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吗？
再被这么问起的时候，肖遥反倒是不太敢那么随便地去回答江一烨了。
“洞洞幺，问你个问题。”
又是这个熟悉的句子，系统有些瑟瑟发抖。
“……宿主请说。”
“你们系统会不会出现bug？”
肖遥总觉得眼前的江一烨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只有刚才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的不对劲。
“比如说，我可以保留所有世界的记忆，那江一烨会不会也有可能残留着一些上个世界，或者说是现实世界里的模糊记忆在脑子里？”
如果有的话，他岂不是可以走捷径？
直接想办法唤醒江一烨的记忆，分分钟就能让他爱自己爱得死心塌地！
然后九个世界任务一眨眼通过，唰唰地就过去了，他们就可以一起回到现实世界去领证了！
当然，这是理想。
往往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系统直接把肖遥拉回了现实：“回宿主，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
那不就……
“不过，我劝宿主不要尝试去对这一部分记忆做唤醒操作，因为那样很有可能会让攻略对象的意识出现混乱，导致系统检测异常进行攻略对象机体重造。”
肖遥：“……什么叫做机体重造？？？”
听上去很科技与狠活。
“就是本世界的攻略对象的大脑记忆层将面临被机体粉碎重新塑造的过程，因为要将之前的记忆完全清除，所以这个过程非常痛苦……”
“行了，你别说了！”
那意思就是他要是有什么坏心思，系统就拿江一烨开刀呗……
槽！这破系统又穷又坏！
被这么一通不动声色地威胁了，肖遥最后给江一烨的答案还是没有发生改变。
“不算认识吧……”
他垂了眸，忽地就有些体会到原主的那种抑郁了。
“只是听蓉蓉提起过，还有……梦里见过。”
“梦里见过？”江一烨无法理解他这个说辞，“为什么会在梦里见过？”
梦是现实的一种反应，他们根本没有在现实见过面，肖遥又怎么能在梦里见到他？
“嗯，梦里见过，”肖遥重复道，“可能是我什么时候在蓉蓉那里看过你的照片，潜意识里对你有了好感吧。”
话里还夹带了点私货，肖遥便又看到了江一烨那习惯性的皱眉。
啧……直男真麻烦，接受自己被一个男人看上的心理建设都需要做很久，路漫漫其修远兮哦！
“能帮个忙吗？”
既然不能太直球，那就换条路走呗，逐步渗透！
肖遥下巴一抬，指了指江一烨手里的药膏。
“我够不到后头，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帮我擦擦药吗？”
“……”江一烨捏着药管的手紧了紧，低头看了一眼那东西，忽然觉得这东西有些烫手。
可是这会儿说介意，是不是显得有些……
“怎么？怕了啊？”
肖遥一看江一烨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心，我又不是古代深闺里的大小姐，不会因为你碰了我的肌肤就让你负责的。”
他太会拿捏男人的心理了，尤其是江一烨的。
活着的时候，刚开始同他谈恋爱那一会儿，江一烨还总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会很没有安全感，所以牵了手就得去领证，不然就是辜负他了。
要不是他还算清醒，稳住了节奏，觉得他们之间都需要一个足够长的了解过程，江一烨大概在他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催着他飞去国外领证了。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节奏把控得不太对，才会让江一烨在那一天离开了自己……
肖遥想到这里情绪不免就有些低落，整个人看上去也就像是泄掉了三分生气，肩膀也跟着塌了下来。
江一烨把他的这种变化看到了眼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矫情。
被男人看上和被女人看上有什么区别？？
又不犯法。
况且……他当时跟张大金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的，这个逍遥……确实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如果性别上……
江一烨忽地呼吸一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里来，急忙收敛了思绪，拿着药膏走了过去。
“衣服掀上来，转过身去。”
肖遥一听他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掀起了衣服，背转过去了身子。
江一烨刚拧开了药管，挤出来一些药膏伸手要去擦药，就看到了肖遥背上的淤青深深浅浅的颜色不一，不全像是今天那一会儿造成的。
他拧了眉，手指落在他背上的时候，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口：“这些伤……是那天在画室被张大金弄出来的？”
哪些伤？
肖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一烨说的大概是他身上那些尸斑……
虽然不是直接被张大金弄出来的，却也是间接原因了。
毕竟如果不是张大金，原主也不会选择自杀，自然就不会有这一身的尸斑。
“嗯。”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嗯”，让江一烨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擦药的动作似乎都跟着柔和了许多。
这种时候，换做是以前，肖遥多少是要借机调戏一番江一烨，并且大战个三百回合的。
可是如今他却只觉得能这么安静地待在一起真的很难得……
不大的房间里，一个人安静地擦着药，另一个人也安静地接受着帮忙，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江一烨将肖遥背上的淤青都上了一次药，收拾药管的时候才发现，肖遥竟然趴在沙发靠背上头睡过去了……
江一烨神情复杂，没来由觉得自己是惹了一个麻烦。
他把药管放到了茶几上，走到了窗口边上微微掀起了一点窗帘，果不其然看到楼下的花坛绿化树底下有个人一直在观察他们这间房。
张大金还是谨慎的，不可能就这么相信他。
放下了窗帘，江一烨眼神又冷了下来，又在窗口待了一会儿，才呼了一口气，回过了神。
一转身，就看到本来睡着了的肖遥正眼睛放光地盯着他……
“要演戏了吗？你会不会？我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