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指望的孙如娟好像是被夺了什么精神气,一下子病倒了,天天躺在炕上,病歪歪的,要不然同宿舍的怕她真的会饿死在宿舍里,八成也不愿意管她了。
原本该她挑大粪的,现在她撂挑子了,就有人给村长和刘队长反映,这事应该小草接棒,毕竟是她把人打成这个样子的,不然粪坑至于这么满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人真的敢上门去找小草,
村长和刘队长也听说了梁家的事情,他们也对梁家的老两口有点厌烦和不耻,谈话以后,
挑粪的活落到了梁家老两口的身上,他们要去挑粪,几个儿子也不能干看着,每天下地干完活以后还是会替爹娘挑大粪,几个儿媳妇本来就看不惯俩看老人,
觉得他们心地凉薄的很,这前儿子伺候了这么多年,当牛做马的在梁家,没日没夜的当老黄牛,
到头来是这样的下场,她们心里既寒心,又愤怒,
没两天就管着自己男人不让他们去了,再去就离婚,梁家的脸已经丢的够干净的了,实在其实丢不起人了,所以还是听从了媳妇的话。
可怜梁父梁母六十多的人了,还要因为自己儿子的错误,干起了挑大粪活计。
这天下午。
许诺巡查完豆腐坊以后,就回了家,到家以后就瞧见许怀笙和程之瑾两个人坐在堂屋里喝茶,
“程知青,二哥,你们怎么没有休息一下,是不是饿了,我要做饭!”
程之瑾放下手里的杯子以后,站了起来,
“许知青不忙,我们一会要走了,就是再等你,给你告个别的!”
许诺愣了一瞬,之前说是待六七天的,这才第三天怎么就要走呢?
许怀笙瞅了她一眼,放下搪瓷杯拎起身旁的文件包,
“有事要处理,提前回上京,你自己好好的吧!有事给二哥打电话!”
许怀笙说完就朝外头,一点和许诺温情脉脉,执手相看泪眼的打算都没有,
“真是淡薄…”
“什么?”许怀笙突然转身看着许诺问道,
“真是淡泊名利,一心为公,二哥你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嘿嘿!”许诺狗腿的这么说道。
甚至忘了原本是想用用什么词语形容这个寡淡无趣的二哥了。
“嗤,你说假话的时候最可爱了!”
许诺:“………”
你是不是有病?
许怀笙说完就走了,一点让许诺发挥的余地都没有,臊的人脸通红!
程之瑾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许知青,我们真的有事,很抱歉打扰你这么久,你是阿笙的妹妹,要是不嫌弃以后叫我程大哥吧!”
许诺立马摆手,
“不嫌弃,不嫌弃,原本就该这么叫的,程大哥。”
“嗯,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上京现在不太平,你现在待在乡下最好了,等以后有机会了,让你二哥给你打电话,你就可以带着宋应星和孩子一起回家看看了。”
许诺怔了怔,她想起之前宋应说的,想陪着她一起去看看爹妈的,他应该很想得到丈母娘的认可,
许怀笙上了车,一直没等到程之瑾上车,有点焦躁的按了一声喇叭,
“快走了,哪有那么多的话说。”
程之瑾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又朝许诺说了两句话,才抬步朝车子走了过去,许诺撇撇嘴,觉得自己二哥真是独裁又专治,怪不得没什么朋友,只怕也就程之瑾这一个还算铁的。
家里又剩下她自己了,左右现在没什么事情,她就去老宋家接了俩孩子回家。
她日子过得很是滋润,除了豆腐坊的事情以外,就是带着两个娃出去溜达,再就是拾掇拾到自留地。
陈媛在县医院住了一天就回了知青点,毕竟她再惨伤势再重,花的也是自己的钱,她舍不得。
现在女宿舍里的人看见她这副样子,也是有些同情,加上之前夏婉柔和她关系不错,照顾她的重任就落到了夏婉柔的身上,
除了刘梅和高慧,大伙包括男知青都是多少意思意思了一些。
