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扑棱蛾子是传达信件的信鸟,也是这个世界一个重要的沟通的方式,
寄信人以带着微弱灵气的小鸟传信,无论收信人在哪里都能准确无误送达。
皎盈在心里默念了一个符,治好那只被扇得晕头转向的黑鸟,
她贱贱的逗它:“小鸟小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呀!”
黑色的信鸟转着黑溜溜的小眼睛,瞥了皎盈一眼,拍拍翅膀,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看着小鸟远去的背影,
皎盈QAQ:“嘤嘤嘤,被嫌弃了。”
系统满脸黑线:宿主什么时候成嘤嘤怪了……
本来今天就烦,现在更烦了。
这时,那封信飞起,在空中展开,字迹慢慢浮现,
“致云霜阁:古藤村中尽日多诡事,恳请云霜阁仙尊出山相助。——古藤村赵氏。”
信很短,字迹有些急切,
都说字如其人,从文字中就可以看出写信之人心神不宁。
皎盈看着信,觉得事态诡异。
她讪笑:“我觉得吧,我其实可以不去……”
【叮——请宿主立刻出山完成古藤村任务,若违反立刻扣除金币】
系统自动切换淘宝客服状态:“哦~支线任务建议亲亲快些出发呢~”
皎盈死亡微笑:“这边也给亲亲提个建议:不要随便给别人提建议。”
皎盈收起信,
她气沉丹田,亮着嗓门大喊:“大徒弟——小徒弟——速来——!!!”
不过片刻,
凌慕尘立刻推门而入,看到皎盈没事,心才又放回了肚子里,
他松了一口气,问道:“师父找我有何事?”
“小阿尘你赶快准备准备,古藤村出事了,咱们师徒三人去看看情况。”
皎盈此时正掂量一个钱袋,轻飘飘的,
啧,好歹原主也是云霜阁也是仙界大拿,这也太穷了吧。
皎盈努了努嘴,
话虽如此,她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把那些碎银装进了口袋,顺便还抓了两大把丹药仙草。
“师父师父!”驺亦犴摇头晃脑的,努力倒着他的小短腿姗姗来迟。
他一边急匆匆的冲她狂奔而来,一边凶狠的大喊:“师父你出什么事啦?!我来护你——!”
没办法,云霜阁太大,这小老虎跑过来确实慢了些。
凌慕尘已经收拾好东西了,
皎盈一把抓起地上活蹦乱跳,准备决一死战的白团子,冲凌慕尘点点头,
他心领神会,两人同声念了一个绝,
“化剑——”
“化剑——”
“刷”的一下,皎盈和凌慕尘御剑冲向天际,
剑气在空中银光乍起,矫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如雏燕般的轻盈,
皎盈的身后是巍巍绝霜峰,气势磅礴。
隔世的峰峦,山脉回环,腰雾气缭绕,云气缥缈,白雪皑皑。
山峰之巅,如擎天玉柱般突破云层,刺入天穹,
皎盈默默的感受着气流拂过衣角,身旁云雾薄薄的一层,水汽迎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凉意。
太阳放出的光线在身侧晕染成彩色的光圈,波光粼漓,流光溢彩,瑰金琉璃。
皎盈低头,脚下便是横跨万里,无边无垠的广袤大地,群山连绵,碧野千里。
好一幅雄浑壮美的景象。
凌慕尘跟在皎盈身后,
他无心欣赏这天地之景,
在这青天苍地之间,眼前的少女白衣胜雪,
她目光容纳天地一般望向远方,嘴角挂着一丝恬淡的笑容,清逸如仙,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她白色衣裙随风拂动,撩人心弦。
凌慕尘心头一紧,至此一眼,眼中便在无其他。
皎盈看着这广茂的人间,非常激动:“统子,你看看,有没有斗破某穹的感觉!快!帮我配个有意境的音乐!”
系统点点头,一挥手,“bgm起——!”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
气势磅礴的音响,配上立体环绕音,
听得皎盈嘴角抽搐,
这狗系统!
