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轮流开车,人休车不休。
我们并没有走石家庄、保定,再到京城这条线。
一天一夜后,我们经过了盂县,又绕到了忻州市,在这儿买了辆二手的三菱吉普。
墨绿色的车身,虽然是手动挡,却挺好开。
接下来走大同、张家口,再到京城。
这么绕的理由很简单。
金老大他们首先猜到的,绝对不会是我们。
毕竟我们离开太原已经有段时间了,第一个怀疑对象,应该是冯公子他们!
因为只有他们,才会了解那辆破面包里面有这么多钱!
接下来才是我们,也不是不值得怀疑。
因为我们都是京城过来的,所以他们肯定会顺着正常的线路去追。
开长途是个辛苦活,一般没人愿意绕远道。
所以,我才决定不走寻常路,在京城的西侧,绕了大半圈!
这一路上,虽然很累,但三个人都很开心。
我还接了几个电话。
有大老张,说他媳妇要去上海参观学习,学什么日式的铁板烧,还想回来以后包个大饭店。
大老张默默叨叨,说你婶子心野了,管不住了。
我哈哈大笑,骂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二个电话,是我学钢琴和唢呐的琴行,问我什么时候能去上课。
走之前我请过假,只是没想到会耽误了这么久。
我好顿抱歉,说下周肯定回去。
大头也来了个电话,问我什么情况了,我没在电话里多说,就说回去请他吃大餐。
他听懂了我的意思,很开心。
放电话前,又神神秘秘地说:“有个事儿,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小子就知道了……”
我问啥事儿,他挂了。
还不到五分钟,张思洋打了进来。
“你猜,我现在在哪呢?”她的声音很甜,沙糖般的甜。
我心脏就咯噔一下。
糟了,这娘们来京城了!
上次请周疯子他们喝完酒,我就觉得他快杀过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
没办法了,装傻吧!
“在哪儿呀?出国了?那还打电话,多贵……”
“我在你床上躺着呢!”
“啥?!”
我差点没蹦起来,开车的唐大脑袋歪着头直瞅,后面睡觉的老疙瘩也被惊醒了。
那边咯咯直笑,随后又有些委屈和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
“怎么了?”
“你那个门房还算好对付,几下就被虎子他们按那儿了……可你那个厨师哪儿请的呀?拎着把大菜刀“呼呼”好顿砍……要不是掏了枪,非得让他砍死两个……”
我艹!
这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她还在继续说着:“还有你家那条恶犬,简直成了精……”
我急了,“张思洋!你他妈……”
“放心吧!”她连忙说:“没人敢上前,虎子把它引进了一个房间,关里面了……”
我听得直咬牙,可以想象家里是副什么场景,这就叫鸡飞狗跳。
“张思洋,你过分了吧?是不是当成自己家了?”
她委屈起来,“你看你,人家就是想你嘛……”
“滚犊子,用不着你想我,麻溜走人!”
“不行,我还没见着那个狐狸精呢!”
“哪儿来的狐狸精?”
“你的蕾妹妹呀,我听说她个子高高的,两条大腿长长的,长得也是国色天香,楚楚动人……”
尼玛,还真吃上醋了!
我不由一阵头疼。
“小武,”她柔声问:“你啥时候回来呀?我洗香香在你被窝等你……”
“慢慢等吧!”
说完,我就挂了手机。
唐大脑袋嘿嘿直笑,老疙瘩问:“哥,张妖精进门了?”
我“嗯”了一声,直挠脑袋。
手机又响了起来。
“说话?”我没客气。
“先生,是我,蒲小帅……”
“哦,你咋样?”
“没事儿,给您打半天了,一直占线……家里来人了,还是个女人,说是你相好的,特别霸道……”
我说:“我知道了,不用搭理她们,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不报警吗?”他问。
我一个头两个大,“不用,你和大憨他们也说一声吧,是我朋友,他们只要不放火,就先住着吧,我这一两天就到家了!”
“好的!”
我放下了手机,脑袋直撞车门。
造孽呀!
唐大脑袋说:“看来家里得请几个保镖了,不然被抄了都不知道。”
老疙瘩说:“幸好咱们金库够隐秘,不然可是够悬的了!一个宁丫头不够,这回又加上一个张妖精……”
我叹了口气,开始归心似箭起来。
“到哪儿了?”我问。
老疙瘩说快了。
一句快了,跑了一天。
晚上我们在张家口睡的,没办法,谁让我绕道跑了呢!
第二天下午,才到京城,进了三环以后,就开始堵车。
太阳西斜,终于到家了。
家里车库只能停两辆车,我下车把那辆陆巡开了出来,停在了围墙边儿,他俩把风尘仆仆的三菱吉普开进了车库。
看来这些钱暂时只能先这么放着,什么时候把家里人都调出去,才能往金库里运。
不等我叫门,蒲小帅眉开眼笑跑了出来。
我小声问:“还没走?”
“嗯,不过其他人没住家里,当天下午,张小姐带的那些人就都离开了,就她一个人留了下来,一直没走……”
“没和宁丫头打架吧?”
“没有!”蒲小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们也都奇怪呢,本以为她这么霸道,肯定得打起来……不成想两个人处得可好了,有说有笑,像亲姐们一样……”
我目瞪口呆,白担心了。
高,实在是高!
两条狗跑了出来。
虎子扑在了我身上,随后就开始哼哼,似乎在倾述它受到的委屈。
蒲小帅摸了摸虎子的大脑门,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急眼,真吓人,把那几个小子差点吓尿了……”
“走吧!”我拍了拍虎子。
走进院子,唐大脑袋他俩已经从车库后门出来了,三个人风尘仆仆,造的都没孩子样了。
穿过垂花门,王嫂迎了过来。
“先生,您回来了?!”她笑着打招呼。
紧接着,园丁老王和大憨才西厢房餐厅走了出来。
“大憨,没事儿吧?”我走了过去。
真没想到,真遇到事儿了,这家伙这么猛!
他笑笑说:“没事儿,我也是虎,不知道是您朋友。”
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没毛病,这个月给你开双薪!”
大憨喜笑颜开。
老王和王嫂十分羡慕。
“回来了?!”张妖精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从葡萄架下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妖精真会打扮,让我都眼前一亮。
她盘起了长发,露着修长洁白的脖子,穿着套月白色的居家便服,古朴简洁。
此时,她旁边是抽出新叶的葡萄架,身后是古香古色的中式二层小楼。
整个人就像民国画中走出的名媛,婷婷袅袅,气质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