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等苏照清熟睡后,岑初悄咪咪地起床,拿出柜子里的一件不要的旧衣服和针线,蹑手蹑脚的出门,借着101的光,坐在院子里缝了两个小人。
101友情提供了生辰八字,被他写在后面,说要扎苏照月和连景程的小人,他一刻都忍不了。
别人扎小人可能就是单纯的语言攻击,人家屁事没有,但是岑初不一样,他是大雁国的国师,属于魔法攻击,是真的会倒大霉,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让你们欺负清清,我不扎死你们,看把你们能的,以为我是吃素的吗!”岑初越想越气,恨不得化身成容嬷嬷。
岑初太过于投入,所以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站了很久的苏照清。
常年以来的习惯,苏照清并不会熟睡,严重点说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醒过来,所以岑初醒时他也醒了,等岑初出门之后,偷偷地跟在岑初身后。
他只是想看看岑初究竟要做什么,是不是给那些人通风报信,如果是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岑初。
然而,岑初却总是让他出乎意料,只见他借着月光,认认真真地缝着,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居然还会女红。
而且扎小人这种迷信的东西,也就一些迂腐的人会相信,没想到岑初为了帮他报仇,居然真的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苏照清在门口站了半晌,岑初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话不是好话,但每一句都是替他说的。
他到底还是没看完,回到床上继续躺着,翻身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床,心里百感交集,说不上什么滋味,岑初的背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或许不应该怀疑岑初,在这个远离京城,极度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苏照月的人,还是一个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人,如果被买通了,怎么会精准地找到王柱的家里。
试着相信岑初吧。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苏照清。
苏照清听的不是很真切,这个声音,虚幻又飘渺,好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指引着他。
岑初扎小人专门往隐私的部位扎,“我让你们喜欢酱酱酿酿,喜欢算计我媳妇儿,我让你们不能人道,我让你们倒霉一辈子。”
扎了十几分钟岑初才彻底解气,徒手在地上一划,指尖上瞬间燃起一枞小小的火苗,将两个小人给燃烧殆尽。
烧掉的效果更好,宫斗剧里为了诬陷人才会把小人给埋起来,这种情况他们不被陷害谁被陷害。
但是他没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是被几千里开外的大雁国成功捕捉到位置。
本来山洞里打算待到地老天荒的岑初师傅也被迫请出来查找岑初的位置,毕竟一国的国师跑了可是天大的事情,皇帝跑了没关系,国师还在就可以安抚民心。
但是现在国师跑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如果岑初不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师傅肯定也撂挑子不找人。
总算是露出破绽,躲了快两年了。
师傅把手上的罗盘一扔,干脆利落地跳下占星台,头也不回地道:“现在人已经帮你们找到了,能不能把他带回来就是你们的事了,等他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一下。”
“是,大国师。”
有人上去把大国师丢掉的星盘捡起,照着上面占卜出来的位置去找人,为了找岑初,大雁国几乎是动用了一半的力量,现在所有人前往桃花县寻找岑初。
师傅走出门时忍不住大笑,国师殿层层守卫,插着翅膀都逃不出去的情况下让岑初逃出去,结果岑初居然是为了扎两个小人被他找到了,真是得不偿失。
估计以后有的看咯,为了那位,他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的抓回来吧,有点期待他叛逆的徒弟什么时候愿意回来。
……
火光照亮了岑初不带一丝情绪的脸,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可怖,忽然他感到后背有些发凉,掩着口鼻打了喷嚏,自顾自地道:“大半夜的好冷啊。”
101想,那哪里是冷啊,是你死到临头了,立马拿着东西跑可能还不会被人给发现。
岑初打了盆冷水洗了个脸和手后,又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针线被他藏在自己的床底下,打算等到明天再放回到柜子里。
岑初看苏照清的被子没有盖好,只是这黑灯瞎火的他一想会重心不稳,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可别摔倒砸到苏照清身上,便对着101小声地说:“你稍微亮一点,我过去给我媳妇儿盖个被子。”
101任劳任怨地当起了夜明珠的工作。
等岑初替苏照清盖好被子后,他慢慢地躺在床上,克制地舒了口气,用极小的气声道:“舒坦,晚安101。”
101:“晚安,宿主。”
岑初:“晚安,媳妇儿。”
对床的人没有回应他,他满足地睡去。
101降低自己的亮度,在岑初的床上找了个不会打扰到岑初的角落睡觉,一人一统呼呼大睡,全然没有注意到思绪清明,在黑夜中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们两个的苏照清。
刚刚那个发光的物体,是岑初的系统吗,为什么岑初也会有系统,岑初的系统是不是和苏照月的系统一样别有用心。
在听到101的一瞬间,苏照清的心凉了一半,和苏照月的系统一样,有代号。
或许岑初根本不是苏照月派来的人,而且系统派来的人,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岑初的系统和苏照月的系统之间有没有什么牵连,岑初会不会也被系统洗脑然后将他置于死地,带着系统的人为什么一个又一个出现在他的身边,他还可以相信谁。
带着这一个个问题,苏照清到底还是没有抗住睡意,沉沉地睡去,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容易醒来了。
苏照清先前一直维持着精神紧绷的状态,在岑初身边不自觉的松懈,再加上醒了几次,睡也睡不好,做了一晚上的梦。
他梦到母后去世前,拉着他的手,虚弱无力地说,一定要照顾好弟弟,让弟弟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个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