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尘冷哼一声,“你竟然还有脸叫师父的名讳?当年可是你亲手伤的师父!”
邹亦犴捏紧拳头,两眼猩红的朝他说:“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入魔的人来说我。”
凌慕尘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他抬手,旁边魔界的守卫一起涌上,拿着手里的长枪向邹亦犴刺去,
邹亦犴冷笑,身影如电,冲着乌泱泱的人群冲去。
“砰”的一声,
妖气四散而开,围绕着大殿的中心炸开,第一批的侍卫被妖气弹起,身在空中,立即化为血雾,远看好像一团黑云。
第二波的侍卫又冲过来,
这时空中金光闪烁,一道凶狠的白虎横亘在半空中,
它全身坚若金刚的银白毛发发着光。
“轰隆”巨响过后,在空气中稀碎的粉尘中,邹亦犴以原身白虎的形态傲然而立,
“嗷呜”吼一声,就像半空里起了个霹雳,震的地动山摇。 似乎撼动了整个莽荒的大地脉。魔界旁边陡峭崎岖的万里的山峰,这一刻,好似都集体震动。
那些侍卫都被妖气定住,无法移动,
邹亦犴在肆意的妖气中变回人形,鎏金般的红眸格外的狠戾,“诸位不用如此紧张。”
他艳色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丝毫的笑意,邹亦犴从容的对着那些被禁住眼神惊恐的侍卫说道:
“不要误会,在下并没有恶意。”
“只是单纯的过来抢个亲罢了。”
凌慕尘的冷冷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上空回荡:“在魔界闹事,真是找死。”
不等邹亦犴反应过来,一道红色的影子腾空而起,
在空中旋身,湛霄剑挥出一片好似带着冰碴的冷气,冰晶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高昂的战意直冲云霄,如风卷残云,直直的冲着邹亦犴刺来,
邹亦犴连忙错开这杀气腾腾的激射而来的寒剑,化解了杀身之噩。
这一边,皎盈盖着红盖头视线受阻,但是一早已经感受到气流十分危险,
她立刻决定逃到一边,避开这修罗场。
谁知道皎盈刚往旁边跑了几步,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师父。”
一道雄厚的男声从头上传来,
皎盈听见这声音不免瞪大双眼。
空气中涌动的气流把盖头掀起,皎盈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陌渊嘴角扬着一抹痞痞的笑,眼睛也弯了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人界民间都说礼成后,只有掀开新娘盖头的人是夫君。”
气流停止,红色的布又坠下把皎盈的视线遮挡一部分,但还没有全挡住,便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拦住,向上掀起。
“如此一来,师父便是我的新娘了。”
谁知盖头才刚掀开一半,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皎盈拽出陌渊的怀抱,
陌渊感觉怀中一空,眼神里闪过一丝暴戾,
他抬头向前看过去,
邹亦犴那张精致的脸被凌慕尘的剑划破,红色的血珠,顺着脸流下来,又狠又艳,
邹亦犴的声音像一只暴怒的野兽在低吼:“滚!”
陌渊嘴角立刻耷拉下来,掏出煞血剑,“该滚的人应该是你吧。”
皎盈问系统:“现在主人公都到齐了,任务应该要开始了吧?我应该做什么……”
“刷”的一下剑气划过,打断了皎盈的话——“一只兽妖,还敢肖想师父?”
皎盈深吸一口气,重新对系统说道:
“现在任务是不是可以开始……”
一阵妖气涌现——“呵,那一个魔修就可以娶师父了吗,简直做梦!”
皎盈闭上眼睛,忽略他们那边的打斗:“统子你说那个任务,是不是应该开……”
魔气震开——“师父是亲口说愿意嫁给我,她爱我,你们嫉妒也没有用。”
“那个任务……”
“可是我刚刚已经掀开盖头了!”
“掀开个屁!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就是,谁掀开各凭本事。”
……
魔气、妖气、仙气纠缠在一起,
皎盈青筋暴起,她握紧拳,压抑内心的怒火。
好吧,压不住了。
“闭嘴!”皎盈咬牙切齿。
可惜这些声音在那边的混战里显得太小,陌渊邹亦犴,凌慕尘三个人都没有听见,
皎盈磨了磨牙,直接掏出厉寒剑,向前方猛得的一劈,
她力气直接用了十成十,剑的寒气甚至都把大殿的地面划开了一道裂痕,留下深深的沟壑。
“我说都给我闭嘴!”
