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口子在家吃的饭。
几杯酒下肚,我说:“疯子哥,过段时间我得回去给七月报户口,你是她干爸,又是高中毕业有文化,给你干闺女起个名儿吧!”
“这?这不好吧?怎么能轮到我呢?”他连忙推辞。
张思洋说:“我俩起了好多个,都不满意,最后才决定听您的,快,好好想想!”
“哎呦,这个任务太艰巨了!”
盛夏笑了起来:“你得好好想想,别像咱儿子似的,把咱俩的姓组合一起,就成了儿子的名儿......”
“你看你......”周疯子白了她一眼,“说八百遍了,我们老周家下一代范“盛”字,你又姓盛,这不是巧了吗?”
“巧你个头!”盛夏立着眉毛,“我姓盛,咱儿子叫周盛!马嫂叫方有容,他家小子叫马方!建军儿哥家嫂子叫韩静云,儿子叫张韩;满囤姓朴,米莉姓米,姑娘就叫朴米米;七嫂叫朱瑛,儿子差点叫了杨英,不知道你哥俩最后怎么勾兑的,总算知道不好听了,才加了个“雄”字......”
“就你还有文化?哎呀妈哎,我都不惜的说你......不对,是你们!你们是真懒,起个名字都投机取巧......”
周疯子听了个哭笑不得,连连解释说真是巧合。
我听的汗都下来了,和张思洋对视一眼,草率了,他会不会给闺女起名叫武张?
武张?
五张?
那不就是五百嘛!
伍佰?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艹,不行!绝对不行!
“你俩别听这傻老娘们的,”周疯子把着我胳膊说:“你让我好好想想......”
几个人都瞅着他。
我悄悄擦了一把鼻尖上的汗。
憋了好半天,他说:“我觉得吧,小女孩的名字,就应该温温柔柔的,别像你嫂子似的,一天天破马张飞......”
“我名儿怎么了?”盛夏不高兴了。
“盛夏,三伏天,火爆脾气,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头!”
“不惜的搭理你!”周疯子又看向了我,“小武,你觉得“武思思”好不好听?”
“哈哈哈哈!”盛夏捧腹大笑,“我以为你出息了呢,结果不用女方的姓了,你改用其中一个字了!哎呀,大学漏子呀,啧啧啧!”
她嘴里啧啧有声,周疯子涨红了脸,“多有意义呀!小武,你说是不是?思洋老妹儿,你就说好不好听吧!”
我俩又对视一眼……
没说话。
他挠了挠头,“不好听?那个……家里有去年的日历吗?”
“有本去年的台历,我让人拿!”张思洋回头喊:“小秀儿,去把二楼书房那本台历拿过来!”
很快,台历就放在了周疯子的手上。
他翻到了2000年7月1日这天,脸上露出了笑意,“你俩能不能确定,去年七月哪天有的孩子?”
张思洋脸就是一红。
盛夏怼了周疯子一下,“嘎哈呢?你一个当大伯哥的,有问这个的吗?”
“你个老娘们家家滴,这是正事儿!”
我连忙打圆场,“是是是,是正事儿,就是……这个……真不记得了!”
啪!
周疯子用力拍在了台历上,笑道:“7月1日,肯定是7月1日!这天正好是农历的五月三十,和阳历一头一尾!你们看这上面写着:宜结婚、沐浴、修桥、铺路、成人礼……”
“这可是好日子,不用说,你俩肯定没闲着……”
盛夏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就当看不着,继续说:“所以,我决定了,孩子就叫武月!”
我懵了,连忙伸出手,“等一下等一下,疯子哥,依着您的意思,闺女小名叫七月,大名叫五月?那?那到底是哪个月呀?”
“操,”他骂了起来,“武月,姓武的武!”
“哦——”我恍然大悟,转念又想,那也不对呀,哪能小名叫七月,大名叫武月,这让谁听着不懵啊?
张思洋把我的疑问问了出来。
周疯子大手一挥,“叫什么七月?不好听不说,哪有小名按阳历叫的?以后不叫了,就喊武月!”
我和张思洋对视了一眼……
这周大董事长太出尔反尔了吧?
没记错的话,昨天他还说七月好听呢!
这下可好,为了他起的名字,硬生生把喊了这么多天的七月给帕斯了……
盛夏所有所思:“还别说,第一次觉得你起名字挺好听!”
