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一顿开打,将王父王母和王良揍到地上起不来了,还站着的,只剩下王展和范柔了。
王展吓了一跳,他情急之下,一把掐住王树远的小身子,“陶凤娘!停住!要不然我揍你儿子了!”
“娘的,那也是你儿子!”
“儿子有的是,但是爹娘只有一个,赶紧给我停手!”
苏青呵呵了,儿子有的是?今天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的一下,飞到了王展的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我儿子放下来!”
“凤娘,我可是你相公!”
“呵呵,我可以让你不是,也可以丧偶,你自己选!”
王展挣扎了几下子,但是根本挣脱不了苏青,眼见着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他只能无奈的屈服,将王树远放下来,“凤娘,咳咳咳,放开我。”
“死去吧——!”
苏青一脚踢到王展的下身上,踢得他“嗖”的一声飞到了墙上,又“啪叽”一下,掉了下来。
王展感觉浑身的骨头疼,但是更疼的是他的下身,他捂着下身哀嚎起来,感觉爆掉了,“啊——!”
范柔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跑!
苏青一样没放过她,抄起一个茶壶砸了过去,砸中了她的后背,巨大的冲击力让范柔摔了个狗啃屎,趴到地上不动了。
王家人全都阵亡了,都趴在地上老实了。
苏青脚底下两个小娃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的王树飞,抽抽噎噎的喊道,“娘——!”
小的王树远跟着王树飞,嘟嘟囔囔的喊,但是他还不会说话,只是抱住苏青的腿,哇哇的哭。
陶凤娘短暂的一生,活的很糊涂,但她也有坚持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但可惜的是,她卖身换来的钱,两个孩子并没有享受到,最后都早早的死掉了。
这两个孩子,就是苏青在这个世界的主要任务。
苏青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紧紧的扒着她,小儿子王树远更是钻到她怀里,再也不愿意出来。
上辈子,自打陶凤娘去当典妻之后,就跟两个儿子渐行渐远,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几乎错过了他们的一生。
除此之外,陶凤娘当典妻的时候,生的那四个孩子,她每一个都没养过,生了六个孩子,却都没有好好的当过母亲,她短暂的一生,就是不停的生生生,跟个生育机器也没有两样了。
既然苏青来了,后面那四个孩子,也就不会出生了,就好好的养这两个孩子吧。
“娘,饿.....”
王树飞含含糊糊的说道,王树远也凑到苏青胸前,想要找奶喝,苏青大囧,她不会啊,怎么办?只能求助999了。
她返回屋中,将门插上,喂奶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只能来两个奶瓶了。
999贴心的给她准备了两个奶瓶,里面是冲好的奶粉,苏青给了两个儿子,一人抱着一个,“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小孩子有吃的,就会忘记一切不愉快,吃完了,两个孩子也哭累了,倒在床上就睡了起来,苏青给他们擦擦汗,盖好了被子。
再说王家人,个个都负了伤,现在伤的最重的,就是王良和王展了。
王良断了胳膊,王展下身废了,王父王母磕的满头血,范柔摔的满头血,他们互相搀扶着去了医馆。
等到了医馆,大夫一看,两个儿子都废了,大儿子下身废了,以后只能当太监了,小儿子胳膊废了,苏青给他直接踢了个粉碎性骨折,接都接不上,只能耷拉着。
王父王母大惊,“大夫,我儿子的胳膊真的不能接好了?”
“不能了,里面的骨头都碎了,只能用夹板夹着,不要化脓流血,若是化脓发烧,还会有性命之忧啊!”
王父王母大哭起来,要知道,王良可是他们家的希望啊,他们一家子如此努力的逼迫陶凤娘,就是为了换来钱,供养王良读书,现在王良书都不能读书了,那他们家还怎么脱胎换骨呢?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父王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没再管王展和王良,而是失落的站在一边,久久都没有说话。
范柔后背砸出一大片青,砸的她后背疼,但更疼的是她的心口,听到王良再也不能读书了,她心中“咯噔”一声,完了,她将来当不成诰命夫人了。
但这几个人的痛苦,都不及王良。
不同于家里人的信心满满,王良一向知道,自己在读书方面是没什么建树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就考不上秀才,别说秀才了,他连童生都考不上。
王良编造这个谎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活的轻松,他不想跟父亲一样当个更夫,也不想跟大哥一样当了伙计,他只想穿的好,吃的好,活的轻松,但他要是跟大哥一样出去做工,那他过得生活,就跟大哥一样了。
换言之,他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他想要的生活,他唯有压榨别人,将别人的钱都供养给他一个人,或者说,他一家子人,那才能过上好的生活。
王良是受宠的小儿子,跟王展不一样,王良从小就被王父王母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
在十几岁的时候,王良心里就冒出来一个念头,他不想一身汗的辛苦,他只能靠别人。
年幼的时候,他可以靠父母,长大后,他可以靠大哥,等年纪大了,他可以靠自己儿子,或者,自己的侄子,总之,他就是不靠自己。
说的那么好听,靠别人,其实就是吸别人的血,先吸父母的,再吸大哥的,大哥娶了媳妇,连着一起吸大嫂的,娶了媳妇,吸媳妇的,等生了孩子,再吸孩子的。
总之,老中幼三代,都得供他一个人吸。
他想的挺美,但是实行起来不太顺利,父母挣钱能力太弱,大哥也不行,挣得剩不下多少,娶个媳妇,跟他一样懒,跟他一起吸血。
幸亏遇到了陶凤娘这个傻子,忽悠她几句,就去当了典妻,供他们一家子吸血。
如今,吸血的理由没有了,血包也没了,还怎么吸?干活是不行的,这辈子都别想让他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了,那是不可能的。
王家五口人,谁都不说话,各有心思。
王良的目光落到范柔身上,典妻的心思一起,再难落下去,其实,女人挣起钱来,比男人来钱更快,男人只能凭力气或者脑子挣钱,要不就是烧杀抢掠。
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长得好,可以卖做妓女,女人能生孩子,就能租出去做典妻,做典妾也可以,反正都能换来钱。
王良看看自己的胳膊,之后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得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才行,既然陶凤娘不愿意做典妻,那就算了,反正做典妻,只要是个女人就行,他的目光放到范柔身上,良久之后,又挪到王母身上,这不还有两个女人吗。
他长叹一声,撑着站起来,走到王父王母身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爹,娘,对不起,陶凤娘打我的时候,我没躲开,要是躲开了就好了。”
王父王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抱着他呜咽着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子啊!我们家的希望全都断了啊——!”
