味道更浓烈了，很像是故意被人下了什么药。
萧御尘在揭开白布前还特意叮嘱了句：“做好心理准备。”
饶是有这么一句，在看到尸体的一刹那，宋枝枝还是生理性地立刻屏住呼吸，眼底压抑着意外和不忍。
眼前的尸体根本不能称之为完好。
萧御尘担心的目光尽数落在宋枝枝身上，后者短暂调整后平静下来，熟练地开始操作。
她严重的淡定几乎让萧御尘忘了这是什么场所。
一个时辰后，宋枝枝直起腰，眼里凝重起来。
虽然看着很惨，但这些都不是致命伤，甚至是在原主死后才造成的。
宋枝枝呼出一口气，对萧御尘道：“她具体的死因我目前还不清楚。”
萧御尘点了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但大概率是被人下了毒。”
死者没有其他致命外伤痕迹，可以说在死前是相当平静的。
“那这种味道……”
“也是毒药发出的。”宋枝枝有问必答，面上都是深思。
这种症状她略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在何处遇见过。
萧御尘看出她有所思，没有逼问：“先出去吧。”
顺手解下她的手帕。
“手帕我洗洗还给太……诶？”宋枝枝伸手要去接手帕，却看见萧御尘直接扔到了一旁，有些无语：“这毕竟是太子的东西，你丢了干什么？”
萧御尘负手越过她走出去，冷冷地回：“太子怎么会要触了霉头的东西。”
宋枝枝没法儿回驳。
出去后对上一众人询问的视线，宋枝枝如实告知，末了还不忘向太子道歉：“手帕已经脏了，如果您介意，我可以再去买条新的来。”
萧径庭温温和和地摆手：“无妨，只要王妃没事就好。”
宋枝枝点头应了，心里却隐隐地有些异样。
从前她和太子有过照面，只是那时太子都疏离清冷，两人也没说上几个字，今天见面倒像很熟络关心她一般。
莫非是她从宋清雅那儿打探的事被萧径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