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经此一事,消停了十几天,仆人们个个都踮着脚走路,生怕惹到老爷太太们,被拉出去打板子。
连着好几天晚上,苏青都听到自己屋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提着气一看,是李长河在外面转悠。
既然如此,就送李长河一个大礼吧。
这天后半夜,苏青拿出易容秘器,将自己化成李长河的样子,她低着嗓子一开口,跟李长河的声音一般无二。
寅时一刻,所有人睡得正熟,苏青悄悄出门了。
这天晚上,建林县十几家富户都有客拜访,“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黄大飞迷迷糊糊醒来,“谁?”
“县衙的人,李长河。”
李长河是金秀儒的贴身仆人,金秀儒到哪里都带着他,那些富商地头蛇们都见过他。
黄大飞出来一看,确实是李长河,“李老哥,半夜造访所为何事?”
苏青进了屋,拿出一方铜制的小印,正是金秀儒的官印,“黄老板,可识得此物?”
黄大飞凑近一看,“嘶——!这莫不是大老爷的官印?”
“正是,大人派我拿官印来问,他想要跟黄老板借纹银一千两,至于报酬吗,县衙主薄的职位如何?”
黄大人犹疑的看着苏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可是在卖官啊!
苏青点点头,“就是黄老板想的那个意思,这是金大人亲自发的话,黄老板拿出纹银一千两,我给你盖个官印。
三日后巳时二刻,你拿着这张纸,到县衙后堂领官,这建林县的主薄就是你的了,你自己不当,给子侄也可。”
黄大飞马上意动了,财能通神,但权能通天啊,有了钱,谁不想要权呢,不就是一千两吗?他掏得起!
黄大飞拿出一千两银票,换了一张盖着官印的纸,上面写着时辰和官名,喜的他合不拢嘴,又给苏青塞了一张银票,“李哥,往后还望你多多照顾。”
“好说,此事机密,黄老板不要外说。”
“那是自然。”
接下来,苏青拜访了十几家富户,都是一个说辞,一听说拿钱换官,富户们没有不同意的,纷纷拿出银票玉器,还有铺子地契,跟苏青换主薄的位置。
前后一共十七家,够金秀儒喝一壶的了。
金秀儒最近很是苦恼,自从他和王三发生不可描述之事后,衙役们都躲着他,生怕自己看上他们,曹思新也天天指桑骂槐,说他是个银枪蜡烛头,一点儿都不中用。
好不容易出去一次,竟然有几个男人含情脉脉的瞅着他,说要自荐枕席。
金秀儒打了个寒战,他想冲苍天大喊一声,“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
但是,谁信啊,他的小剧本都已经出好几版了。
这天,他正在书房里憋闷,听到外面有人传,“大人,黄大飞求见。”
“黄大飞?他来干什么?”
“大人,不止黄大飞,还有孟启亮,崔学敏等人,一起求见。”
金秀儒到了前厅一看,十七八个人,一人拿着一张纸,看到他就涌上来,“大人!咱们说好了,那主薄的位置是我的!我拿了一千两银子!”
“是我的!我同福街的绸缎铺子都给大人了!”
“都给我住嘴!是我的!我可是拿出来一副郑板桥的真迹,价值两千两!”
金秀儒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富商们一看,豁~,“金大人派人半夜收钱,现在却翻脸不认人啊!”
七嘴八舌的一说,金秀儒明白了,他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刚当上这县令不到一年,又是个假冒的,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卖官这种大事!
“李长河,你给我出来!”
李长河从后院赶来,听了富商们的话,频频摇头,“不不不,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你们肯定认错了。”
地头蛇吴大龙,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李长河,你前天晚上收了我一个金玉杯,现在就不认了吗?”
李长河握住吴大龙的手,“吴老板,我真没去过你家,你看错人了吧!”
“你每根头发丝儿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李长河是练武之人,被吴大龙挟制住了喉咙很是不舒服,他稍一用力,就将吴大龙甩到一边,“那谁找的你,你就去找谁,我反正不认!”
“好你个李长河,好你个金秀儒,拿我们建林县的人当猴耍,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兄弟们,走,我们去好好搜一搜!”
一堆人到后院去搜李长河的的屋子。
李长河为了以证清白,也跟在后面,“搜就搜,谁怕谁,我亲自带你们去!”
苏青在李长河被叫走以后,就跳入他的屋子,将收来的金银全部放到他的柜子里。
那些人进屋一翻,就将金银全部翻了出来,“看看,都在这里!”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怎么说?”
李长河傻眼了,“各位,我真没去你们家,这是诬陷!”
他看看气急败坏的金秀儒,还有金盛和魏珍,“大人,老爷,这是诬陷啊!有人要害我!”
吴大龙嗤笑道,“什么诬陷,我看就是你们主仆分赃不均,想要一官多卖罢了!”
事已至此,这个主薄谁都当不了了,索性将自己的金银拿回,吴大龙说道,“我要到知府那里告你为官不仁,卖官求财!”
这下可把金秀儒吓坏了,赶忙说好话求饶,但对方就是不依不饶。
等人都走后,金秀儒骂道,“李长河,你为何要打着我的名号卖官!我的前途都被你搞坏了!”
李长河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轻笑道,“大人,你哪里来的前途?你的前途还是我给你挣来的呢。”
金秀儒心中发虚,但面上硬撑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是一县之长,你犯了这等罪事,我不能饶你,你赶紧自首吧。”
李长河拳头紧握,杀气立现。
金盛忙给金秀儒使了个眼色,“秀儒,别乱说话,你李叔帮了你不少忙,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李长河轻笑一声,“还是老爷懂人事,希望老爷不要忘了往日的承诺,不然,我们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独活。”
他一转身走了,金秀儒气道,“爹,娘,你们看他这嚣张的样子,成可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