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亦似乎是忍到极限,站起身来弯腰拿起自己被摔碎屏的手机,不再看齐捺一眼就往外走去。
只留下一句,“先把这波事情过了再说吧。”
他转头就去寻了苏砚。
在这样的状况下也就只能试试之前苏砚提的主意了。
毕竟齐捺是账号所有人这个事实假不了,也躲不掉。
炒作一下既能转移粉丝注意力,又能涨新粉,一举两得。
苏砚闻言却是有些犹豫,“齐捺才是账号所有人,我们这样做,她会不开心吧?万一···”
付亦的眼神沉了沉,“不过是闹一闹罢了,况且我们本就真情互许,也该是我给你一个承诺的时候了。”
苏砚面上娇羞一笑,忽而又带了几分惋惜嘀咕着,“要是账号是你的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付亦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但很快便被他敛眸盖住。
苏砚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拿起桌前的热饮,浅浅啜了一口。
第二日直播,齐捺并不在。
苏砚正在吃着面前的蛋糕,脸上却忽然有了一丝异样之色。
随即,她从口中吐出一枚闪着亮光的钻戒。
苏砚演的极好,脸上神情从讶异到震惊再到两眼泪光的欣喜。
虽是老套路,但这样的桥段还让粉丝们吃足了“甜瓜”,再也没心思去追问齐捺那点子事。
只想着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些什么“好料”。
生活太苦,总得要有些趣味和甜头才能继续向前。
自己没有,那便去看看别人的,好给自己编个梦,所愿之事不是虚妄。
可谁又知道别人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呢?
接下来的戏,付亦做的很实,他提前布置好了现场,说着大段的情话,在直播间的见证中将戒指套在了苏砚的手上。
他说,“我们认识了五年,我便喜欢了你五年。”
他说,“我终于亲手给你戴上了戒指。”
他说,“爱你多年,深情不变”
······
苏砚捂着嘴,双目含泪,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隐忍的多么辛苦。
过了许久,苏砚嘴里冒出一句话,“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付亦闻言一怔,他们的计划里没有这句台词,他哪里会给自己设套子呢?
他看向苏砚深情款款的眼,她的小心思他如何不知?
她的眼里向来只有自己。
直播间一波波的刷着“愿意”。
付亦也终于不负所望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脱口而出的瞬间,苏砚笑了,她抽出手,笑得激动。
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只觉得可笑。
弹幕里说的都是往日里付亦深爱苏砚的小细节。
仿佛这些便更能证明付亦的深情。
证明这些是真的。
但谁会闲来无事耐着性子一件件挖呢?
无利不起早。
除了付亦自己请的水军还会有谁?
苏砚没有拆穿,一脸喜气的结束了直播。
如付亦所愿,因着炒作和水军,齐捺的事件热度已经下去,倒是账号的“CP”粉涨了不少。
苏砚伸出手指在灯光下赏着那枚戒指,似乎极为喜欢。
付亦看着她安静又欣喜的小模样,不禁勾了唇,“喜欢吗?”
“喜欢”,苏砚脆生生的答道。
随即她又垂着眸子有些不敢看他,弱弱道,“你不会怪我吧,我刚才只是太想要知道你的心意了。”
付亦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凑近摸了摸她的头,“我哪里会怪你,我本来也就准备毕业了娶你的,不过下次可不要自作主张咯,害得我紧张的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砚重重点了头,看着他展颜一笑,“你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无条件的爱你跟随你,五年不够便十年,深情日月可鉴。”
情话如蜜,管他真假,够甜就行了。
况且别人能虚情,就不允许自己假意了么?
付亦听着苏砚这般深情的告白,不免得二人又你侬我侬的说了会情话。
应付完付亦,苏砚只觉得无比的累。
回到家便躺在了那把躺椅上。
盛岳归家时瞥见苏砚指上那一抹亮色,眸子暗了暗,沉默着到餐桌前倒了一杯果酒。
酒香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苏砚顺着香味偏过头来,只看到盛岳的背影,他坐的不直,有些散漫,低着头似乎在出神,久久未动。
苏砚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
走到盛岳对面坐了下来,拿起空杯子也给自己倒了半杯果酒。
一番动作下来,盛岳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那杯液体。
直到苏砚拿起杯子碰了下盛岳的杯子,玻璃的敲击声和酒杯里液体的晃荡才把他从思绪里拉出来一样。
他盯着苏砚手上的戒指,举起杯子,眼里有些落寞,末了还是微笑着对她说了声“恭喜”。
苏砚有些诧异他说的话,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戒指上,“你看了直播?”
盛岳拿起酒杯轻碰,没说话。
一饮而下。
苏砚忽然就想起来自己好像跟他说过不再喜欢付亦,可是转头就在直播上接受了他的戒指。
他是觉得自己欺骗了他,所以不开心吗?
苏砚看着盛岳这幅落寞的模样,心里不免的情绪有些翻涌。
她倏然摘下自己手中那枚戒指,随意的丢在桌上,那戒指滚了一圈,即将要落到地上,却被苏砚一掌拍下,止了路径。
盛岳看她的动作,有些不解,但脸上的神色在苏砚摘下戒指的瞬间就缓了许多。
苏砚打趣的看着他,“觉得我在骗你?”
盛岳张了张嘴没说话。
苏砚把玩起那枚戒指,“这玩意还有用处,不能这样就丢了。”
盛岳脑子一转,便明白了,“你在演戏?”
苏砚给他面前的空杯子添了些酒,“人生如梦,有些事可真可假。但,我予你,真便真,假便假。你若有疑问,坦白问了便是,我不会骗你。”
盛岳眼里染上了些喜色,在酒精的加持下渲染开来,“我信你。”
酒杯的碰撞声响起,一切误会与虚假便这么消散了。
苏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早上醒来的时候头有些微疼,床头上那枚戒指静静的躺着在。
下楼,盛岳已经走了,只桌上的早餐还腾腾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