几天后,朱富贵的判决下来了,由于陈媛的坚持,他被判了三十年劳改,没回知青点直接被送去了青省的农场,他的私人物品是李村长着人送过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的人替陈媛高兴,觉得她申冤了,也有人觉得她一个女人,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干啥不跟着朱富贵过日子算了,
都是一个知青院子的人,有啥的,现在把人送去劳改,她也没了清白,又回不了城,以后哪个好男人愿意娶这么个二手货,
这样的话,陈媛早就预料到了,之前她也是怕,所以才会找朱富贵商量,原本要是他愿意和自己做一个名义夫妻,她也不至于对他这么狠。
除了这些以后,还有一个女人对陈媛恨之入骨,那就是孙如娟,
是陈媛毁了她的指望,毁了她孩子的爹,
是的,她怀孕了,
算算日子,也就是在她和梁成豪被发现之前,虽然她也说不准到底是谁的,但是她觉得是朱富贵的,
原本等朱富贵拿到回城的名额,她跟着一起回去,这样一来他们一家三口会生活的很幸福,朱富贵一毕业就是工人,大好的日子等着她,她再也不用在这穷乡僻壤待下去了,
都是陈媛毁了这一切,都是陈媛,她不会放过她的,装的倒是好,好像别人不知道似的,她富贵哥怎么可能瞧得上陈媛这么个货色,
怕不是她自己贴上去的吧?
可不管孙如娟如何想,朱富贵是彻底回不来了,但是她的肚子不会等人,她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娃变成野孩子,
现在要做的不是找陈媛报仇,而是要给自己的娃找个爹,梁成豪就是现成的爹。
天气越来越热,衣服越穿越薄,换上薄衣服的两个孩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在炕上来回得翻滚,动作快的很,
他们现在已经能很清晰的喊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姐姐姑姑等词语,甚至一些很难发音的词语都能说的很准确,
现在许诺已经不敢每天给两个孩子喝灵泉水了,也不敢有事没事的就把她们给收进空间里,
真怕他们啥时候突然就说话顺溜了,把她的秘密给说出去。
许诺推着婴儿车带着俩娃遛弯,地里的麦子已经满满的开始变黄,再过不久就要开始双抢了,
村长接到通知,小麦收了以后抓紧时间种棉花和玉米,秋里争取大丰收。
现在地里的小麦看着长势非常好,没有意外的话,今年的交公粮大户差不多就是红星生产队了。
许诺照例又推着两个人去了一个人场,几个大妈正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了不得秘密,脸上的表情也是震惊脸,
她们都是村里各种信息的交汇的最优先的渠道,大妈们看见许诺过去了,都愉快的朝她招手,
许诺非常欣喜的就走了过去,她现在特别喜欢凑在大妈们中间听八卦,虽然有的时候她们分享的有点夸张,但是她依然能听的津津有味。
许诺刚凑过去,一个大妈就拉着她道:“老三媳妇,你之前不是问孙如娟那破鞋现在咋样了吗?你可是不知道,人家在知青点躺了五六天,昨个直接和梁成豪那王八羔子领证了,还是去找的村长开的证明呢,哎呦,只是没天理了,这对狗男女也不怕天打雷劈。”
许诺一愣,“领证了,这么快,咋都没听说。”
“哎哎,可不是吗,悄摸给办的,昨个办好还嘱咐村长别说出去呢,你们说说咱们村长那人一向是最公正的了,这会咋这么糊涂。”
“你这老婆子,我可是听说了,这梁成豪走了狗屎运,得了神通了,人家背后有人物了,不把咱们村长放在眼里了,要不村长咋能这么轻易的给他们办了结婚证。”
“怪不得,我瞧着老梁婆子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呸,一家子丧尽天良的,也不怕遭天谴。”
