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点头,“说的不错,这饼子里面放东西了吗?”
那仆妇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放了一点油酥和盐巴,会增加饼的味道。”
明白了,苏青点头,“你就站在这里伺候吧,等我吃完这个饼子,我就赏你。”
“是。”
顾母说道,“彩云,说了这许多话了,赶紧吃吧。”
苏青拿出那个小喷壶,“别急,蚊子多,我买了些药水,先喷一喷。”
说完,她绕着桌子喷了一圈,在顾家人和青鸽面前,着重多喷了一些,让每个人都吸得饱饱的。
苏青坐了回去,顾母终于等不及了,“彩云,吃吧,要不然又凉了。”
“别急,十,九,八,七......”
“你念什么数啊?”
话音未落,顾母觉得喉头发紧,就跟吃了一斤的盐巴似的,她艰难的咽咽唾沫,莫非刚才肉吃的太多了,上火了?
很快的,更多的表现来了,顾母感觉眼前的东西像是看不清楚了,怎么回事?
她扭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应该是肿了,要不为什么扭头都很疼呢?
这一扭头,让她发现了新世界,“啊——!”
接下来的三天,让顾母十分怀念这声尖叫,因为在后面的三天时间里,顾母再也没能发出声音。
她为什么尖叫呢,因为她发现旁边坐着两个怪物。
一个是顾西楼,只见他的脸肿成了猪头,眼睛成了肿泡眼,已经看不见了,他的脑袋由于太大,帽子已经戴不上,直接掉了下来。
顾西楼的脖子更是奇怪,那还能叫脖子吗,那是水桶!水桶都没有他的脖子粗!
顾母恐惧的想到,“我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吧?”
顾西楼看到顾母,他朝她张开嘴,顾母惊悚的发现,顾西楼的舌头肿的很大,嗓子眼上像是长了一堆红色的东西,啊,那是水泡!
顾母吸了口气,感觉喉咙像针扎了似的疼,她张嘴哀嚎起来,但是她惊恐的发现,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在回头,顾父也是一样,他更惨,除了肿成猪头,连脚也肿了,鞋都穿不进去。
同样一起变成猪头的,还有青鸽,她更惨,整个人肿成了肥猪,掐住自己的喉咙,朝天喘着气 ,脸憋得通红,像是要憋死了似的。
憋死了?
顾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赶忙去看苏青,只见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同样没事的,还有顾南泽和顾娇丽兄妹俩。
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家人想问,但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青鸽是最惨的,她被苏青喷的最多,她倒在地上,脸比刚才更红了,像是要憋死了。
苏青蹲到她跟前,低声说道,“你的饼做的不错。”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青鸽却听懂了,她眼中闪过哀求,一把揪住苏青的衣服下摆,张开嘴像是在哀求。
苏青明白她的意思,她没动,任由青鸽拽着她的衣服,嘴里念着数,“十,九,八,七......”
还没念到三,青鸽的手就无力的垂下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很是怨毒的看着苏青。
苏青一脚踢到她的脸上,“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再抬起脚的时候,青鸽的眼睛就闭上了。
苏青回过身,后面已经传来了忙碌的声音,“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是顾南泽和顾娇丽,他们两个没事,看着父亲和祖父祖母那个样子,差点吓坏了,赶紧差人去找大夫。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才来,顾西楼他们快憋得奄奄一息了。
大夫诊治一番后,认为他们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至于沾了什么东西,大夫也说不好,他看了桌子上的饭菜,一眼就发现了花椒。
“这么多花椒,许是花椒病吧!”
顾南泽问道,“大夫,什么是花椒病?”
