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苏砚的意料，付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怒气，反而是春风满面。
他温声道：“大家不要心急，衣服肯定是让主播给大家展示的，况且有大家厚爱，我们才走到今天，大家今日打赏的所有资金，我们都会回馈到你们身上，过几日，我们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一番话下来，便平了直播间的怒火，既洗清了“吃相难看”的名头，又打造出一副为大家谋福利的好人形象。
苏砚低着头撇了撇嘴，倒要看看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齐捺去换上了那件亮晶晶的短裙。
帘子拉开，齐捺全身的银白色的亮片闪烁着光泽，就连付亦也不由的被惊讶到。
她今日的造型极适合这件裙子，齐肩的发在两边揪了丸子，剩下几缕缠着彩绳的编成了小辫垂下来，看起来又辣又可爱。
亮片裙子很好勾勒出了齐捺傲人的曲线，深V之下的雪白呼之欲出，裙长刚好裹住臀，曼妙至极。
战袍一出，自然又是涨粉无数。
齐捺对苏砚的态度便越发不屑。
也是，苏砚辛辛苦苦吃了一年才涨的粉丝可能还没齐捺几天的功夫涨的粉多。
但随她如何态度，苏砚也并不放在心上，整天面上乐呵呵的给齐捺做着服务，可真是为了那一百块钱鞠躬尽瘁呢。
苏砚越是如此表现，齐捺便越看不上她。
隐隐的，居然当着苏砚的面跟付亦眉来眼去了。
付亦心底的那点子怜惜到底是抵不过齐捺带来的粉丝和流量。
后来两人越来越不忌讳，苏砚即使看到他们亲亲密密的模样也不吭声，因着没什么过分举动，故而也只委屈的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齐捺看到苏砚这一副受气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畅快。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何必隐忍情绪难言？何必处处谋划算计？何必偷偷摸摸领证，连发个朋友圈都不敢？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砚。
今日她落到这个地步，要么就自己乖乖提出离去，要么就在眼皮子底下默默忍受，总归都不是轻松的。
她若知道自己和付亦早已领证，她若知道付亦从来没爱过她该是何种表情？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
人若是活在别人织就的气泡里，一辈子便也就这么过了。
一旦气泡被戳破，世界崩塌，痛苦的模样一定会很有趣吧？
过了几日，付亦所说的“惊喜”来了。
联系着他近日里的忙碌和时常过来打探那家定制店的举动，苏砚便早已对他的打算有了七八分了解。
于是苏砚便直接将“一雨江南”的位置告诉了他。
苏砚知付亦此人谨慎多疑，于是又特地嘱咐老板只正常谈生意就行，其他的不必告知。
“一雨江南”虽说主做旗袍，但老板娘也算是阅历丰富，再加上有专门制衣的工厂，做那些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苏砚还保证了后期有“大鱼”，双方得利，自然也谈的愉快。
付亦原本也没想着能一次谈成功，毕竟定制衣的价格实在不便宜。
但那老板的生意似乎真的不怎么样，付亦在店里坐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个客人进来。
几次三番讨价还价下来，老板娘倒是给了个主意。
“那衣服的款是我自己设计的，你若到别处去做，也是要给我版费的，我相信，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付亦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本也只打算经个手赚个差价而已，何必惹上那些麻烦？
老板娘给他添了茶水，继续道：“我这的生意你也看到了，我确实需要你这个合作伙伴。但是拿过去你们直播间的衣服，衣料品质都是上等，就算我给你成本价也并不便宜。若是你品质放一点，我这倒是有其他可以替代的布料，价格便宜了一半多，只是到底不如直播间衣服品质的。”
付亦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低下头来，沉默着未搭话。
老板娘也不着急，只静静陪着。
良久，付亦心里似乎已有了答案，“能否带我看看料子？”
老板娘知晓他的意思，带他去衣料间看了料子。
付亦并不太懂这些，只觉得两片料子差距并不太大，打眼看来也几乎没什么差别，只有伸手摸了才能觉察出细微区别来。
他的心里便又坚定了几分。
只是谈起那件战衣，老板娘却是摇了摇头，“其他的料子倒是也仿的来，那件衣服料子上亮片杂多，工艺复杂，实在没有办法。”
付亦一副惋惜的模样，作势要往门外去。
老板娘一跺脚，似是割了块肉般心疼道：“那件衣服，我可以最低价给你，只收布料和人工费，尽量满足你的心理预期价格，但我有个条件。”
付亦嘴角一扬，转过身来，“什么条件？”
“你们卖的是先货，我自然要先制作，但是制衣总要成本，我店小资金难以周转，你要先给六成定金给我，出货前结清尾款。”说着，老板娘的语气坚定了几分，“做生意总要承担风险的，要是不成，这生意便也算了吧。”
付亦对直播间的购买力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好在其他衣服不用高品质布料的话，总费用倒也不高。
于是便提出要先看看厂子。
这倒是无所谓，老板娘当下便带他去了，制衣厂不大，但倒也不算小，可能因着生意不好，有些机子还被布蒙着没有开工。
看了制衣厂，付亦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大半，谨慎起见，他初次只预定了三百件，先试试水。
虽然数量不多，但老板娘面上倒也没什么不满之色，当下签了合同便成了。
故而这日直播，付亦便带来的惊喜便是那三百件衣服。
衣服是现衣，价格也是很美丽，只要和店里之前买的价格稍一对比便知，付亦自是拿着优势又大大鼓吹了一番。
三百件衣服，平摊到七件款式上，每件也就几十件，还未多做介绍，便被一抢而空。
付亦心中狂喜，这是个信号，是个暴富的信号。
不过转个手而已，两头谈谈便能赚取大量佣金。
虽说是承担了些定金，相对于其他生意，风险小利润大，简直是找到了致富的密码。
付亦收到款，便立马将“一雨江南”的尾款付了，随即又是大手笔的定了几千件。
这样层层累计，到了后期，定金便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