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站了起来,徐总吓了一跳。
我走到他身前,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徐总,以后少去赌钱,那可是个无底洞!”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原本以为我们只是流窜犯,没想到先前喊出了他的姓,现在又说出了他的秘密,能不害怕嘛!
我继续说:“保险柜的钱和金子,我们就不客气了……哦对了,你在玉渊潭南路的家、和平门的家、磁器口的家……”
我一口气说了七个地址,都是他的秘密爱巢。
“徐总今天要是表现好呢,这些家我们就不去啦,好吧?”
说完,我又是一拍脑袋,“看我这个臭记性,差点忘了徐总还有四个闺女一个儿子,四个闺女四个妈,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
说着,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嚣张又邪恶。
“你唯一的宝贝儿子在海淀小学二年三班,学习始终是年级前五名……你别说,徐总基因相当强大,长得还挺像你……”
他的大背头凌乱了,垂在额头滴着汗。
听我不再说话了,他抬起了头,目光狠辣而坚定,“你想让我怎么表现?说个数吧,拿到钱以后,咱们一拍两瞪眼,从此再也不见!”
我暗暗惊讶,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点儿钢!
想想也不奇怪,如果真是酒囊饭袋,又怎么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
“好,”我拎着枪,做出鼓掌的姿势,啪啪啪的拍在了大黑星上,“徐总大气!我呢,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今日嚟,不过系想畀你买一样嘢……”
我故意带出了句粤语,意思是:今天来,不过是想让你买一样东西……”
他一脸迷惑。
我又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解释了一句。
“买东西?”他惊讶起来,“什么东西?”
我看向了老疙瘩,眼神飘向了他的裤兜。
这小子就是聪明,马上就把卷红条幅拿了出来,唐大脑袋过来帮他展开。
就见上面写着:
我叫徐明楼,今日鬼剃头;
贪了几千万,就要没自由!
徐明楼徐总身子就是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我有些惭愧,书看了不少,可写诗的水平还仅限于此。
笑眯眯又说:“原本是要挂出去的,没想到徐总回来了,我们可不强买强卖,你要是不要,我换个地方挂出去……”
不等我说完,他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要要要要……我要!”
“徐总可别勉强,您是自愿的吗?”
“是是是,我觉得这首诗不错,我自愿掏钱买下!”
我哈哈一笑,真是个妙人,于是又说:“按月租也行,或者一次性买断,都可以。”
他又赶快摇头,“买断,我一次性买断!”
我赞了一声好,又找补了一句,“对了,前提是以后不能再伸手,否则它迟早有一天会挂出去,徐总可要想好了……”
“明白,都明白……”他不停用手擦着汗,颤着声问:“刘、刘江的事情,是你们干的?”
我竖起了大拇指,“徐总真是聪明人,我正好也打听打听,刘江判了吗?”
他点了点头,“五年。”
老疙瘩骂了起来:“怎么才五年?”
我又笑了起来,“徐总肯定不满足五年啦,是不是呀?”
徐明楼没说话。
“好啦,出价吧!”我说。
“那些美元和黄金……”
我拦住了他,“那些都过去了,徐总就不要再提的啦!”
他被我噎了一下,欲言又止,犹犹豫豫。
我盯着他不再废话。
“好!”他咬了咬后槽牙,“我再拿五百万……”
“媳妇,儿子,”我招呼起来,“回家了!”
“一千万!”他连忙又说。
我懒得搭理他,他输出去的钱,都不止这个数了!
“儿子,”我瞥了老疙瘩一眼,“一会儿和你妈把这玩意儿,挂天安门城楼子上去!”
“两千万!”徐明楼喊了起来,“两千万,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不然就得卖房子,你们也得多等一段时间……”
我眯着眼睛看他,“好吧,就两千万买断,什么时候给钱?我要现金!”
“现金?这、这可就难了……”
“几天?”
他想了想,“起码得一周时间!”
