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显然有些谨慎,身后的灰色卡牌虚影还未消散,如果白念安没有猜错,这张卡牌绝对比他先前扔出来试探和阻拦的自己的要高级许多。
而这张灰色卡牌的功能,大概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免除所有攻击。这也是为什么,她退的如此果决。
可谁知,莫扎特不仅没有回答,还咧嘴一笑,将问题甩了回来,“你就是K市基地的B级能力者?”
“果然啊,B级能力者就是不一样,要知道,可从没有谁能逼的我使出‘joker’呢。”莫扎特咧嘴一笑,看向白念安的眸子藏着晦暗不明的光。“要不是我的技能比较特殊,恐怕早就死在你的一剑之下了——”
白念安没有同样以沉默回答莫扎特的话。
“为何来K市?”白念安语气微冷,也足够一针见血,“又为什么,伤害笱寻——”
莫扎特判断出白念安大概是不会再跟他打了,这才挥了挥手,另小鬼牌消散在空气之中,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嘛,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什么坏人啊,来K市当然是想要入驻基地啊。六大区域的第一个保护区呢,谁都想去的吧?”
莫扎特摊摊手,主打一个死不承认,“而且嘛,我也没有伤害你的朋友,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刚刚还救了他呢,如果我真要害他,看着他死就行了,又为什么救他呢?”
白念安似是明了了什么一般,侧身望向莫扎特,“你将丧尸引到他身边,再装做好人救他,是想……获得他的信任?”
莫扎特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愕,似乎在怀疑白念安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看透他人心里想法的技能。
而他转瞬即逝的神色变化,却落入了白念安的眼底。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少女薄唇轻启,隔着虚空,冷冷地望向莫扎特。
却未在与他言语,只悄悄地将神识刻印在了他的身上,以此来监视他的动向,一旦他有破坏基地的行为,白念安会毫不犹豫的击杀他——哪怕动用会引来高阶影族注视的力量。
白念安为K市基地做这些,不说其他,她也懒得再重新参与各种战役,击杀数不清的影族,再重新建立基地——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命运的大手自空中落下,压地她不得不变得更加强大。
不仅是她要变强,得到她认可的同伴、能力者,甚至是普通人,都要变强。
在任何族群与族群之间的战役中,个人战力的强盛并不能决定什么,只要一旦发生意外而失势,就会迎来族群的灭亡。只有族群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那样的话,失去任何一位强者的同时,也会诞生新的强者。如此,才有兴盛与延续。
白念安没有再与莫扎特多说废话,而是对笱寻招招手,抓着他的领子,便飞身一跃,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
一栋隐藏在树林之后的别墅内。
自从在这个别墅区营救了严氏父子之后,白念安当仁不让地选择了其中一栋别墅,当作了自己暂时的居住地。
比起高楼大厦,她还是更喜欢这种自带水塘和花园的房子。
室内,白念安看向一旁额间不断冒出细密汗水的笱寻。
“如何?还是感觉头晕的厉害?”
自从笱寻被‘丧尸’抓挠感染后,笱寻就一直觉得自己头晕并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笱寻有气无力的点点头,看向站在一旁,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认真记录着什么的少女。少女一会凝眉思索,一会又拿出各种药物喂给他吃,现如今,他已经吃了快三种药物,可眩晕感和恶心感不仅没有缓解,还有加重的趋势。
笱寻都觉得自己快被白念安玩坏了。
而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只被关在铁笼子里,张着血盆大口,看到白念安,便不断扑上去的‘丧尸’。
“看来普通人感染和能力者感染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你们中了一种会污染精神的病毒——普通人的体质无法承受,因此病毒会污染神经系统,沦为只会进食的怪物,这种状态,倒是挺像半影族进化失败的样子。”
“而能力者的体质相对来说更加强悍,勉强可以对抗这种病毒,但每个人能力差异也有关系,如果体质和能力越强,也就越不会受到影响。”
听到白念安在一旁面无感情地念叨着自己的研究成果,笱寻只觉得自己头都更痛了,“安安姐,别念了,我真的头疼。”
“我……”
他好像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下一刻,眼前似乎沦为了另一片景色——
他再次回到了噩梦中的血海地狱,在这里,大家都是一团血色雾气,没有五官和身躯。
在这里,他无数次遇到无数的血色雾气凝结而成的人影,这些人嘶吼着,叫喊着袭向他。他的血色雾气在无数次吞噬中变得暗淡,似即将要消散在空气中。
致命的危机爬向心间,似乎一但被人击杀次数过多,就真的会死一般。
直到他使出浑身解数,反杀了一团将他当作猎物的血色雾气之后,模糊的血红世界才开始变得清明。而击杀了别人,他身上的血色雾气也会变得更为凝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笱寻’逐渐意识到,只有自身变得强大,主动出击,才不会成为他人的猎物。
于是,一场又一场杀戮盛宴开始在血色世界里上演。
现实中的笱寻也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眼眸被幻境之中的戾气和嗜血沾染上一片血红色,周身也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杀气。
白念安眉心微凝,瞬间察觉到了笱寻身上近乎快要凝实的杀气。还没等少女开口,笱寻便只依靠着本能,使出了自身的各种杀招,袭向眼前之人。
他并没有沦为只存有啃咬本能的‘丧尸’,而充满智慧,懂得使用各种道具和技能,似与没有‘感染’的时候,并无过多的差别。
但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温度,看向白念安的眼神,冰凉的骇人——白念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