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盈:“我靠,我就这么死啦?”
皎盈摸着自己虚幻透明的身体,仿佛刚刚被车碾过的场景就在眼前,
那个车直直的冲着她撞了过来,皎盈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系统完全没有管皎盈的震惊,它激动的摇晃着皎盈的肩膀:“你刚刚看到了吗?!你是有看到的对吧?!”
“看到什么?”皎盈被系统摇的头晕眼花,勉强顺着气问。
“在汽车冲向你的那一瞬间,在那激动人心的一刻,你难道没有看见,我手疾眼快,抽出止痛牌,向你甩去吗?只见一束金光,牌身合一,天空传来巨响,你……”
“停停停!”皎盈不耐烦的打断了系统,给它比了一个“stop”的动作,
“你就是往外扔了张牌,我玩斗地主,打出顺子都比你使得劲大,你以为在这修仙呢?”
皎盈嫌弃的看了看系统,
啧,看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恋的系统。
你见过吗?反正她是没有。
皎盈又想到了什么,激动的搓了搓手:“对!统子你快看看,咱这个世界赚了多少钱?”
系统本来还想反驳宿主,一听到皎盈提到钱,又立刻乖乖把嘴闭上了,
系统安静如鸡,
皎盈看它那样,默默咬牙:“说话!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送到KFC,裹上面包糠炸了你。”
系统吓得一激灵,它支支吾吾的说:“嗯……我们挣的钱……除掉买的那些道具,可能……”
皎盈两眼放光:“可能?!”
“可能赚了个几毛吧。”系统快速的说完,就飞快的躲了起来。
“什么?!——”
皎盈崩溃:“我辛辛苦苦干了一个世界!结果还没有我看挣的钱多?!”
系统看宿主世界观崩塌的样子,连忙安慰:“诶呦,皎盈姐你也别这么想,你先不要放弃,没准……没准你还能突然捡到钱什么的,而且还有后面的世界呢……。”
“捡到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皎盈泪流满面,悲痛欲绝:“你要是说天上会掉馅饼我没准还能信一点,你说天上还会掉钱?鬼才信!我不管!老娘不干了!死就死吧,我……”
“叮——顾泽臣虐心值达到百分之百,恭喜您!任务成功。”
支线任务成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皎盈/系统:顾泽臣?
系统看了看皎盈账户上的数字飞快增加,
它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石化的宿主:“嗯……所以现在……你还干不干……”
皎盈甩了甩头,撸起袖子,干劲满满:“干!必须干啊!劳动最光荣,咱们工人有力量吗,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走!我们去下一个世界!”
系统看了一眼变脸速度如此之快的自家宿主,
啧,看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脸皮厚的宿主。
你见过吗?反正它没有。
……
豪门白月光番外篇(白凌月篇):
白凌月忙完一天的工作,
她看了一眼窗外,外边天空已经昏暗了,
白凌月抬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收拾了一下东西,便走出了办公室。
周围的员工看见她,连忙点头哈腰的打招呼:“白总,您下班了。”
白凌月轻轻点点头示意,
走出公司,门口司机已经停好了车,
白凌月坐在车上,
国外的街道上总是车水马龙,旁边还有三三两两的游唱歌手,正在旁边拿着电吉它,演奏着颇有特色的地域音乐。
周围的世界,灯红酒绿,熙熙攘攘,喧嚣的环境更突显了白凌月内心的寂寞,漫无边际的蔓延着。
白凌月静静的看着路边欢声笑语的行人,和街道旁边酒吧饭店的发着光的广告牌,又看着他们随着汽车的移动,迅速的消失在车窗后方,
“国内应该已经是秋天了吧。”
白凌月想,
她也应该回国去看看她了。
……
白凌月刚下飞机,
萧瑟的秋风带来了丝丝点点的凉意,她默默的将大衣裹得严了些,
白凌月婉拒了秘书安排的来接她的专车,“我想一个人走走。”
白凌月走过街头,
秋天总有一种宁静的感受,又带着些许的伤感。
叶子,一片一片地飞散到被秋风吹得很干净的地面,它们静静地躺着,忍受着岁月的剥离。
