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蓝星零纪元1091年,凌晨12点,联邦六区,H区S市。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
灯火通明的城市陷入了黑暗,惊恐和混乱无限蔓延。
一块巨大的虚拟LED屏幕悬挂在乌云覆盖的天际,冰冷地显示着倒计时——
世界末日只剩:12:00。
惊鸿雨夜,日光消散,似是彰显着暗夜的到来。
…………
狭窄的街角,废弃的巷道。
一名十七八岁的纤细少女倒在血水之中,雨水冷冽地落在她的身上,夜色为她披上一层深沉的薄纱。她的手里紧握着一把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刻满繁复符文的古剑。
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倒计时的流逝,少女的睫毛在雨水的打击下微微颤动,仿佛冰冷的蝴蝶在振动翅膀。
她,苏醒了。
少女宝石般瑰丽的眸子在夜色和雨雾气中泛着紫色,似是世间最好的琉璃。
她初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短暂的茫然,随后即刻便被清冷所取代。
她的视线透过落雨薄雾,触及到漂浮在天空中的LED屏时,淡漠的眼神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
一个模糊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
[滴-请玩家尽快完成任务!]
……
“玩家……”
“任务……”
她失忆了——唯一熟悉的事物,除了她手中的残剑之外,只有几个难以理解的词语。
少女似乎很快的适应了自己有些虚弱的身体,她闭上眼,似乎能感知到周围细小的声音。
几人追赶着一名年轻人跑入了小巷。
年轻人迎着暴雨,一头栗色卷发湿润地贴在额间,神情惊恐,气喘吁吁地向少女的方向疾驰而来。
卷发男人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老祖宗的预言真的应验了,世界末日要来了!”
少女自动屏蔽了周围繁杂的声音,“世界末日”四个字落地可闻。
痛——她的仿佛灵魂被湮灭,肉身被撕碎,强烈的疼痛让她不可自持地摇晃着微微后退一步。
“哪里跑!”
几名阴森的追捕者正追逐着卷发男人,像野兽一般将他压制在冷硬的地面上。
他们粗暴地从男人的手中夺过玩偶,男人拼命挣扎,但依旧无法阻止。
他们冷笑着,狠狠地将玩偶投掷进泥坑中,玩偶精致的金发染上了污垢。
“放开我,你们这些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世界末日是真的!人类,人类只剩最后的几个小时了!”
男人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肩膀被一名大汉用腿死死扼住,让其动弹不得。
雨水跌落,似乎凝落为血水。一时间卷发男人身体剧颤,眼瞳似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他透过雨帘望向少女,大喊道:“救救我,救救我!”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斯文男人顺着卷发男人的目光注意到了角落的少女。
看到少女清丽的外表后,眸里的冷意稍作掩饰,却仍然出声警告道:“不要多管闲事,他是精神病人。”
少女一声不吭,不动声色。
见少女没有插手的意思,白大褂的语气稍稍转好:“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玩具剑吗?算了……今天出了大事,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失序状态,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不安全,你赶紧回去吧。”
男人看着少女绝色面容,突然转念一想,“嗯……这样吧,我送你回去。我有手电筒。免得你遇到外面那些打砸抢烧的疯子。”男人抖了抖白大褂,露出一个自以为绅士的表情。
少女仍然一声不吭。
莫非是个哑女?哑女更好。
白大褂心思流转,似乎对少女的反应很满意。他对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很有自觉地退出了暗巷。
“走吧,叔叔送你回家。”白大褂走向少女。
少女仍然不为所动,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看来不仅是哑巴,还是个傻子。白大褂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试探着将手搭向少女的腰。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斗篷布料的一瞬,始终淡漠的少女终于动了。
“不要碰我。”
少女抬起瑰丽的眸子,声音略显艰涩,一字一句。“你,很脏。”
清冷少女执剑一侧,眼神淡漠。不知何时欺身上前,冷剑轻轻一挥,血水便顺着剑尖落下,与雨水一起混杂入地底。一截断掌落入两人的眼帘。
少女话音刚落,暗巷里一阵惨烈的叫声划破了天际。
街巷看守着卷发男人的两人皱了皱眉,对视一眼,有些不情愿地再次回到暗巷。
“杀了她,杀了她!她也是那些疯子!”血水染红了医生的白大褂,眼中闪过狠戾凶光。
魁梧男人挑眉站定,露出讽刺嘲讽的笑,握紧了手中的棍棒,在他眼里,少女单薄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他的全力一击。
他抓住少女收剑入鞘的间隙,抡起棍棒,一瞬挥下。
然,就在棍棒看似要砸在少女的身上时,少女剑未出鞘,剑柄一甩隔空击出。
男人吃痛一声,金属棍棒瞬间脱手掉落在地。
少女轻盈地后退半步,水坑中溅起的污水未能浸染她的衣服。
一切发生得太快,魁梧男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少女的动作。还没等惊讶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少女便反手持剑,出招了。
“现在,该我了。”少女的声音清冷如冰。
她的剑尖微微偏转,剑面以一种意想不到的角度斜击向魁梧男人。一拍一挑,骨骼破碎的声音陡然响起,壮汉顷刻倒地不起,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地移了位。
同伴看出不妙,早早便躲到了战场一侧。
在寂静的长夜之间,雨水与利剑上的血迹混为一谈,缓缓顺着剑锋滴落在地。
“快跑!”
白大褂冷汗直冒,眼底满是恐惧和忌惮,在逃跑之际还未忘记招呼手下带上卷发男人。
少女侧身一步,剑指众人,“我不想杀人,但,我还没同意你们能带走他。”
或许是为了争取逃脱机会,白大褂毫不犹豫地将身侧的手下推向少女。
少女持剑一扫,剑气拂面,三人便东倒西歪的仰地不起,生死不知。
她回头,目光扫向蜷缩在角落的卷发男人,“跟我走。”
然而卷发男人嘴里念念有词,又忽然瞳孔剧颤,怀里沾染淤泥的人偶流出血泪,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怖的事物一般。
“走,是不走?”
少女毫无感情的眸子让卷发男人心下一惊,仿佛忍受着巨大恐惧一般,颤颤巍巍地上了少女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