原本还在争吵谁才有资格掀盖头的三个人齐齐的朝皎盈看过来,
皎盈一把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她一袭红衣似火,头上的珠钗明晃晃的,衬得她原本就好看的脸更加的晶莹若雪。
三个人眼神里都闪过一丝惊艳,
皎盈眼眸亮的惊人,偏生没有一丝笑意,
她随手把盖头扔在地上,
“打打打一天就知道打!”
皎盈念出某台湾早古偶像剧的经典台词:
“靠打架能解决问题吗?要打去练舞室打!”
三个人都很懵逼的止住了,满眼小问号的看向皎盈,看起来对她的话很疑惑。
皎盈:算了,也不指望着这帮没有幽默感的人能懂现代的梗。
皎盈提着剑向他们三个走过来,觉得头上的钗子实在是沉得慌,于是干脆抬手施法,
刹那间,头上的金簪银钗全都崩开,瞬间化成粉末,在空气中亮晶晶的,
皎盈在这一片的“星辉”之中,拖着大红色的长裙,走到他们面前。
皎盈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三个大高个的男人,内心很无语,
她此时此刻严重怀疑小破系统在骗她,明明主人公已经到齐,最后那个鬼任务为什么还不启动?
要是一直不开始,那她现在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真把这婚结了吧?
皎盈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不然三个人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如果任务是真的,那就是他们几个在一起的这就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她马上就会离开,还是得让他们放下执念,毕竟未来的路还很长。
皎盈叹口气,
她的眼睛落到了受伤最严重的邹亦犴身上,
邹亦犴见她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是在皎盈开口之后又快速的暗淡了下去 ,
“邹亦犴,我说过了,你我之间的师徒情谊到此为止,那日的一掌,将过往的恩仇一并抵消,你不欠我什么的。”
“师父!不!不要……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是怨我恨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邹亦犴语气急切起来,
他痛苦地念叨着,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凶兽,声线暗哑。
皎盈无奈的叹气:“不,我不怨你,也并不恨你,老实说我确实骗了你,这是我的问题,说实在,如果我是你,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如今你我无仇无恨,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果……”
邹亦犴眼睛透出不正常的猩红,情绪彻底崩塌:“师父!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怎样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受着,但是我求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和我划清界限……”
“犴犴!”
皎盈打断了邹亦犴颠三倒四的话,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
她对上那双赤色仿若带血的瞳孔,淡淡开口:
“铃铛已经碎了。”
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心痛,涌上邹亦犴的胸口,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残忍的摧毁他的全身。
世人都知道,当今妖界妖王的腰上挂着一个破碎的铃铛,
破碎的物品都是有记忆的,它承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外界的风言风语很多,所有人都在私下推测可能是哪里的绝世奇珍异宝,不然为什么让向来不重视物欲的妖王如此珍贵,
但是这些都是猜想,没有人知道这个铃铛有什么神仙来历,只知道妖王很宝贝它,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那挂在腰间的铃铛再普通不过,
铃铛已经是被妖气仔细修补过的,可是还是在上面留下了稀碎的裂痕,像是浅浅的刀疤,
就像邹亦犴的心一样,已经被伤的粉碎,哪怕假装拼起来,装作没有事,可那伤痕却血淋淋的存在着。
破镜虽然能重圆,但也终究回不了当初的样子。
邹亦犴感觉到自己因为疼痛而颤抖着,
很痛很痛,这种宛如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全白虎族被血洗的夜里,在那个和皎盈初遇的森林里,他被猎人的箭刺进骨肉里时一样,
邹亦犴一点一丝地感受到自己血肉融化般的痛苦,
那痛痛的鲜血淋漓,痛的沁入骨髓,痛的撕心裂肺。
皎盈对邹亦犴说完这些话就没有再理他了,
她又看向旁边的陌渊:“这么多年,你一直守着云霜阁,辛苦了。”
陌渊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泪水就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
皎盈看着眼前的人,恍惚看到很久之前在山洞里倔强的小娃娃,看着他从那么一个偏执的孩子变成现在乖巧修仙人的模样,
皎盈愣了一愣,突然意识到在原世界里的修诡道的人,如今竟然走上了仙路。
陌渊扯一抹格外惨烈的笑容,固执的告白着:“我喜欢……”
“我知道。”皎盈同样笑了笑,拒绝道:“但你是小朋友,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她转头朝着穿着大红衣服的凌慕尘,刚想开口道歉:“对不……”
皎盈的话被一道来自天空的外力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