白凌月逛了逛,逛到了一个熟悉的“老地方”——那个她当初包下来的餐厅,
白凌月愣愣的看了一会儿,还是熟悉的样子,
窗口处的餐桌上,有两个女孩儿在吃饭,两个人应该是好朋友,嘻嘻闹闹的,笑得很开心。
无数的记忆涌现在白凌月的脑海中,
白凌月的笑容瞬间淡了淡,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播通了一个她好久没有拨通过的电话号码,
“我回国了……”
“对,我回来看看她……”
白凌月在顾家企业的高层办公室里,看见了许久未见的顾泽臣,
不,应该说是现在的顾总。
顾泽臣穿着西装,带着金丝眼镜,
在岁月沉淀之后,时间在他脸上除了留下了淡淡的沟壑,还留下了历练后的分寸感和边界感,
顾泽臣冷冷清清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那种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
顾泽臣——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少年了,
那个性子单纯,爱意热烈的少年,已经永远的死在了那条通往花展的马路上,
灵魂离开躯壳,剩下的肉体不死不活,在这个无趣的世界里无趣的活着。
白凌月看见这个地方有点恍惚,记得她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好多年前跟顾裴奕吵架时,
那时这张桌子后的还是办公椅。如今,那个椅子已经变成了特制的轮椅。
办公室内略微昏暗的灯光打在顾泽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留下了帅气的阴影。
果然,好看的人老了之后还是好看的。
白凌月打趣:“岁月对你真是格外仁慈。”
顾泽臣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才过了几年。”白凌月感慨:“总感觉这几年时间格外漫长,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是啊,自从皎盈走了之后,岁月的流逝仿佛都格外的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顾泽臣和白凌月两个人浅浅聊了聊现状,
天色已晚,白凌月跟顾泽臣辞别:“不说了,我得去见她了。”
顾泽臣的唇抖了抖,许久,
“去吧。”
“她一定很想你。”
……
天空是灰色的,云层被裹挟的水分拉得很低,压在头顶像是快要崩溃的天花板。
白凌月特意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又在花店里买了一大束漂亮的百合花,
她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皎盈的墓地。
空气像是闷绝窒息了一般的沉闷,鼻尖嗅到的只有晦涩的泥土腥气。
白凌月来的很早,太阳还没出来,一切还是笼罩在夜色里。
世界像是被盖上了锅盖,一切的生灵都将闷死在里面,所有的挣扎都毫无意义。
白凌月上次来到这里,还是皎盈下葬的时候,
这里是个很美的地方,
旁边栽种着茶花树和白玫瑰,在野蛮的空袭下两者的枝干互相交织,相依相偎。
春季向阳草木青,明媚春光暖,等到落花随春去,余香伴夏来,万物风华翠茂,钟情一方山水,
可惜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白玫瑰已经落了,只剩下山茶在等待着开放。
“死亡消灭了生命,生命消灭了死亡。”
许是逝去的生命在怒斥生活的不公,最后也只得静静地躺着,躺在那片曾养育着它的土地上,
至此,融入陌生的土地,残破的身躯包裹着脆弱的灵魂,等待着。
白凌月抬头看了看远处,
秋季的夜晚有点凉,即将破晓的天空不是纯黑的,而是黑中带着无限的深蓝,伸展得远远的,远远的。
风很大,在她耳边“呼呼——”鸣叫着,
白凌月站在皎盈的墓碑面前,咆哮而过的气流将她的原本板正的发型展开,把一律发丝吹到了她的眼前,
“不过短短的几年而已,我现在已经有了白头发了啊。”
白凌月笑着慨叹道,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掖在耳后,
“记得当年你对我说,女孩子一定要自信一点,其实这些话我一直都记得。”
白凌月把鲜花放在墓碑前,
墓碑的上的照片里女孩笑得灿烂而又温暖,