三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王展也想要加入,但是被拒绝了,做出这一切事情的,都是他的娘子,他没管住自己的娘子,也是凶手。
王展被孤立了。
良久之后,王良站起来,走到范柔身边,可怜巴巴的对她说道,“娘子,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范柔心里很乱,她心中窜过很多念头,但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她面色如常,温和的对王良说,“相公,别担心,先好好养伤。”
夫妻两人,默默坐着,都不发一言。
最后大夫挨个看了一遍,王父王母和范柔,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王良和王展最厉害,他们拿了一堆药,就回家了。
走到半路,王良说道,“爹,娘,娘子,我去找先生,先请个假。”
他们失落的点点头,先回家了,只留下王良一个人,站在原地,良久之后,他转身朝一个方向走了。
初始时,他往学堂的方向走,但走了一段,他转了个方向,去了另一个地方。
走到一处院子,王良叫门,“李媒婆在吗?”
出来一个人,正是之前苏青见过的那个李媒婆,她看到王良,问道,“王相公有何事?是陶凤娘那里有变化了吗?”
“李媒婆,进去再说。”
王良进了屋,“李媒婆,陶凤娘的事情,我不清楚,你去跟我哥哥讲,我找你另有别的事。”
“何事?”
“我想将我娘子赁出去做典妻,你这里有人赁她吗?”
呃,李媒婆愣了,兄弟两个都将娘子赁出去,这可是极少见的,王家也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为何会这么做?
但李媒婆是专业媒婆,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她回忆了一下范柔的长相,“王相公,你娘子生育过吗?”
王良摇头,“未曾。”
“哦,那可能就做不了专门生孩子的典妻了,比如陶凤娘,她生过两个儿子,这样的最受欢迎。”
“我知道,有没有想找女人专门行周公之礼的,我娘子估计行,她在这块十分顺从。”
李媒婆听到这话,心中不免鄙夷起来,好好的一个读书人,比街上的贩夫走卒都不如,好好的娘子不珍惜,为了一些钱财,送给别的男人去糟蹋,真是辱了读书人的名声。
不过,她就是挣这份钱的,鄙夷之后,还是给王良将客户摆了出来,
“目前我手里有两个,想要找典妻,这两个人都好风月之事,一个是个富商,四十多岁,每月租金15两,最少租期一年。”
王良听到这个价钱,眼睛马上就亮了,比陶凤娘那生孩子的给的还多!
“还有一个,是一个举人,想找个小妾,一个月5两。”
王良马上做出了选择,“就第一个吧。”
李媒婆有些犹豫,“王相公,你别看这富商给的钱多,但他有些怪癖,你娘子不一定受的了,他每次赁典妻,都把人折磨个半死。
还有一个,没到一年的期,女人就被折磨死了,让他用个一年半载的,你娘子成了废人,你岂不是亏大了。”
王良却想的另一个问题,“若是折磨死了,赔钱了吗?”
“赔了,按照典妻的契约,人在期限结束之前死掉,租客三杯赔偿。”
“那他赔了吗?”
李媒婆点点头,“赔了。”
王良说道,“那不就行了,赔钱了就行。”
“王相公,你不知道,这女人被折磨的,以后孩子生不了,活也干不了,再也赁不出去了,跟个废人也没什么两样,你还不如赁给那个举人,细水长流,挣得比这一锤子买卖多多了。”
王良摇摇头,“不,李媒婆,就找这个富商了。”
他知道范柔的脾气,若是发现被自己赁出去当典妻,她肯定闹腾的比陶凤娘还厉害。
再一个,她当初嫁给自己就是图自己能考功名,现在自己考不了了,她没准就想找那能考的去,现在将她送到这个举人身边,那就是如了她的意了,她肯定就不回来了。
王良哼了一声,想得美,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如愿,死也得死在自己身边。
就这么着,两人约定,明日王良将范柔带到明月寺门前,让那富商相看,若是满意,当即就带走。
王良有些突然,“当即就带走吗?”
“是,那富商最喜欢抢掠女人,不喜欢规规矩矩的方式,王相公,女人最害怕这些了,你不再想想吗?”
“不了,李媒婆,那如何签订契约,如何收租金呢?”
“先相看,富商满意了,我们就到禅房里签订契约,之后,你娘子就被带走了。”
王良点点头,“就如此吧,明日我找个借口,带我娘子到明月寺,这件事我没跟她说,李媒婆请务必保密。”
“好说好说。”
两人说定之后,王良出来,去学堂请了假,这才慢慢回了家。
他和范柔成亲时间不长,没有多少感情,些许的感情也是一起吃喝享受培养出来的,共苦的感情一点儿都没有。
所以,现在遇到事情,要吃苦了,范柔想丢下他跑,他也想卖了范柔换钱,只不过,他心更狠,更快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