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届选秀才刚刚过去,下次也得到三年后了,急什么?三年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的,毕竟人心易变,三年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
要是对方三年后还能坚持这份承诺,并付出行动,夏盈盈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至少这里面对方付出的远比她要多得多。
至于以后,万一要是哪天这份真心对方收回去了,她也自有办法脱身。
张瑾之这次会试,夏盈盈没跟着去,而是留在家里归拢自己的势力,胤祥似乎还没开府,要是他真求到了圣旨,自己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出不了门了,总得做些安排。
再者她的势力也没延展到京城,现在却是必须要动一动了,她习惯什么事情都事先安排好,不会到时候才被打个措手不及,还有三年时间,她倒也不急。
时间一晃便是一年,彼时张瑾之正高头大马,鲜花掌声的簇拥中打马游街,他被点为状元郎,十五岁的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状元游街后,差点没被那些榜下捉婿的给敲晕带走,好在他身手不错,又有家里的护卫在人群中时刻盯着,就为了防止什么意外发生。
狼狈逃回府上后他刚刚松了口气,刚到书房,就被管家送过来一个木匣子。
“什么东西?”张瑾之疑惑问道。
“不知道,来人只说是您的故人。”管家恭敬的回道。
故人?能称得上他的故人的会是谁?他掀开木匣子然后瞬间又若无其事的盖了回去,然后吩咐管家下去。
管家是当初张瑾之过来科考时,张权塞过来的人,也是张府的老人了,张权一想他独自一人出门,且以他的才华,就没想过他会考不上,那么指不定日后就要留在京城了。
所以当时张瑾之虽然出门的时间比较赶,但张权却是为他准备得很是齐全,那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哦~张瑾之压根没伸手要,是人体贴的事先就给人全都想好了安排好了的。
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这不,他一来京都,就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根下买了宅子安顿了下来,不至于像其它举子那般到处找客栈,吵闹不能静心读书不说,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这一年来管家确实也做得不错,但到底是家里给的人,放在身边没事儿,但那也仅限于是安排府宅里的事务,外面的事情他却是有自己的心腹管家。
倒不是不相信张管家,只是有的事情真不好让人知道,特别这信还是林家那边送来的,他不是什么做贼心虚,纯粹是不想让父母知道了,多想。
等人出去后,他才将那木匣子再次打开,将里面的信封拿出来,才发现信封下面是厚厚的一沓银票,看厚度竟然是比上次给的那一匣子还要多。
他没去管那匣子银票,而是拆开了信封,他倒要看看那人到底又要搞什么花样。
看完信后,他将直接将信给点了烧了个干净,面上带着冷笑。
他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到对方的请求,再看着那一匣子银票,嗤笑一声,这嫡女还真挺值钱的啊。
林如海的情况他用脚指甲想都知道不怎么好,他那个活本就不好做,坐上那个位置就注定了他得夹在皇帝与太子之间,如今太子正得圣眷,他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再加上贾敏死后,林如海以林黛玉要守孝的理由,拒绝了贾家将人接走,哪怕说得再好听,人不是傻子,这一年贾家两次派人南下,去接人,都是无功而返,外甥女没捏到手里,贾家怎么可能安心,又怎么可能没有行动?
贾家身后是四王八公,他们同气连枝,打声招呼,林如海就将腹背受敌,更何况还有他那些政敌,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日子怕是难熬,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才写信到他这里来托孤,呵~托孤,可真好笑,贾敏要弄死他们母子三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日,她的女儿的安危将系在他的身上?
再有,他看上去就那么像是圣人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让他照顾仇人女儿?怎么不去将自己脑子里的水倒干净先?
拿钱砸他,这是看他收了上次的银票,所以这才直接用银票在他这里开道?
他不介意别人觉得他贪财,林如海怎么认为他也并不在意,他跟夏盈盈待久了,多少有被她影响到,思想从不古板,不然之前那匣子银票他也不会接了。
但此时这匣子银钱却是不能收的,它烫手。
拿过旁边的毛笔,落笔就给回了封信,原封不动的塞进了那个木匣子里,这才喊来外面候着的张管家。
张瑾之:“送信来的人呢?”
张管家:“还在府外候着呢。”
张瑾之:“去,将东西送回去。”
外面等着的是林管家,林如海自己不能来,便派了他最为信任的人过来,林管家也是忐忑的,可老爷那边那般危急,也是真顾不得这般多。
好不容易在门口等来了骑着高头大马,被一群人簇拥着回来的少爷,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便是今科状元。
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少爷竟然考上了状元,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人早就不见了,他也没上去敲门,只等人散开后,耐心在外面等着,反正东西已经送进去了,他相信少爷看到了一定会有反应的。
果然很快里面就有人出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压根没打算让他进去,而是将那木匣子原样退了回来,他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他有心想要说什么,却想到临走时,老爷叮嘱的话,假如少爷不乐意,让他不要过多纠缠。
可是他们是兄妹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万一老爷这次真的没能挺过来,还有谁能比瑾之少爷这里更安全?
他有千言万语,看向那扇已经关上的大门,却是最终化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这都是孽债啊,娶妻不贤,祸及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