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又一次大选就在眼前,三年能改变很多事情,也能做成很多事情。
比如说她的张家堡,现在已经初见规模了,临走前也将一切都安排好,哪怕没有她,也能正常运转,这点她一点不用担心,毕竟她从小培养的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吃闲饭的。
马车咕噜的在官道上行驶着,夏盈盈躺在马车里惬意的看书,旁边婢女还不时会给她喂颗葡萄,日子看上去简直不要太享受。
她也是难得的有这悠闲时光,这三年跟打仗似的,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只是没想到最终闲下来居然会是去选秀的路上。
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了,她想她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劳碌命。
三年里有在变化在长进的又何止是她一人?
比如当初张权,大概是因为为了儿子闺女过于争气,他觉得自己再咸鱼下去是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也是想方设法的往上爬,正好前段时间他的顶头上司告老还乡了,他作为心腹左右手自然是被提了上去,如今官至三品。
再比如张瑾之那个翰林院修撰加天子讲读,如今不过两年过去,他也不过虚岁十七,都不曾弱冠,已经是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了,可见圣上确实对他多有偏爱了。
能怪他吗?怪就怪他能力强,也多亏了这些年从小跟在夏盈盈身边学的本就不同,又有几年的游学经历,看遍了世间沧桑,真正了解过民情实际。
看得多,学得多,眼界宽,所以他总有许多点子,还办事效率高,搞得他每挪一个坑,都要带起那片区的工作热潮,因为他卷啊。
他那工作态度就能卷死周围百分之九十的人,更何况他见多识广,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同样一沓账册,人家得三个月整理完,他有自小学的记账方法,两天就给整理成册了,顺便还能用这记账图表方法给自己升个官,这谁比得过?
这也就算了,当然起初也不是没有人想对他下绊子的,但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人精,做事说话滴水不漏,跟个官场老油条似的,分明他也才十几岁的少年人,更重要的是这贼子还颇得圣眷。
就是有心下绊子,也得掂量掂量,再到后来领略到他的本事,并都都以匪浅后,部门的人就只有巴结的分了,哪里还会忌惮。
毕竟一个人的内核是难以取代的,那人家就只会想着如何拉拢了,奈何他能力强升迁也快,几乎是半年就要换个部门。
比起他精彩的官场生涯,林如海的也不遑多让,之前夏盈盈送了封信出去,就是让自己的属下去搜集四王八公的所有罪证,一年前将所有证据都搜集好,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至了林如海的案桌之上。
笑死,她之前还吩咐人,要是找不到证据,也能给人制造些证据来着,结果压根不需要她刻意设局,或者等什么时机。
贾家当真如书里说的那般,除了门口的石狮子,就没有干净的,族人以及下人欺占百姓良田,鱼肉乡里,欺男霸女,还放高利贷,害死了好些人命。
其它四王八公也不遑多让,恶行尤甚,更是掺和进了盐税与漕运里,且因为他们这些人大多在军中,还贪墨军饷,以及涉及劣质军械一案,罪行累累。
这里面涉及太子,太子一直在东宫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能不知道自己宝贝儿子是什么样?那不是太子的问题,便就只能是下面那些人欺上瞒下咯!
再加上圣上本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如何不知道军械的重要性,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问题,这算什么,在皇城底下都这样,那他看不见的地方呢?
让他的将士用这劣质的玩意儿保家卫国还是到战场上去送死,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只是说说而已,更何况圣上本就对这四王八公忌惮已深,只是到底是陪着圣祖爷打过江山的,他们的后代他不好亏欠了,省的被人拿来说嘴。
如今有林如海递过来的梯子,他哪里可能会放过,罪大恶极之人当处以极刑,于是四王八公都遭了殃,更遑论一个贾家了。
但凡掺和了一点的,有一个算一个的,该抄家的抄家,该革职的革职,该杀头的杀头,一时间整个朝堂都是风声鹤唳的。
而林如海这把皇帝还算趁手的刀,则是跟坐了直升飞机似的,如今早已回京更是官拜一品位极人臣。
他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做个纯臣,做皇帝手里的刀,指哪打哪。
所以,一回到京都被调任户部,他也没推诿,圣上将他抬这么高证明他有用,那他自然得识趣,要是按他以往的性子,他定会想办法调到一个无实权的养老部门,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需要守护的,他还需要更努力些,至少在他不得用之前将儿女们的后路都给安排妥当才好。
他如今整日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年纪都不小了,可却满身的斗志昂扬,原本收到长子退回来的银票以及他写的那封极尽嘲讽的信件,他是心如死灰的。
可一年后,桌案上出现的一箱子证据,都无需多想便知道是谁了,想到几年前自己宅子里的人悄无声息的换了小半的记忆,能有这般本事的除了那孩子还能有谁?
所以长子来信说,自己的孩子自己照看是这个意思?原来他们也是在意他这个生父的啊,他当时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内疚,瞬间泪水湿了脸庞,擦干泪之后便是振作精神,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江南盐税他早就查到了,证据老早就拿到了,只是一直秘而不发,就是打算在关键时候来个狠的,如今也正是好时候。
也因为这些,直接将他送上了云霄九天。
他得势后不是没有人向他抛过橄榄枝,但他怎么说也是浸淫官场数十载,官场上的油滑自也是学到了的,他很清楚自己该忠于的只是龙椅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