……
皎盈一行人落地,此时周遭与山上景色截然不同,
驿路断桥,远处村庄绵亘着一长条千年的古道,
明明应该是繁盛的场景,此时却反常的空荡。
近处有一块六、七十厘米高的残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由于年久,上面的文字已经很模糊了,皎盈走到近处,仔细辨别才能依稀看出“古藤村”三个字。
碑旁还有一口快要干涸的井,不足一人深,井底只有一点点的水痕,和很多枯黄的,要腐败的叶子,井壁上湿漉漉的,不断地向外渗着水滴。
凌慕尘看到此景也有几分诧异,“古藤村怎会如此没落?”
在他的记忆里古藤村古往今来一直是交通要道,
无论是漂泊在外的游子,还是途经此处的商家,都会留下来感受一下当地的人文交汇,
古藤村一直都是繁荣昌盛,新象新潮的代名词,
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凌慕尘努力回忆,可惜他前世并没有踏入这里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进去看看吧。”皎盈抱着困得打盹的驺亦犴,走进村落。
天空莫名有些灰暗,
一片又一片的灰色的田圃稀稀落落,田圃之间是网丝一样的小径。
天阴沉沉的。
冷风呼呼地刮着,想要把人皮给割下来一般的阴森,
周围的店铺都关了门,街道两侧房门禁闭,让人怀疑这是一座孤城。
干瘪的枯木耷拉着扭曲的身体,得意的向人展示着自己的残缺。
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红色囍字,夹杂着白色冥币,
红与白,喜与悲,此时此刻显得格外违和。
皎盈来到一座府邸前,层楼叠榭,玉石檐角,一看便是有钱人家。
正悬在府邸上檀木牌匾上刻着两个大字——赵氏
赵家是古藤村赫赫有名的大户,赵家人向来为人正义,出手阔绰,广交好友,因此风评很好,
听闻赵家祖辈曾有恩于云霜阁前师祖,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来找皎盈救助他们的原因。
赵家门口的两座巨大的石狮子上,系着的红色绸缎,在这阴沉的天空下,有些灰暗。
朱红色的大门上有两个鎏金的门环,皎盈抬手轻扣。
“吱”的一声,厚重的大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她看见皎盈他们一愣,随即冲屋大喊:“老爷!仙人来啦!”
皎盈迈过半尺高的门槛,
院内梁柱都用和石狮子上一样的红绸裹起来,窗户上还贴着红字,堂前还挂着堂幔,桌子都系着喜庆的桌围,连椅子也系上椅披。
好是一副新婚之景。
可惜,却有两樽黑色的木棺材打破了这份和谐,
它们整整齐齐的并排列在庭院中央,
这沉痛压抑的气氛之中,却又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
“阁下可是云霜阁的仙人?”
一位老人从屋内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衣丧服,苍苍两鬓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然花白。
皎盈点点头,“我是云霜阁现任掌门厉皎盈,您叫我皎盈就好。”
她又指了指身后的凌慕尘和驺亦犴,补充道:“这两位是我的徒弟。”
凌慕尘立刻上前行礼,
老人见状,混浊的眼珠里立刻闪过一丝慌张,“这可不敢当啊,仙人!”
皎盈没有强求,只是看向那两口棺材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听到皎盈的话,仿佛被触碰到什么伤心事一般,深邃的眼中,满是悲痛。
“仙人有所不知,在几个月前,村里有一家孩子结婚,大家都热热闹闹,没成想新婚之夜,这对小夫妻惨死,那新娘的头都被割下来了,很是残忍。从那时候开始,凡是结婚的夫妻,都会如此。”
老人说道此处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现在有人传言,是有脏东西住在了古藤村。那鬼魂被女人辜负,因此每到新婚之时,都会取下新娘的头部,再杀了新郎,以此泄愤。”
洞房花烛之夜,新婚夫妻惨死,
无头新娘,连环血案。
皎盈了然,怪不得古藤如今村如此萧条。
听了这个故事,一时间空气都仿佛沉默了。
老人抬手示意旁边的下人过来,小心翼翼抬起那其中一座棺材的盖子,
“啊!”