白凌月看着她,絮絮叨叨的讲着这几年她发生的事情:
“我出国之后还是继承了爸爸的公司,他树敌太多了,还有那些老股东们,一个个老顽固,真的很烦人为了清理这些人,我可费了不少功夫……”
“我现在已经干的很好了,公司的业绩已经比之前上涨了好几个百分点……”
“我现在是公司的正牌CEO了,已经能养起好多好多个你了。”
白凌月突然感觉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咬着下唇,极力露出了一个很苍白的笑容:“你说你当时要是和我出国该多好啊。”
要是当初皎盈和自己一起去了国外,
那她就不会……
辽阔的天空仿佛被一层灰色的幕布遮盖住了,
白凌月觉得胸口发闷,看哪里都是如此的压抑、低沉。
白凌月默默的站在大风里,专注的注视着皎盈,
“我好想你啊。”
她轻声的说,
风声太大了,白凌月小声的嘟囔被呼啸的风的声音盖了过去。
白凌月明明是笑着,却感觉眼角的泪水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在寒冷的空气里留凉凉的感觉。
“皎盈,你会想我吗?”
白凌月愣愣的看着墓碑上那双眼睛,傻傻的嘀咕着,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风,什么都没有。
白凌月知道,无论是什么回答,她已经没有办法听到了,
白凌月垂下头,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周围的强大气流,刮过她的脸颊,带来模模糊糊的疼痛,
人类记忆的涌现,钻进到她的大脑,回溯回忆深处的阵痛,
那些当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
那些那年还没有来得及表达的感情,
白凌月都把藏在风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悄悄的散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白凌月突然感觉风好像停了下来,
鬓角边原本随风散乱的发丝,现在只是轻微的晃动,柔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好像谁的手在安慰她一样,
白凌月抬头,
只看见远处灰暗的天边,先是泛出了青白色,接着渐渐的亮起来,
一抹玫瑰红色慢慢延展开来,青色的亮光静悄悄的透过了山峦。
四处开始有了鸟儿的叫声,起初是怯生生的从树丛里传出来,后来逐渐叽叽喳喳闹成一片。
好像画家在那青色上镀了一层烟粉,叠加的颜色驱散了黑夜。让底色生出无数道金光。
等云层被光芒冲开了,一轮红色的太阳便从地平线慢慢的爬上来。它爬的越高,光芒越是灿烂。
金色的光芒终于穿透了云彩,接着便是一整片黎明降临的景象。
霎时间,灿烂的霞光布满了半个天。
如梵高的向日葵般的橘黄色阳光,穿过白茶花树枝叶间的空隙,
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进了白凌月的视线里。
白凌月眯起了眼,
阳光中,
温暖的光线抚在墓碑上,
仿佛在照片中皎盈的秀发上映出深深浅浅的影,
皎盈的一双明眸仿佛清澈见底,在这片光辉下,她笑的温柔恬静,
宛如当年在舞会上,白凌月与她初遇时的那样。
白凌月的记忆仿佛透过了照片,来到了那个回忆中的场景。顷刻间,好像皎盈真的又重新站在她的眼前一样,
恍惚中,白凌月看见了,
在她刚逃回国参加的舞会上,那个救下了被欺负的白凌月的漂亮女孩儿,
她把带着她温暖体温的披肩,轻轻的披到了白凌月的身上,
她笑容灿烂,自信大方的对白凌月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皎盈,你呢?”
就是这一个笑容,让白凌月的心跳了这么多年,让她久久不敢忘怀。
白凌月抬头,
她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那颗陡然泛起鲜红涟漪的旭日,
它似一颗破烂流血心脏,从黑夜的暗渊中挣扎着拔起,洇出天边的一抹瑰丽的辉煌,
“皎盈……”
白凌月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太阳升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