“好,一周后等我电话!”说完,我看了一眼老疙瘩。
他笑嘻嘻地把条幅卷了起来,塞进了徐明楼的手里,“叔儿,挺贵的,您收好!”
他掐着那卷条幅,两条手臂控制不住的抖。
我哈哈一笑,拎起装满美金的皮包,“媳妇,儿子,收队了!”
唐大脑袋没再缠着女人,弯腰拿起地上的两沓美金和那块手表,又拎起沙发上他带来的布包。
老疙瘩路过女人身旁,突然手就伸进了裙子。
女人想叫又不敢叫,委屈地眼泪在眼圈直打转儿。
“臭小子!”我作势去踹他,他这才笑嘻嘻地收回了手。
我微微躬身赔礼,“嫂子,不好意思了,小孩子青春期……那个,好奇……”
她脸上都是眼泪,委屈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了。
我又礼貌地笑了笑。
对于这种女人,我一点儿都不可怜她们。
所以大脑袋他俩这么占便宜,我都没管,换个正经女人,他俩也不可能这样。
三个人大摇大摆往出走,身后响起徐明楼的声音:“这位先生,能不能留个名号,也让我徐明楼长长记性?!”
我脱口而出:“千面佛!”
随后,唐大脑袋就带上了门。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千面佛”三个字。
或许是因为在京城,“佛爷”这两个字,指的就是贼!
又或许是因为老佛爷绰号里,就有个“佛”字,我下意识地想起了他老人家。
也可能是因为学会易容术以后,千变万化的外形,让我安全感倍增……
佛有千面,心只一善,人心一面,心却千变。
世人所争,不过是一碗人间烟火,偏偏这碗人间烟火,撩尽世人千般惆怅,万般沧桑!
今天这碗人间烟火很肥,可谓是盆满钵满。
既然说出来了,我不后悔!
来到电梯间。
这俩货一起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唐大脑袋压着嗓子问:“哥,这名号牛逼呀,你怎么想到的?”
我说:“别废话,千面佛能是我一个人吗?”
老疙瘩恍然大悟,“对呀,高矮胖瘦美俊丑,咱仨占全了!”
大脑袋伸手就怼:“孙子,你丫才胖呢!”
“你还落了矮和丑……”老疙瘩还找补了一句。
我推开了电梯间旁边消防通道,顺着楼梯往11层走。
他俩走在了前面。
老疙瘩叹息道:“哎,涂上胶以后,手感不灵敏,像特么戴着套儿似的!”
唐大脑袋尖着嗓子问:“我发现光秃秃,你摸着了吗?”
“刮滴,直喇吧!”
“是吗?”
我一拳就打在了大脑袋肥大的屁股上,“以后能不能别他妈这么色?”
他有些委屈,扭着粗腰,“又没怎么样,过过手瘾还不行?”
“犟嘴是不?”
“好的啦,人家不敢的啦……”
呕——
我差点没吐出来。
这俩个玩意儿,太愁人了!
三个人来到了11层。
黑暗中,唐大脑袋打开了他的花布包,这里面装了几套衣服和六张人皮面具。
很快,我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脸很普通。
老疙瘩摇身一变,成了个梳着丸子头,穿着牛仔套裙的姑娘。
姑娘形象一般,脸上还有些雀斑。
唐大脑袋脱掉了连衣裙和丝袜,扎破了两个气球,弄了一地的水。
他换了条大裤衩子、大汗衫和一双千层底布鞋。
标准的闲汉打扮。
那张脸更是胡子拉碴,颓废的像刚被老婆臭骂了一顿,又被赶出了家门。
拿出衣服以后,布包和那些面具,都塞进了装钱的皮包里。
我拎着皮包,老疙瘩背着双肩包,两个人情侣一样牵着手,从11层坐电梯下去了。
太晚了,大厅里的保安抬头看了我俩一眼,又低下头打起了瞌睡。
出了楼门,我俩直接上了车。
我往前开了约有一百米,不一会儿,唐大脑袋晃晃悠悠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