望着眼前周疯子渴望的眼神,张思洋又看了看我。
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啥?
于是微微点了下头。
她一锤定音:“行,听闺女干爹的,就武月了,好听!”
周疯子哈哈大笑,满面红光!
夫妻俩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七月……不是,武月……
这个乱呐!
武月早就睡了,我俩往外送他俩。
盛夏拦着张思洋,“别出门,月子里受风了怎么办?
“没事儿,哪儿这么娇气......”
“不行!”她严肃起来,“按理说吃饭你都不应该陪着!月子里的病,到老了就找上门儿了!”
换好鞋,盛夏说:“以后过年回兴安过吧,嫂子家就是你们的家!”
“嗯!”张思洋连忙点头。
周疯子也不让她送,换上鞋往出走:“收购的事情,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再约时间去集团聊吧!”
听到这句话,张思洋如释重负,连忙说:“好!”
我知道,她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呢,只是不好主动提出来。
这回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出了院门,我和周疯子溜溜达达沿着江坝走,盛夏跟在后面欣赏着松花江夜景。
前后不远影影绰绰都是人,这是周疯子的助理、司机和保镖们。
“武教官新官上任,感觉怎么样?”周疯子调笑道。
我笑笑说:“嗨,就那么回事儿,多出个保命的身份而已......”
“可不只是保命,”他停下了脚,目光炯炯,“有些人在上流社会,却做着最下流的事!可你我不一样,我们都来自社会的最底层,太了解人间疾苦!既然你有了这个身份,就要对得起这个身份......”
我低头沉思。
他拿出了烟,又帮我点燃,“有些话,我一直没对人说起过......”
我抬头看他。
“如果我周东北只想着赚钱,我的身价会是现在的十倍,甚至是百倍!”
“可赚钱并不是活着的唯一目标,我窝在兴安整整十五年,如今才刚刚走到省城......可我从不后悔,因为每当我看到父老乡亲们热切的眼神,就觉得一切都值!”
“人生本就是一场修行,半生挣扎,半生放下。”
“有些事,有些人,就像手中的沙,你越是想用力攥住,结果它越是顺着指缝往出淌......”
“你今年才二十九岁,正是有拼劲儿有闯劲儿的时候!”
“老婆孩子在雪城的安全,有我、建军儿哥,还有马哥呢,踏踏实实去做事就好。”
“今天哥送你一句话......”
“您说!”我看着他,腰下意识就挺直了。
“35岁之前,只问是非,不计利害!”
“……”
周疯子走了,车队的尾灯已经消失不见,我还立在江边。
或许......
他觉得我少了一些锐气!
今天这番话是在告诉我,不要因为有了孩子,就消磨了意志,从此老婆孩子热炕头。
最后那八个字意思很明显:许多事情,只要知道是非对错即可,利害得失可以不去考虑!因为你小武还年轻,你是[荣门]的武爷,是八局的教官,你有试错的本钱......
望着反射着月光的江面,粼光闪闪。
我悠悠叹了口气。
良师益友!
站立许久,才往回走。
这几天妖精有些抓狂,月嫂赵阿姨不让她洗头、不让她下地、不让她刷牙、不让她......
厨子张姐上顿下顿小米粥加红糖,现在只要一看到鸡蛋,她就想吐。
我回去以后,张思洋正坐卧室的床上抹眼泪呢。
我问怎么了?
她说:“赵阿姨说我了,说我不应该出屋,还陪客人吃饭,又一直送到门口......说真要是受风了,老了腰腿都疼!你说说,你说我贱不贱?花钱雇了个老妈子数叨我......呜呜呜——”
我也很无奈,怎么做个月子这么多事儿?
可我不能说啥,老传统对与不对,我根本不懂。
有一点可以肯定,人家是为了她好,真是油滑的人,看着也当看不见。
于是搂着她,轻声细语地劝。
或许是刚生完孩子,又做了手术,她也是心娇,越哄越哭,直到把武月哭醒了,奶上孩子才好。
喂完孩子,这脸变的才快,马上指使我干这干那。
想想人家为了自己闺女差点丢条命,我一句不敢反驳,老老实实干活。
武爷我彻彻底底成了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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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两大章,各3000字,咱武爷的闺女有名字了,为了庆祝这么喜庆的日子,求各位衣食父母动动小手,点个催更,看看今天能不能超过5000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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