掀盖瞬间,驺亦犴一下子跳进了皎盈怀里,“师父!她……”
皎盈纵使胆子再大,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棺材中躺着一位女子,她身穿华服,钿璎累累,玉佩珊珊,连指甲也涂抹了正红丹蔻,
可是在脖颈上却空空如也。
大红色的嫁衣,华美的手饰,惨白的皮肤,脖子上血糊糊的切面,看着好生诡异。
无头女尸旁边,是一块用红布包裹的圆形物体,看大小应该是新娘子的头颅。
皎盈摸了摸怀里瑟瑟发抖的驺厉犴,
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凌慕尘,对方皱着眉头,眼神深沉的看着正在往皎盈怀里躲的驺亦犴,
皎盈以为凌慕尘也怕了,就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怕。”
凌慕尘回过神来,看见皎盈担忧的眼神,淡淡笑了笑:“有师父在,我不怕。”
另一个棺材也被打开,
里面是一位身着绫罗绸缎的新郎官官袍的,长相十分清秀的男子,他嘴唇灰白,头垂向一侧,静静地躺在黑色的棺材里,
他胸口出现一个大洞,干涸的血液在大红的官袍上凝结,殷红得让人心惊。
老人仿佛受不住一般弯下腰,他看着那男子哽咽的说:“这是我的大儿子,昨天新婚,夜里就被杀害了。”
皎盈眉心微蹙,想了想问老人:“昨夜出事时,附近可有可疑之人。”
老人摇了摇头,“这我已经排查过了,昨夜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绝对没有他人进出。”
皎盈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应该呀,
没有凶手进出,那又是谁杀的新郎新娘呢?
总不能是两人彼此互杀吧?
就在皎盈思索之际,
一道柔弱的男生传来,
“何人在外喧哗?”
“子献,无事。”老人对那屋里说道:“是云霜阁的仙人们。”
话毕,从里屋里走出一个男人,他与老人所穿相同,也是一身白色丧服。
他身材高挑修长,看起来有些瘦弱而无力,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
男子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十八,十九岁的样子,他好看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普通的丧服,却被他穿得矜贵优雅,无处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那毫无表情的面庞上,眉目淡然,眼尾红艳,给那张冷清的脸上染上一丝媚意。
少年看见皎盈一行人,微微朝他们点了点头,淡的看不见的颜色的唇微张,声音如玉般温润:“我是赵子献。”
说完,赵子献便咳嗦了起来,连脸上都染出来不正常的红晕。
老人对皎盈说:“这是我的小儿子,自幼身子就不太好,如家里发生这等事情,气血攻心,病得更重了。”
皎盈看了看这个病弱的漂亮少年,对老人说:“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便帮你治一治病。”
赵子献闻言也是一愣,随即温柔的笑了笑,“那便有劳仙人了。”
皎盈泪流满面:第一次有人这么信任我!我一定要给你治好!
老人带着皎盈走到屋内,凌慕尘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下人们请皎盈坐下,
赵子献坐在她对面,他伸出过分白皙手臂,
皎盈把食指、中指、无名指贴住他手腕处两条线青色的血管上,感受着跳动的脉搏。
凌慕尘看了看在一旁认真把脉的皎盈,视线又不自主落到她与他皮肤焦距之处,
凌慕尘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烦闷,他不满的瞥了一眼皎盈对面的男人。
……
小番外:
皎盈派小神医上线:虽然救不了棺材里的,但是我能救一救活着的!!!
驺亦犴:治病?谁治?
(惊恐的指向皎盈):她?!
妈呀,不美好的回忆涌上了某只小白虎的心头。
……
信鸟生硬的打断:是不是把我忘了, 那个扇了老子一巴掌的傻丫头!出来!单挑! 士可杀不可辱,你才是扑棱蛾子!你全家都是扑棱蛾子!!!(飞走)(想了想还是生气)(飞回来)(冲皎盈骂骂咧咧一阵子)(又愤怒的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