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谠走上前去,对着漆黑色的百年枣木制作而成的门敲了三下。
“进。”
曹谠应声而入,进门后小心关紧门,对着正伏在案几上办公的刘仕恭敬拜道:“下官曹谠,见过光禄卿大人!”
刘仕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曹谠一会儿后说道:“汝本事不小,竟让大将军出面,奏请陛下,安插汝到这个位置上。”
曹谠也听了出来刘仕话里话外,流露着曹谠难逃与何进同流合污之嫌。
刘仕话锋一转,带有几分威压,说道:“记住,汝职责关乎圣上安危,本分做事!”
刘仕混迹官场多年,朝堂上各股势力明争暗斗他都了如指掌。多年的官场经验早就让他练就了一双洞察万物的双眼。从刘仕深邃的双眼中射出的寒光直击曹谠内心,换做任何人都会不寒而栗。
“谠谨记。”
刘仕从怀中掏出手掌长度,三指宽,精白剔透,似乎由玉石打造而成的牌子。
“这是符节,凭此可调动一千七百羽林军!”
曹谠双手接过,细细打量起来,表面光滑细腻,上面刻有金色小字:兵甲之符,凡羽林之士,见此符乃敢行之,燔隧之事,虽毋见符,行也。
“符在人在,符节若丢失,恐怕十个大将军也保不住汝!”
“谠定妥善保管!”说着曹谠便小心放入怀中。
随后刘仕大喝一声:“来人!唤严濯来!”
不多时,只见一人全身披挂而来。曹谠打量此人,定是刘仕口中的严濯吧。
随后对着严濯说道:“这位便是新任羽林中郎将,汝带他熟悉事务。”
“诺!”
随后两人退到屋外,严濯向曹谠介绍道:“属下是羽林左监丞严濯,久仰大人大名!”
“徒有虚名而已,汝带吾一下平时事务吧。”
“大人,吾等平日只管宿卫南宫,北宫之事由虎贲郎负责。”
“北宫是陛下及嫔妃寝宫所在,而朝议、祭祀等大事在南宫举行,最近陛下龙体抱恙,卧病在床,早朝已取消,所以近日事务只有巡逻事宜,较为轻松。”
此时曹谠才明白过来,为何赵忠会允许曹谠出任羽林中郎将一职?原来羽林中郎将负责南宫警卫事务,而皇帝嫔妃都在北宫居住,两宫之间有洛水横亘,且相距七里,中卖作大屋,只有复道三行连接。南北两宫如同两个世界,互不干涉,曹谠在南宫根本威胁不到十常侍。
“南北两宫中间复道建有九扇大门,由羽林郎把守。”这句话对于曹谠来说可谓是好消息。若由羽林郎把守,必要之时可直接从复道穿过,直入北宫!
“大人,这是守御牌,可凭借此牌出入南宫,可是北宫却行不通。”说着严濯递来一块长方形的青铜令牌,上面刻有羽林字样。
“羽林右监丞乃卫平,我二人轮番值守,大人可随时视察!”
“唔甚好。”
“大人,若无事下官便退下了。”
“嗯。”
没想到羽林中郎将一职如此轻松,曹谠还以为要陪在皇帝身边,伴君如伴虎,兢兢业业,没想到是守卫南宫,不过如此清闲这也甚合曹谠心意。
曹谠阔步走出中郎署,却见曹操还等在门外。曹操见曹谠出来,便询问道:“子言如何?”
“哈哈哈,唯有二字:清闲!”曹谠笑道。
“如此不甚好?整日游玩洛阳,岂不快哉?”
“孟德兄言之有理。”
“走,吾带汝接风洗尘!”
“孟德兄请!”
“子言请!”
曹操不愧是在洛阳居住多年,对于洛阳城的一切了如指掌。只见曹操带着曹谠绕来绕去,来到洛阳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
“子言,吾已令人备好酒菜!”
说罢直接带着曹谠走上二楼一个房间内,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端坐着一人。
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曹谠有些惊愕,曹操急忙介绍道:“子言,这位便是虎贲中郎将袁绍!”
“本初,这位便是曹谠了。”
听完曹操介绍,曹谠内心早已波澜壮阔,但是还是故作镇定说道:“原来是本初兄,久仰!”
“哈哈哈,子言大名绍早有耳闻,佩服!”袁绍也寒暄道。
“诸位请坐!”曹操说道。
“韩暹兄弟,汝也坐,害怕我们给子言下毒不成?”曹操客气道。
没想到韩暹可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曹谠身边。
曹谠只能替韩暹赔不是道:“才时自在惯了,诸位勿怪。”
袁绍说道:“哪里哪里,韩暹兄弟也是一条好汉,统帅十万大军,是我等远不及的。”
韩暹听到袁绍赞美自己,竟有些羞愧,直挠头大笑。
“来干了这杯酒,以后都是自己兄弟,操若日后落末,还请二位多多帮衬!”
“来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众人皆有些微醉,以袁绍事务繁忙为由而告终。
三人谁都没想到喝酒竟然会输给韩暹,三人走路都有些不稳时,韩暹却丝毫无醉意,还一直哐哐往嘴里灌酒。
没想到众人中属曹谠酒量最差,此时曹谠都已站不稳路,只好由韩暹一路搀扶着回到郎中署后院住处。
曹谠边走嘴里还嘟囔着:“才时,我酒量怎么样……”
韩暹一边搀扶曹谠,一边拍马屁道:“主公千杯不醉!”
“是……是吧……嗝……”
说着说着曹谠竟然睡了过去,韩暹只能背起曹谠一步步走去。曹谠上次大醉还是平定黄巾时,在长社县酒馆内,同戏志才一起喝酒,结果是被戏志才背回了住处。
可是这次韩暹偏偏不认识路,韩暹第一次来洛阳城,洛阳城街道繁多,还极其相似,只记得郎中署似乎洛阳城背面,一直将曹谠从洛阳城南侧背到北侧,丝毫没有见郎中署的影子。
眼看天色渐晚,韩暹只能先打算借助客栈一晚,可是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一分钱,一路上费用全由曹谠打点。
一时间韩暹没了办法,只能仗着自己凶神恶煞的脸从客栈讨来一床褥子,铺在地上让曹谠躺了上去,自己坐在一旁拄着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