“可不能说是一家子,听说老梁婆子两口子回家说了以后,几个儿媳妇闹着分家,不分家就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反正就是不愿意和孙如娟那破鞋在一个锅里吃饭,一定要分家,就是他们那几个儿子也是一肚子的火,但是老老婆子两口子也不知道是咋了,铁了心的护着那小妖精,哎呦,丢人啊,丢人的很。”
“我都不愿意说他们家,提起来我都泛干哕。”
许诺眼睛眨巴了一下,她是没想到孙如娟会这么急,原本想着她可能会念着朱富贵,晚一点走这一步呢,没想到她还挺着急,看来是朱富贵出事以后,她没了主心骨,加上那件事,她才不得不赶紧找个退路。
说起来孙如娟还是比陈媛聪明些的,陈媛看似精明,却为了挣一口气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如果她真的只是为了清白讨一个公道的话,许诺是佩服她的,可偏偏不是。
孙如娟像一个菟丝花,她知道怎么样攀附人,就想好像之前下地挣工分一样,撒娇卖萌扮柔弱,总有人愿意帮着她干活,即便她不是最漂亮的,但是依旧能很多人多的激起保护欲。
就在大妈们激动且热烈的讨论的时候,老梁婆子端着一个针线笸箩走了过来,一看就是想凑过来说话的,
“哎呦,忙着呢,大锤娘这鞋垫子打的真好,是给你那个儿子做的啊?”
大锤娘呵呵一笑,眼睛却悄摸的翻了个白眼,
“是给我几个儿媳妇做的,我那几个儿媳妇自从嫁到我们家辛辛苦苦的这么些年,又给我生了几个大孙子,大孙女的,对我和老头子也是孝顺的很,我啊也没啥念想了,就盼着几个儿子和媳妇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老梁婆子尴尬一笑,又朝另一个婆子说话,
那人“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活往笸箩里一扔,
“问啥,有啥好问的,你来了就做你自己的活不就成了,问东问西的,真是的,哎呦我烦得很,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谁要一起回家去不。”
她刚说完,就立刻有个婆子收拾了自己的针线笸箩站起身和别的婆子打了个招呼就一起走了。
气氛徒然一僵,老梁婆子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个老妈子是不欢迎自己,不愿意和做自己说话啊!
哼!不就不喜欢如娟吗?
先头她也觉得这女子不好,勾的自己儿子不要自己爹娘和老婆孩子,就和自己儿子说的一样,那是没有相处过,
这不,就这么几天她就瞧着如娟这孩子可是比小草好多了,年轻乖巧有文化,人又听话的很,刚进门就把自己一年的劳红钱给了自己。
这是真心实意的要跟着自己儿子过日子的,人家是城里来的,能这么高看自己儿子还有他们老两口,这是得烧高香的福气。
小草是也不错,可是到底是年纪大了,尤其是要离婚的时候,还拿了自己儿子的院子,三个孩子现在也和他们梁家生分了,光这一点来说,她就不如如娟,
这群人懂个什么,自己前两天已经转正了,现在是拿着工资的正式工人,儿媳妇又是个城里来的文化人,虽然现在家里其他几个儿媳妇在闹,但是老梁婆子相信,相处以后她们也会喜欢如娟的,
有时候老梁婆子甚至觉得其他几个儿媳妇这么闹,是不是小草在后面撺掇的,这话她也就想想,倒也是不敢去找小草问。
这些老妈子现在不欢迎她,等她和老头子两个人过上好日子以后,这些人指不定怎么巴结自己呢,到时候可能还会想着让自己儿子给她们的孩子在城里找个活干,
哼,那时候可就晚了。
“不愿意说就不说,谁稀罕似的,我儿子现在可是城里的正式工,以后可都是要过好日子的,以前宋老三在矿上成了正式工可是拉扯了村里不少的人,现在我儿子成了正式工,你们要是也想给自己家孩子在县城找一个活,我可以让我儿子帮着问问,现在不愿意和我打交道那就算了。”
果然她说完以后有几个婆子就开始有点动摇,甚至最开始那个说提起老梁婆子就干哕的立马眉开眼笑的朝老梁婆子唠起了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