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返回原处,窝在一棵树下闭上了眼睛。
天光大白之后,吴家人醒了,就听到袁氏一声尖叫,“我的衣服,啊,我的钱!”
吴震忙走过去,“娘,怎么了?”
袁氏被李嬷嬷和高嬷嬷扒了个干净,胡乱的穿着衣服,“儿子,我的衣服被脱下来了,藏着的银钱全没了!”
吴震脸色难看,反反复复检查了几遍,“确实是没了。”
“谁把我的钱拿走的?”
四处一看,带的十个仆人,跟着谢玉跑了一个,昨天跑了三个,本来应该还剩六个,但现在还剩两个,高嬷嬷、李嬷嬷,还有他们的儿子都不见了。
“是高嬷嬷他们干的!”
证据确凿,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仆人们跑了,他们也没办法追,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吴震摸了摸自己身上,幸好,他的钱还在,他们的钱全都在他这里了,可不能丢啊。
丢了钱,袁氏的心情更坏了,找借口骂了冯秀萍一顿,还暗暗的掐她的肉,冯秀萍一声都不敢吭。
衙役们也没管这事,他们没找吴震要钱就算好的了。
殊不知,吴震自己心里也后悔,早知道仆人们这么不靠谱,还不如将钱贿赂了衙役,他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就这么着,一行十二个人,继续上路了。
又走了两天,再一次出去找柴烧的时候,剩下的那两个仆人也跑了,吴家人彻底成了光杆司令。
吴震的脸彻底变成了黑锅底,想他为官二十多年,还没有这么被嫌弃的时候。
这路越走越长,越走越累,走了一个月以后,他们的行程还没走到三分之一。
袁氏还好,天天在驴车上坐着,吴晓飞也经常在驴车上一起坐着,偶尔吴震、吴旭磊也坐一会儿,唯独冯秀萍和苏青,一点儿边都挨不上,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苏青还好,反正她年轻力壮抗造,但是冯秀萍就不行了,以往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现在一走一个多月,根本受不了,腿都要走断了。
这天,她凑到驴车旁边,讨好的冲袁氏说道,“娘,我累的很,你就让我坐一会儿吧。”
袁氏白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连路都走不了,要你还有什么用,不行!”
冯秀萍只得讪讪地走到了一边,吴震和吴旭磊听到了,当没听见,根本不为所动。
只有最小的吴晓飞跳下马车,“娘,你来坐。”
袁氏拉住他,“你娘是大人,不用坐,你人小,不能太累。”
冯秀萍忙笑着对吴晓飞说,“娘不坐,你坐吧。”
苏青实在搞不懂袁氏这个脑回路,都被抄家流放了,仆人们跑了个干净,就剩这么几个人了,这时候不说笼络人心,你还折腾儿媳妇上劲了,真是脑子有毛病。
嘿,既然都这么精神,那就收拾你们一顿得了。
又到了一处树林里,开始休息,冯秀萍生火做饭,而苏青,被派出去割草。
是的,有了驴是轻松,但驴也是要吃饭的,天天都得给它找草,今天,苏青就被吴震给派出去拔草了。
苏青拿着件衣服走到了小树林里,随便拔了点儿草扔到衣服上,又从空间里找出一瓶植物兴奋剂倒到了上面。
这兴奋剂能让一头老驴都跳个三尺高,更别说这种中年驴了,绝对能蹦到半天空去。
苏青拿着草回去,直接给驴喂了。
巧的是,袁氏和吴旭磊都在上面躺着,苏青喂驴的时候,这俩人一动不动,尤其吴旭磊,都开始打呼噜了。
驴吃的很开心,兴奋剂的味道很好闻,让它比往日吃的更快。
“呃啊——呃啊——呃啊——!”
驴忍不住叫了起来,吴旭磊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拿起鞭子抽了过去,“蠢驴,别叫了!”
正在兴奋头上,驴被打了一下子,它气坏了,驴可是记仇的动物,他回过身,大嘴一张,露出两排白刷刷的牙齿,一口咬在了吴旭磊的胳膊上。
“哦哦哦——!”
吴旭磊惨叫一声,使劲的拨拉那头驴,“放开!放开!”
驴也拼了命,不管吴旭磊怎么打它,就是不松口,一旁的袁氏急了,拿鞭子狠命的抽,“畜生,放开,放开!”
这几鞭子,彻底惹恼了这头驴,它使劲一用力,挣脱了绳子,拉着车向外面的大路上跑去。
车上的袁氏和吴旭磊吓坏了,“停下,停下!”
驴根本不管,尥蹶子撒欢的跑了起来,在兴奋剂的作用下,这头驴兴奋到了天际。
一会儿向左尥蹶子,一会儿向右尥蹶子,一会儿跟马似的,两只前蹄高高的扬起,一会儿又“蹦蹦蹦”,放几个大臭屁,熏得袁氏和吴旭磊快要吐了。
吴震也惊叫,“停下!”
他追了几步,被衙役拿着刀拦住,“吴大人,留步。”
“大人,我母亲和我儿子还在上面。”
两个衙役看着他们,另外两个去追,没人顾得上苏青,她也跟着看热闹去了。
那驴早已经跑的没了影,衙役们追出去一里多地,先是在路边看到了摔的半死的袁氏,又在路上看到了稀稀拉拉的木板车的痕迹。
敢情,驴跑的太欢乐,抖落的太厉害,将拉的木板车都给抖烂了,更别提,车上放的衣服,早已经丢的东一件,西一件,被过路的人给捡跑了。
再往前面跑的时候,就看到了吴旭磊,他正被愤怒的驴拼命的踩呢。
原来,吴旭磊被这蠢驴气的恼羞成怒,将这一路上所有的怒火都发到了这头驴身上,他拿着鞭子拼命的抽,“你个畜生也敢不听我的,就跟那臭不要脸的谢玉一样,都给我死去吧!”
“呃啊——呃啊——呃啊——!”
驴也气坏了,哪个人惹到你了,你去找他们,欺负我一头驴算是怎么回事。
这驴先是倒退几步,然后又低着头,猛地朝吴旭磊冲过来!
一头撞到吴旭磊的胸口上,将吴旭磊顶到了半空中,又“啪”一声掉到地上,吴旭磊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腰都被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