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周家众人忙里忙外,倒持着自己新家的时候,满身怨气的周炎来到了新的周家大门外,看着熟悉的周天宫,还有那些忙的焦头烂额的周家族人。
周炎站在原地好大一会儿,忙里忙外的周家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少主,就站在门口晒着太阳,身上的那股子怨气即将喷涌而出。
“周!伯!远!”
正在指挥着周家仆从将东西放到指定位置的周伯远听到这一声狮子吼,浑身都抖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自己身后的宝贝儿子。
“炎,炎儿,怎么了……”
周伯远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的宝贝儿子直呼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证明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这个宝贝儿子惹下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儿子?”
“啊,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谁家好人搬家?不告诉自己的儿子,我一路上兴高采烈的想着回家和你说一件让你开心的事。”
“可结果你知道吗?我看着那个往日应该人头攒动的周家,突然间在我眼前,什么都没有的那种感受吗?”
“我站在太阳底下,使劲儿的揉着眼睛,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是真的,要不是上官伯伯告诉我你们搬家了,我就成了孤儿了,成了被你们暗中抛弃的孤儿。”
周伯远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小心的拍着自己儿子的后背,安抚着处在暴怒边缘的周炎。
“哎呦,不是爹不告诉你,爹怎么会不告诉你呢?爹是觉得你肯定在浩阳宗,我们直接搬过来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不在浩阳宗呢,别生气,别生爹的气。”
“惊喜?你从哪里看出来这会是惊喜的?这完全是惊吓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让我知道,就这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周家的少主,以后的周家都是我的。”
这个时候的周炎怎么会买账呢?他一肚子的火气根本没处撒,就如同他说的,他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如果再把自己和槐花的事情说出来,父母应该会很开心吧。
甚至于他都想好了,如何解释槐花是一个凡人的事情,可是组织了一路的语言,被眼前空无一物的景象浇了一盆冷水,心底凉透了以后,自然而然火气就会铺天盖地的生长。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雍容华贵,气质十分庄重的妇人走了过来,这是周炎的生母,也是周家唯一一个可以镇得住周炎的人。
而周伯远在看到自己的发妻走过来以后,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救了,救星终于来了。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了?你刚刚不是挺有理的吗?”
“还有你们这么大个周家,这么多周家人,怎么都不告诉我?连一个想起我的人都没有,我真的想……”
周炎的话还没有说完,耳朵就传来熟悉的疼痛感,扭头一看,一张清冷严肃的脸映入眼庞,周炎的脸皮,不自觉抖了一下。
“你想怎么?嗯?来说出来,我看一看,从小到大你就一直这么胡作非为,家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娇宠着你。如今你都二十岁了,还是这般任性妄为。”
“怎么了?不告诉你又怎么了?告诉你,你又能如何?这等大事,你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参考意见,你懂什么?”
“你知晓你父亲心中所想是何等长远吗?你以为你父亲这么多年操持这个家就容易吗?你以为如果没有你父亲给你擦屁股,这么多年,你能过得如此舒坦吗?”
“你看看小狂,同样是家主的儿子,他何曾敢同上官天如此说话,你再想想整个中原洲能排得上号的家族和各大族的子弟,有谁敢和你一样如此不尊父?”
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周伯远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自己的发妻数落的有些情绪低落,心疼儿子的他连忙拉开自己的发妻,给了周炎一个喘气的机会。
“好啦,好啦,夫人,莫要再说炎儿了,再说他可就要哭鼻子了,你也说了他都二十岁的人了,大小也是一个男人了,给他留点面子。”
周伯远附在自己夫人的耳边,悄悄的给周炎求情,而刚刚还有些生气的周炎母亲,面色缓和了下来。
而围观的周家众人对此早就司空见惯了,从自己家的这位少主生下来开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
而周伯远一家从来没有刻意隐藏着什么,这也让他们一家在周家族人面前,一直是为人所夸赞的,堂堂的家主一家,率性而为直来直往,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外人。
而早就来到周家,准备祝贺周家乔迁之喜的齐玉阳师徒三人,在看到有好戏看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藏在人群中默默的,观赏起了这一出父慈子孝,鸡飞狗跳的好戏。
“好了,你也不要垮着一张脸,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说你几句就垮着一张脸,现在你还能听到我数落你,等我哪天归天以后,你想听都没有人说你。”
“而且今天还有客人在,你如此胡闹,莫不是让我周家被客人笑话?”
