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岛,神族聚集地,一处偏僻庭院内。
“可恶,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们,以为你被选上神侍了不起吗?下贱的东西。”
一位身着华服的世家公子一脚踹在银发少年的身上,眼神凶恶道。
“少爷,少爷,轻点,别打脸,别打脸,先前这小子身份也今非昔比,我们不能留下痕迹……万一他向圣女告状……”一位小厮模样的人连忙连抱带拖的将自家少爷往后拉。
华服少年眼神夹杂着深沉的厌恶与不屑,“哼,怎么,给他一百个胆子,敢告状吗?还以为他是湛家的天之骄子吗?我呸。”
“而且他那个便宜师傅也上了战场,三年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哪里管得了他。”
小厮一脸苦色,连忙应和少爷。
“怎么?玉泽,你也害怕了,不敢动他?”华服少年嬉笑着看向身旁一名身着白衣,气质非凡的温润少年。
白衣少年摇摇头,眼底尽是复杂之色,“俊喆,不要把事情闹大,我们快走吧。”
“不是吧,玉泽,你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五年前这小子回到湛家,抢走了你天之骄子的名头,前几天使阴招夺得了圣女的赏识,抢走了你的神侍名额,你真能咽下这口气?”
华服少年满眼不屑,姿态嚣张又纨绔。
白衣少年又是微微摇头,“既然被圣女殿下看重,那便是他的气运。我们,我们赶紧走吧……万一等会来人了……”
“真拿你没办法,你这人,就是心太善,谁叫你是我朋友,我不会叫这狼崽子欺负你的。”
看着白衣少年一脸担忧的模样,华服少年将他抓向自己衣袍的手一拂,又吐了一口唾沫在湛辽的脚边。
“本来想让你在选举仪式上出丑,没想到你倒好,顺着杆子攀上了圣女殿下……哼哼,贱民就是贱民,圣女殿下迟早会看清你的嘴脸。我看你到时候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湛玉泽,我们走。”
说着,华服少年便带着白衣少年,走出了偏僻庭院。
冷风吹过,一片枫叶落在少年脚边,被人打倒在地,一动不动的银发少年突然睁开了紧闭的眼。
“嘶……”少年的肋骨断裂,在挪动中,发出一阵疼痛的抽泣声。
灵脉被封,识海溃散,灵能消失,的确如管事所说,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冷汗从少年额角滑落,冷风一吹,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好不容易将身体翻过来,便痛的少年呼哧呼哧的倒吸凉气。
少年的眼底一片冷寂,毫无生机。似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他松开手,手里是一枚被摩擦的光滑透明的古旧纽扣。
闭眼,一段残破的记忆浮现脑海之中。
……
“孩子,娘要不行了,快去,找你父亲……”
“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是五大世家之一的湛家家主……拿着信物,你去找他,找他啊……”
“娘,辽儿不想去,辽儿想陪着娘亲……娘,你怎么了娘!——”
……
在一座繁华城镇中,一名衣衫破旧的幼童站在一栋富丽堂皇的宅院中。幼童脸上有些赃物,眼睛却有些亮,显然是跋山涉水,不知历经了多少坎坷,才来到此处。
“走走走,哪来的叫花子。”
“小孩,知道这是这家吗,赶紧走。”
“我叫湛辽,找湛家家主。”幼童拿着信物,上前一步。
护卫听到幼童也姓湛,还不以为意的以为是那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但看到信物的那一刻,眼神却变了。
咽了咽口水,护卫拿着信物玉牌,往里通报。
可没过多久,出来的并不是接纳自己的家人,而是一群壮士的打手。
“哪里来的小骗子,给我打!”
“管事,我们这样不通知老爷真的没事吗?……这孩子……”
留着八字胡须的富态中年人恶狠狠地瞪了护卫一眼,“多嘴,这是夫人的吩咐。”
“原来是夫人的命令……我,我明白了!”
见护卫一副明事理的样子,管事这才挂上虚伪的笑。
湛辽哪能不知道,信物定是出了问题,未能被送到所谓的‘父亲’的手上。
“你们还我玉牌,我不会再来了!”幼童被凶狠的打手制住,双臂缴后,按在地上。
管事的半蹲在地,抓住少年的头发,阴恻恻道:“嘿嘿,你小子倒是聪明的紧,不过玉牌嘛,你就别想了,劝你还是从哪来的,到哪里去吧……我们夫人仁慈,不想徒增杀孽。”
“恶仆……”幼童狠狠地瞪着管事,呸了一声,唾沫落在了管事的脸上。
也不看看湛府是什么地方?虽说湛家在神族五大世家中位列末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顶级世家的头衔也可保其好几辈子横着走了。
而作为湛府的老管事,什么时候被这样侮辱过。一抹凶光闪过眼底,看向幼童,“嘿,这小兔崽子,给我打,狠狠的打!”
“啊!——”
先前被将其压制死死的打手们突然被掀翻,一股寒冰灵能凝聚在少年指尖。
“这,这,这不可能!”
管事的咽咽口水,看向年仅五六岁的幼童,仿佛见了鬼一般。
要知道他才多大点?连湛玉泽少爷也在今年年初,才将将开启神血灵脉,觉醒灵能。
这小孩明显比湛玉泽少爷还要小一些!——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眼前的少年不是妖孽,就是天才!
更何况,自从百年前异族入侵,现在的年岁不太平,而开启神血灵脉的,都是天然高人一等的术士。
冰锥横在管事的脖颈,血痕隐现。
“小少爷,小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先前老奴冒犯,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是夫人刚刚命老奴拦着您,不让您与老爷相认的,我知道老爷在哪里,这就带您去……”
显然狐假虎威的管事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脸上堆满了虚伪献媚的笑。
“我不信你,我就在这里等着。”幼童眸底闪烁着与其年龄极为不符的冷芒。
“好好好,依你,依你……”
管事好好言语的哄着幼童,可谓是煞费苦心。
就在幼童的灵能快要耗尽,冰锥隐隐融化的时刻,管事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狠戾之色,“给我杀!”
下一瞬,不知从何处激发的暗箭便射向了幼童。
冰冷箭羽之上,竟还透着些许灵能。
箭羽在幼童的眼底无限扩大,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如潮水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