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走进了酒店餐厅。
正是紫金拍卖行的韩总,另一个是冯公子,还有一个性感妖娆的女人,搂着冯公子的胳膊。
身后还有两个人,一脸彪悍,明显是保镖。
两个人看我们后,明显都是一怔,随后就走了过来。
“天师,你们也来了?”冯公子笑眯眯道。
韩总明显有些小尴尬,不过还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大头笑道:“既然都饿了,坐一起吧?”
不知道冯公子是不是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连忙说:“不了,咱还是各吃各的吧!”
大头摇了摇脑袋,“皓然哪,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今年你有血光之灾,老老实实在京城待着多好……”
冯公子笑了起来,“前几天又破了个处,算不算应了血光之灾?”
说着话,他眼神就飘向了宁蕾,随后就直了眼。
挎着他的女人不高兴了,伸手掐了他一把,“看什么呢?”
“用你丫管?”冯公子立了眉毛,“去给我倒杯热牛奶!”
女人一甩袖子就走了。
冯公子改变了主意,打着哈哈,“一起,一起吃吧!”
我拿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说:“不好意思,我们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唐大脑袋嘴里还塞着个小笼包儿,也跟着站了起来。
随后宁蕾和大头、刘立凯他们也都放下了筷子。
冯公子脸色难看起来,“一起吃不好吗?”
我笑笑说:“我觉得我们吃饱了以后,你们再吃,不是挺好吗?”
两个人之间开始有了些火药味儿。
他只要不傻,肯定明白我什么意思,同时我也在点大头,我可没说和他们合作,这个主,你做不了!
“天师,你这位朋友脾气还这么大?!”冯公子阴恻恻道。
韩总明显想做和事佬,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让唐大脑袋给他拿了27万。
冯公子是他的金主,我们同样也是。
就见他拉了冯公子一把,低声劝了几句。
大头来到两个人身边,先是做了个稽首,轻声道:“福生无量天尊……”
两个人也连忙拱起了手。
“老韩,皓然,都是朋友,也就这么点儿事儿!既然坐不到一起去,谁也别掀桌子,分别找吧!谁找到算谁的,怎么样?”
韩总满脸堆笑,“是是是,天师说的有道理!”
冯公子神情倨傲,只是点了点头,眼睛还一直往宁蕾上身飘。
我见大头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步站到了韩总身前,“韩总……”
他连忙陪笑。
我说:“我觉得天师说的有道理,就算我们找到了,一样还得麻烦您不是?”
一句话,让韩总分了心。
其实我不是挑拨离间,也是实话实说。
他很清楚一件事,冯公子凑齐《周孝儒文书》的目的,是为了孝敬他姑父,并不是为了拍卖。
那么,就算陪着他找到并且配齐了,以冯公子跋扈的性格,能给他多少好处?
如果我们找到呢?
因为有之前的合作,他也赚到了钱,再找他出货的话,肯定不能少赚。
他是个聪明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左右逢源,也正是他的性格。
我们都笑呵呵地往出走,就听身后的冯公子问:“天师,这丫头你的人?”
我头都没回。
这个纨绔,依仗着他姑父的权力,眼高过顶,又傲气十足。
一个眼睛里只有女人的男人,能有多大出息?
要不是依仗着父母和他姑父,就这点儿城府,怎么可能赚得上亿身家?
大头的笑声传了过来,“她是小武兄弟的妹妹,你要是有想法,可得多拍拍“大舅哥”的马屁……”
等电梯时,大头在我耳边说:“别多想,我也就是客气两句……”
我笑笑没说话。
我相信他是客气,可事情是我主导的,没有我的同意,这种客气让人很不舒服。
其实,很多时候,大头和韩总是一类人。
他们要在复杂的人际圈里摸爬滚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区别就是,大头身上有八十年代流氓的义气,只要认定你是朋友以后,就会交心。
真遇到事情,甚至不惜两肋插刀。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把他交下,否则坑你也不奇怪。
“这小子太能嘚瑟,”大头又说:“他的“血光之灾”,十有八九会应在你小子身上……”
我看他,他眨了眨眼睛。
我有些疑惑,按理说他就是个老社会,更是个假道士,不过是学会了一些小戏法,混圈子而已。
可有时他又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不是入戏太深的缘故……
我不信他能看出什么来。
话说这位韩总,有点儿意思。
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这份《周孝儒文书》是我洗钱用的,折腾一圈儿以后,肯定有行里人提出了异议,怀疑东西是真的。
所以我在盛京的时候,他一边给我打电话抬价格,一边让我去找卖家。
很可能那时候并没有人要买。
让他郁闷的是,我却一直不表态。
后期他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即使我想去找余下那些文书,也不会与他合作。
也许是冯公子知道东西以500万的价格拍了出去,才去找到了他,也有可能是他主动去找的冯公子。
反正这两个人是一拍即合!