周炎在听到母亲说还有外人在,立刻收起自己刚刚已经垮下的脸,抬起头,左右扫视了一番,看到藏在人群中偷偷笑的齐玉阳,随后,心中松了一口气,没什么齐玉阳在,自己就不算丢人。
而听到周母这么说,齐玉阳三人知道已经不能再躲着了,随即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些祝贺的礼品。
“今日是周家的乔迁大喜,我浩阳宗作为邻居,没有不来祝贺之理,在此略备一番薄礼,还望周家不要嫌弃我们三人叨扰。”
柯兴盛和李清风站在齐玉阳前面,略弯着腰拱手祝贺着周家乔迁之喜。
“怎么会呢,欢迎还来不及,说起来是我周家还有许多地方可能需要多多麻烦浩阳宗,初等贵宝地,人生地不熟,一切还要仰仗浩阳宗多多关照。”
周伯远同样客套了一番,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有些事情双方心知肚明就好,没有必要摆在台面上。
周伯远带着,师徒三人来到了周天宫后院的家主独属院子里,摆上了好酒好菜,招待三位客人。
“李老,柯兄,这位是拙荆凌傲雪,平时也不怎么出门露面,家中许多事情都是她在操持。”
“雪儿,这两位一位是丹尊堂的丹圣李老,一位是浩阳宗的掌门柯兴盛。”
“而这一位就是他们二人的高徒齐玉阳,也就是我和你说过的,炎儿的过命弟兄。”
周伯远主动开始为双方相互介绍着,而周家主母也在挨个示礼,大家族的礼数永远不用担心,什么时候都是十分周到的。
“周夫人好。”
“周伯母好!”
齐玉阳师徒三人恭恭敬敬的对周家祖母回了一个礼。
随着美酒佳肴的上桌,周伯远一家和李清风师徒三人开始边吃边聊。
而齐玉阳也凑到了周炎的身边,看着闷闷不乐的周炎,还在郁闷之中没有走出来,他搂着周炎的肩膀,和周炎喝了一杯酒以后,小声的打探了起来。
“刚刚听你的意思,你家搬家没有和你说,让你扑了个空?”
而周炎听到齐玉阳这么问,满肚子的苦水开始犹如大河决堤一样止不住。
“可不?我一路上还在想着将我和怀化的事情告诉我的父母,我回家的时候觉得空气都是甜的,可是当我到了中原洲,回到了我熟悉的家,按照记忆中再三确认位置。”
“你猜怎么着?家特么没了,关键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硬着头皮去问的上官狂的父亲,才知道我家搬家了。”
“而当我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没人搭理我,每个人都沉浸在搬家的喜悦中。”
“你说说这,我能不郁闷吗?说起这个,我就不痛快了,来陪我再喝一杯。”
而齐玉阳敏锐地抓住周炎口中他和槐花的事情,内心的八卦之意不由自主的疯狂生长。
“什么情况?听你这话,你和槐花步入正轨了,而且发展的这么快,都要让双方家长知道了?”
周炎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齐玉阳,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是兄弟,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字话里行间的诉苦之意,反而抓住了自己和槐花的八卦。
“什么叫发展的这么快?什么叫步入正轨了?我和槐花一直也是堂堂正正的接触好不好?”
可是这话刚刚说完,就被齐玉阳疯狂的揶揄。
“哎哟哟哟哟,堂~堂~正~正!还给我整了一个文人的词,接触!”
“实话实说,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实际上你还是个情圣呢。”
“这槐花也是运气好啊,居然可以遇到你这么一个情场高手啊,这才多久呀,没几个月的时间,你就把槐花的心骗到手了。”
周炎咬牙切齿,“你给我滚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