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张灯结彩,老王妃汪氏今日五十大寿,镇南王萧素是至孝之人,决定给母亲大办一场。
镇南王妃褚氏早已经将一切安排停当,她带着两儿一女来到婆婆身边,大女儿萧安盈,二儿子萧健全,三儿子萧敬恩。
孩子们围着老王妃汪氏说着吉祥话,逗得她合不拢嘴,一家人其乐融融。
石翠芬正是萧安盈的奶娘,她寸步不离的跟在萧安盈身边,这意天彩戏班是石翠芬跟萧安盈说的,萧安盈又推荐给汪氏的,也是她孝顺祖母的一个心意。
石翠芬对萧安盈说,“小姐,我去看看那戏班来了没。”
“去吧。”
石翠芬找到石慧明,发现没有莫音姝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那小贱蹄子安排妥当了吧。”
石慧明不敢说实话,只点点头,“找人看着呢,你就放心吧。”
“今天好好演,大小姐可是跟老太太推荐了你们,你们可不能给她丢脸。”
“你就放心吧,我们排练了百八十遍了,绝对没问题。”
再说苏青,她背着个小包袱跟着卫法平进了镇南王府,一进府她就对卫法平说,“我有事要做,你别管我了。”
卫法平大惊,“你要干什么?这可是镇南王府,你可别乱来!”
“绝对不连累你,你就放心吧。”
镇南王是大晋王朝第一王,战功赫赫,深受皇上信赖,他的母亲办寿,几乎整朝的人都来庆贺,连皇帝也派了人来。
整个府里人头攒动,大人物小仆从,挤得整个院子满满当当,苏青在这其中穿梭,根本没人管她,也没人注意她。
苏青要找的就是意天彩戏班子,她要替了白彩凤登台。
镇南王府后花园里,高高的戏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周承带着戏班子的人们在准备,他们已经化好妆穿好衣服,就等着王妃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登台开唱。
白彩凤有些紧张,这样的阵仗她从来没见过,越紧张她越想上茅房,这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去了三次了。
“师娘,我想上茅厕。”
石慧明都要疯了,“刚才不是才去过,怎么又要去?”
“我紧张。”
“忍着,不许去,马上就要登台了!”
这么一说,白彩凤更紧张了,“我要尿裤子了。”
“真是没出息,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茅厕在角落里的偏远地方,离戏班子有些远,苏青一直盯着戏班子的方向,看到白彩凤出来,她马上跟了上去,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自己出来,省的苏青再过去了。
白彩凤进了厕所,反而没有尿意了,她长出一口气,慢吞吞的解开裤子,此时茅厕突然闯进个小厮,她尖叫一声,“这里有人!”
“别喊了!是我!”
白彩凤惊疑的问道,“莫音姝?”
“是我,快把你的衣服给我脱下来!”
白彩凤马上明白了莫音姝的意思,“你要登台?不行!这次的机会是我的!”
她也不解手了,胡乱的把裤子往上提,“我要去找师父,让他来抓你!”
苏青不再跟她废话,手里的帕子往她脸上一糊,一股香味入了鼻子,白彩凤身子一软,晕了。
苏青捞起她出了茅厕,到了早看好的假山后面,这里栽着密密麻麻的竹子,罕有人至。
苏青扒了白彩凤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发型她早已经梳好,脸上白白净净,一点儿妆都不带,苏青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纱蒙上,她这张脸是关键证据,绝对不能化妆。
苏青脸上白白净净,一丝划痕都无,前几天的伤痕已经全都好了。
苏青将白彩凤捆绑结实,藏在假山后面,等迷药过了劲儿,她那边早已经完事儿了。
石慧明都快急死了,这白彩凤去了茅厕都半天了,怎么还不没回来,管家都催着他们开场了!
一看到苏青,她骂道,“可算是回来了!你尿到天边去了!该你登场了!”
苏青含糊着答应了一声,就往后台冲去,石慧明在后面喊道,“蒙着白纱干什么,赶紧摘下来!”
“哎!”
石慧明觉得这声音有点儿不对,她的心“噗通噗通”跳起来,赶紧跟了上去。
苏青一撩帘子,上了前台,下面的人哗然,“崔莺莺出来了!”
汪氏、褚氏还有其他的贵妇人们,都翘首以待,他们早就听说这西厢记十分有名了,今日终于一见,人们都兴奋了。
“哎,这崔莺莺怎么还蒙着白纱呢?”
“许是要神秘一些吧,这主角儿跟别的角色不一样。”
苏青走到台中央,扮演张生的男演员唱完一句看向苏青,该你唱了啊。
苏青一言不发,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演员们面面相觑,下面的贵妇人们也议论纷纷,这是怎么了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苏青身上,她微微一笑,摘下来了面纱,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面容。
周承和石慧明倒吸一口冷气,莫音姝,怎么是他!
石翠芬在下面猛地捂住了嘴,这个小贱蹄子怎么跑到台上去了,石慧明他们骗我!
下面坐满了当朝的贵妇人们,他们不理解苏青的举动,有些人喊道,“崔莺莺,你赶紧唱啊,还愣着干什么!”
老王妃汪氏皱皱眉头,这演崔莺莺的女戏子怎么看着和儿媳妇褚氏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这话有人替她说出来了,“这女子怎么跟镇南王妃长得如此相像?”
萧安盈心里有些慌乱,从小到大,就有人说她跟母亲长得不像,反倒比较像自己的奶娘石氏,石氏解释说,这人跟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就跟谁长得像,她也信了这话。
今天看到这崔莺莺,她心里觉得不对劲儿,抓住褚氏的手,“娘,这人不好好唱戏,赶紧将她赶出去吧。”
褚氏看着苏青那脸,那神态那笑容,那轻皱眉头的样子,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
苏青在台上一拱手,“各位,今日不唱戏,我给各位讲个故事。”
一个故事在娓娓道来,十八年前,有个贵夫人生下个女婴,适逢她产后抑郁,就将自己的女儿委托给了当时的奶娘。
这奶娘也有个女儿,比贵夫人的女儿只大一个月,奶娘看着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起了歹心,在夫人一家出行时,将自己的女儿偷着带了进来,而将贵妇人的女儿偷着带了出去,交给了自己的妹妹。
待到十八年后,这奶娘察觉到这女婴和贵妇人长得越来越像,就将那女婴掳了出去,划伤她的脸,毁她的容,要将她陷害。
说到这里,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老王妃汪氏看看旁边脸色雪白的褚氏,再看看吓得浑身筛糠的石翠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站起身来,冲各位颔首,“今日老身过寿,多谢各位辛苦过来,老身现在身体不适,今日先散了吧,改日再回请各位。”
众人都是人精,大概的事情已经了解,很快散了去。
镇南王也从前院赶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