“世上的东西千千万,有很多东西是很多人吃不了的,比如有人不能吃桃子,吃了就会浑身发痒,就叫桃子病。
有人吃不了落花生,吃了就会呕吐,起疹子,就叫花生病。
你家里人都有相似的症状,十有八九是吃了这花椒,得了花椒病了。”
大夫是个有经验的,对付花椒病也有些心得,拿出纸笔给开了药,仆人们去抓药,赶紧熬了,给顾家人灌了进去。
可惜的是,没有什么效果,因为他们得的根本不是花椒病,而是吸了苏青专门引发过敏的药导致的。
顾家三人,足足难受了三四天,才将这过敏的劲儿给压下去,才能开口说话。
但开口说话,只是最基本的,还得将肿了肉给落下去才行,可惜的是,不管他们喝什么药,他们肿成猪头一样的身体和脸,就是回不去了。
顾母对着镜子大哭,“这花椒怎么如此厉害?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父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扇的她的肉颤巍巍的,顾父喊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不是说,白彩云吃了这花椒就会死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没死,我们却差点死了!”
顾母捂着脸,委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明明记得白彩云吃了花椒就会难受,有一次还起了疹子,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我当时骗她说是得病了,谁能想到,她今天竟然不吃了呢?
菜里那么多花椒,饼里也都是,我特意嘱咐青鸽一定要挑闭口的,就是要保证毒性大一些,谁知道她不吃!”
说到这里,顾母咬牙切齿的骂起来,“白彩云这个贱货!”
“我看她不贱,你才贱!”
顾父气的脸上的肉颤动,他从镜子中看到自己这副丑样子,都快哭出来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顾母讥讽道,“你一个白身,能出去见什么人?还不是去找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
“你这个大蠢货!我打死你!”
顾父恼羞成怒的又上去打顾母,顾母也不甘示弱,“我撕烂了你!”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一会儿滚到地上,一会儿撞到墙上,远远看去,犹如两头肥胖的兽类在争斗。
再说顾西楼,自从醒了之后,他已经倒在床上起不来了,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之后,马上哀嚎一声,“啊——!我变成这样,还怎么当官啊!”
本朝对官员的外貌有要求,不能有残疾,不能相貌不端,虽然没有明令禁止胖子当官,但当官的没有几个是胖子。
像顾西楼因为药物过敏胖成这种变形的,更是不行,即使不马上罢免了他的官位,天长日久的,也会将他边缘化,让他自己辞官。
所以,顾西楼一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就知道完了,彻底完了,自己的前途没了,他像个死猪一样,躺到床上起不来了。
再说苏青,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又下了几个命令。
一是,给柴金凤儿子的月银,不允许再给了,柴玉昆到明德书院上学之后,顾西楼打着投资他,希望他以后有出息了,可以回馈他们的理由,忽悠着白彩云每个月给柴玉昆一笔银子,当他的生活费和交际费,有时候,柴玉昆想要求人,还会让顾西楼另外给他找值钱的礼物。
苏青将所有的管事和店铺的掌柜都找来,吩咐他们以后再也不要给柴玉昆送钱,东西也不行。
书画店的掌柜问道,“夫人,老爷前两天刚让我找来了一块端砚,还有两块好墨,说给柴老爷送过去,现在不送了吗?”
“不送了!”
前院的管事李甲看了看苏青,没说话,苏青注意到他,厉声说道,“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待我之后发现了,我直接撤了你们的职!将你们赶出去!”
李甲哆嗦了一下,他想了一家最近顾家发生的事,感觉夫人的脑子像是清楚了一些,不如以前好糊弄了,又想起那些被卖的仆人,夫人真的能说到做到!
他眼睛一闭,算了,还是先顾自己吧!
他说道,“夫人,老爷让我给柴少爷送200两银子,说是让他交际用。”
“他一个学生,不好好读书,交际个什么玩意!钱呢?”
“在这里,老爷刚给我的,我还没送去。”
李甲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给苏青,苏青一看,都是恒通钱庄的,全国通用,因着这全国通用,恒通钱庄的手续费一向比别的钱庄的高,这顾西楼对柴玉昆,还真是体贴入微啊,比对他自己的儿子顾南泽好多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一切全都消失了,他们别想再从苏青这里搞走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