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初指了指那只鸡,“等会儿我先把鸡给杀了,晚上就炖鸡汤,给你好好补补身体,瞧把你瘦的。你先看着,我去把东西都拿进来。”
说完,岑初放开李舒言的手,踏着大步出去。
李舒言独自打量着,羡慕地看着岑初的院子,光是院子就比他家的还要大个两三倍,院子左侧还有个水井,搭了个棚子,打水的木桶就放在井边。
厨房正对着井,门没有关,李舒言一眼就看到了收拾整洁的厨房,如果不是看到发黑的烟囱,他还以为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做饭呢,实在是太干净了。
他们家的厨房,如果没有他收拾,他们是个绝对不会动手的,哪怕蟑螂、老鼠成灾了都不会主动收拾一下。
里面还摆着一张桌子,是八仙桌,很高,不像他家里矮小的桌子,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坐在小椅子上,跟窝在桌边吃饭一样。
厨房旁边还有个小柴房,一屋子劈好的柴,摆放的很整齐,很有美感。
中间是大厅,门关着,李舒言震惊地快说不出话了。
右边则是住人的房间,有三间房子,房间很大。
李舒言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要知道他家八九口人,也就才两个房间而已,幺妹跟幺弟跟父母一起睡,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住在一起,连一人一床被子都没有,更别提还有小厅子了。
而且每次水都是他从河里给挑回来的,要装满一个大水缸,最起码两桶满满的水,不能洒,走个四五回才行,偏生那条河又挺远的。
所以李舒言一直都希望家里能够有个水井,在家里面对他来说是奢望,没想到在岑初家里实现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李舒言激动地转过身,哒哒哒跑过去帮岑初拿东西。
岑初直接避开他的手,笑道:“我来就可以了,你跟我一起到房间里看看吧。”
“不行,我帮你。要不你把那个盒子里的东西给我吧。”李舒言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是买的那些给他涂的药膏。
岑初想想,也就给了他,自己一个人背上背着衣服,手里拿着新的被褥,领着李舒言进了他的房间。
岑初的房间里面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茶壶和两三个茶杯。
衣柜倒是挺大的。李舒言心想,他不敢多看,拘谨地跟在岑初身边,像个小媳妇儿似的。
岑初将东西放在床上,先是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给推到一边,然后把给李舒言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放进去,占据了他一半的衣柜。
看着重新塞满的衣柜,岑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
左边是他的,右边是李舒言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舒坦。
岑初不甚满意,笑看着李舒言,特意说道:“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穿必须这些衣服,至于你身上的这个破破烂烂的,拿去当厨房的抹布吧。”
抹布?李舒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在他下地的时候弄脏了,满是尘土,上面还满是补丁,估计连岑初家的抹布都比他的衣服干净,要当抹布那就当抹布吧。
岑初又想要把被褥给换成新买的,但是李舒言看他做了那么多,忙忙碌碌的,他一个人干站着,很不好意思,他是人家买来的,哪儿有不帮忙干活的道理。
李舒言欲言又止,琢磨着怎么开口,恰好看到外面天光正亮,便道:“要不先别换了,新被褥还是拿出去晒晒的好,晚上我们先将就着睡吧。”
“可是我只有一床被子诶。”岑初动作停了下来,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他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笑意,小媳妇儿很有觉悟嘛。
李舒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摸了摸后脑勺说:“一床不是刚好给你盖,我见隔壁还有一个屋子,我收拾一下住隔壁就好了,夏天这么热,夜里也很不会很冷。”
闻言,岑初故意拉着脸,用不满地语气道:“住隔壁?难道你不和我一起睡?你忘记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吗,怎么好意思让我独守空房。”
李舒言被他的话给吓到了,他们今天才认识而已,虽说他是被人家买回来当媳妇儿的,还是说别人家刚把媳妇儿买回来就要一起睡。
李舒言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道:“这,我觉得总归还是有些不妥,我们先分开睡比较好。”
岑初把手上的被子扔到床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条条道理细数着讲给他听:“哪里不妥,你是我媳妇儿,在我家的户口上,你不跟我一起你还想跟谁一起,而且你一来我就让你独守空房,说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我一个男子要什么名声。”李舒言底气不足地反驳道。
他在家都一直是一个人在地上打地铺的,什么时候跟人一起睡过,他心里还有些不能适应和别人同床共枕。
岑初不说话,那双会说话似的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无端的,李舒言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委屈,无声地控诉着他的行为。
两人对视,皆是无声的沉默,谁也不要让着谁。
眼见气氛逐渐焦灼,最后还是李舒言败下阵来,妥协道:“行行行,我晚上睡这屋,跟你一起睡,被子给我,我拿去外面晒晒吧。”
岑初脸上的表情还是没变,但是李舒言能感觉的到他现在很高兴,顿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没想到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跟个孩子一样。
岑初也跟着他身后,把其他的东西给拿进来。
李舒言在晾衣杆上的衣服给收下来,放在一旁,抖了抖被子,晒上去,将褶子给抚平之后,就拿着岑初的衣服回了之前的房间,放进衣柜里。
这里有一半是他的衣服,跟岑初的衣服放在一起,岑初的衣服偏长,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李舒言偷偷地转头张望着,看到岑初拿着食物进了厨房之后,就跟做贼一样,重新分着衣服放的位置。
他让自己的衣服混进岑初的衣服里,一件长的,一件短的,贴的很近,就差粘在一起了。
李舒言又想到岑初在牛车上抱他的时候,岑初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味道,很好闻,十分让人沉迷。
他贴着他的脖颈深深地嗅一口,感受着那味道,想让那个味道流经他的四肢百骸,最好全身都沾上他的味道。
只是他怕岑初觉得他太轻浮,嗅了一口就推开了岑初,现在想想,那个味道真的好好闻。
他觉得,岑初每天穿着这些衣服,衣服上应该也有他身上的味道,那他的衣服跟他衣服一起,是不是也能染上岑初的味道,到时候就跟岑初在抱着他一样,能让他很安心。
做完这些之后,他就跟做贼心虚一样看了眼门口,悄悄地关上衣柜的门。
唔,衣服可以放一起,但是一起睡,李舒言真的怕自己夜里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岑初一顿猛嗅他身上的味道,这怎么会让他那么喜欢。
李舒言说不上来那味道具体是怎么样的,团团包裹住他时,他觉得自己成了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李舒言跑到厨房看岑初放东西,手背在后面,站在门口看他,特别乖巧的样子。
岑初冲他招了招手,李舒言乖乖地过去了。
“等会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岑初把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给撩开,怎跑得那么急,出门满头的汗。
“一起回去?回我家吗?”李舒言歪着头问,任由他动作。
岑初拿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