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里充满焦急。向董卓求救已有七日有余,城中粮草不多,将士们的一日两餐也改为两日三餐。张扬看着逐渐见底的粮仓内心虽焦急万分,却也束手无策。
“洛阳方面还未有消息否?”
“回主公,未曾听闻。”
张扬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探子退下。
“吕奉先汝当真要令扬陷入绝境否?”张扬无奈喃喃自语道。
……
“主公!”
张扬正在房内来回踱步,看到部下钟成急匆匆跑进来。
“曹谠要攻城?”
“属下观察到沾县北侧营寨减少半数!”
“为何?”张扬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似乎看到了希望。
“属下听闻董相暗中联络鲜卑,欲从进攻雁门郡!”
听罢张扬喜上眉梢,连忙求证道:“当真?”
“这……属下也不知,可是曹谠撤军一半之事千真万确!”
“唔……”
张扬推测此事多半为真。董卓定然不会让曹谠在并州一家独大,况且其手段凌厉,占领并州后对洛阳定是威胁!
再坚持几日,只需几日,雁门战事一旦吃紧,曹谠定然会回防雁门,到时上党危机可解。
“缩减口粮,由两日三餐改为一日一餐!”缩减口粮是无奈之举,减少粮草消耗尚可勉强支撑,若是粮草一旦耗尽,八千人只能饿死在这城中。
“主公这……”
“嗯?难不成汝有良略?”
钟成欲言又止,犹豫一阵,看到张扬冷眼相视,直感不寒而栗,急忙退下。
此时钟成之弟钟名见兄长垂头丧气退出,急忙询问:“兄长,事情如何?”
“主公下令缩减口粮,吾欲借机相劝……”见弟钟名询问急切,钟成吞吞吐吐说道:“唉……兄无能,未敢提及……”
原来钟成和钟名是张扬部下军司马,颇受张扬提携。可弟钟名因官职太低而抱怨,劝说兄钟成投别人而去,钟成念及张扬之知遇之恩一直未肯。
如今大军困于沾县,张扬部下多有怨诽,钟名借机劝说钟成投别人而去,钟成依然顾念张扬之恩,想劝说张扬弃暗投明,开城投降。
“兄长,那张扬根本未将你我二人放在眼中,何故顾及他性命!”
“住嘴!你我二人本一介草民,靠主公提携,才能出人头地,汝却忘恩负义!”
随后,只听“啪”一声,钟成手掌重重落在钟名脸上,钟名脸上顿时泛起血红之色。
“兄长,汝就跟随张扬一同丧命这沾县吧!”说吧左手捂脸,气呼呼地离去。
钟成右手隐隐发痛,一边是兄弟之义,一边是君主之情,钟成夹在中间,进退狼狈。
………
另一边,戏志才同徐晃浩浩荡荡率领五千铁甲回防强阴,刚进入雁门郡境内,便听闻步度根先遣夫蒙石率一万鲜卑族人围攻强阴,幸好曹谠命胡才李乐二人率两千白波军提前入驻强阴。
另一方面鲜卑人出生马背,善掠夺,不善攻城,无攻城机械,仅靠架起云梯强攻城池,却久被接连打退。最终夫蒙石无奈只能下令围城,等待步度根率大军赶至。
时间紧迫,戏志才下令大军加速行军赶至阴馆,在阴馆换上战马,向强阴奔驰而去。
………
沾县被围困第十日,粮草最多只能支持大军消耗一日。
钟名见钟成无动于衷,自己却按捺不住,兄长想随张扬赴死,他钟名可不想,他必须为自己谋出路!
钟名暗中联络其他部将,聚在一起,言道:“董卓僭越篡逆,张扬助纣为虐,吾等皆被迫从之,今粮草殆尽,张扬却想令城中八千兄弟一同赴死,张扬不义,吾等乃有情有义之人,定要为八千弟兄谋出路!”
钟名所言皆大义之辞,何况在座之人都是对张扬有所不满,闻言都被感染,请钟名详细说下去。
“承蒙诸位厚爱,有意者可速随名冲入张扬府中,取其首级,投靠曹谠!”
众人听罢,一拍即合,当夜带百名心腹,直入前往张扬府。
张扬在梦中忽然被外面嘈杂声惊醒,以为曹谠攻入城中,急忙拔剑而立。只听屋门“砰”一声被踹开,钟名率令众人闯入屋中,还未来及言语,便被钟名乱刀砍死。
却说钟成突然听闻张扬遇害,杀人者正是钟名。自觉愧对张扬,大哭:“弟不忠,兄当偿之!”说罢拔剑自刎,随张扬共赴黄泉。
钟名得势后,命人砍下张扬头颅,差人送入曹谠营寨,大开城门,迎接曹谠。不成想东汉末一方诸侯还未逐鹿天下,却就此陨落,还是死于自己部下。
“张扬不义,吾等愿降!”城门大开,八千将士放下武器,恭迎曹谠入城。
“卜明!把控四门!”
“诺!”
自上次遭遇埋伏后,曹谠便时刻警惕,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曹谠走到钟名等人面前,钟名恭敬拜道:“拜见主公!”
曹谠却冷生说道:“汝弑君,乃不义之人,理应斩首,念汝等投降有功,汝等另择明主去吧。”
曹谠之言令钟名瞬间跌入谷底,自己投靠曹谠不就是为了博得高位,却不成想曹谠丝毫不正眼看自己。
想起自己的兄长都因此事丧命,曹谠却不容纳自己,气上心头:“曹谠,汝定有后悔之日!”
说罢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南容兄,好生安葬张扬,好歹乃英雄,不该如此死去。”
想当初曹谠任羽林中郎将时,与张扬有过数面之缘,何进也有意栽培张扬,拜为河内太守,驻守上党讨伐黑山贼。张扬赤手空搏,凭一人之力拉起万人之队,其能力天下有目共睹。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张扬也亦参与其中,不过一时糊涂听信谗言,投靠董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