先用900万,从老疙瘩手里买走了那份《周孝儒文书》。
又有了这次郑州之行。
……
从郑州市里到汜水镇接近60公里,因为路不太好,中午才到。
小镇不大,北侧是滚滚黄河,周边散落着好多村落。
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家还算像样儿的小旅店,办好入住,进了斜对面一家三鲜烩面馆吃午饭。
菜还没上全,就见两辆三菱吉普,停在了对面旅店门口。
唐大脑袋骂:“真他妈烦人,胶皮糖似的!”
虽说我算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可看着他们紧跟在屁股后面,还是有些闹心。
下午,大头和我出去转了一大圈。
晚上大伙坐在一起,定下来走访的路线。
依着大头的意思,选择了小镇南侧那些村落,原因是北侧就是黄河,由于历史上黄河多次改道,怕是有大墓的话,也难以再找到了。
说来容易,可接下来的日子,大伙都遭了罪。
虽说这儿比京城暖和一些,但12月的温度多说七八度。
小旅店里又没有暖气,走访一天回来以后,真不想往被窝里钻。
一开始的几天,并没让唐大脑袋跟着,在小镇诊所换了几次药,没几天就拆了线。
冯公子和韩总故意躲着我们,一直在小镇以北晃悠。
这二位一开始还挺勤快,没几天就跑不动了,每天晃悠一圈就躲进房间里耍赖。
我们把南侧的周沟村、仁信沟、韦村、薛陂……都走到了,可一直都没找到潘家园那个老汉。
这天,是1999年的最后一天。
又跑了一天,擦黑才回镇上,在三鲜烩面馆要了一桌子菜。
唐大脑袋蔫头耷脑,刘老师裹着大衣,宁蕾原本娇嫩的脸也有了一丝风霜……
每个人都很疲惫。
我端起了酒杯,“1999年就要过去了,我们都会怀念它……”
没等我抒完情,简陋的包间门被敲响了。
冷强开了门。
门外,站着哆哆嗦嗦的韩总和冯公子。
我热情地打招呼,“快快,快进屋,这天儿真是够冷的了,喝口胡辣汤暖和暖和……”
我有些想笑,这二位哪儿遭过这个罪!
想法很美好,可真这么熬一段时间以后,一个个都泄了气。
可能是太冷不爱动,这段时间,冯公子并没来纠缠宁蕾,这让我对他的感官都好了一些。
大头笑呵呵站了起来,“老韩、皓然,快坐!”
好多天没看到冯公子的那个女人了,估计是受不了跑回了京城。
他俩进屋坐下,身后两个保镖没往里走,帮着关好了门。
我问:“韩总,有没有收获?”
他垂头丧气,“不行了,我俩就是过来说一声,明天就回去了!”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既然他们没找到,就把希望放在了我们身上,以后通过他拍出去,又是一笔钱进账。
这倒不是我那番话起了什么作用,事情发展到今天,也是没办法了。
冯公子皮夹克上都是灰,捧着一碗胡辣汤“呲溜,呲溜”喝着,这模样哪里还像个纨绔。
我笑呵呵地给两个人满上了酒,“其他事情不说了,1999年的最后一天,咱们能聚在这儿共同度过,就是缘分,来,整一口!”
喝了一会儿,冯公子开始起幺蛾子了。
“宁美女,能不能交换一下电话?”他问宁蕾。
宁蕾冷着脸,“不能!”
“是这样,我公司正在招聘总经理助理,我觉得你特别合适……”
“谁是总经理?”宁蕾问。
估计是喝热乎了,冯公子还了阳,腰都挺直了,“我呀!”
宁蕾一丁点儿面子都不给,“那就不合适!”
冯公子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我,一张嘴吓我一跳,“哥,你说说呗!”
这是真把我当成大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