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是二十二年变的，朱匪是二十七年闹的。
至于洋人，则是二十八年介入的。
曾经赫赫有名的八旗铁骑和绿营，被光绪皇上亲手给废除了。只因为变法的时候他们追随的是太后老佛爷，变法成功之后，他们自然遭到了清算。
这很正常。
可是裁完之后，你得建起来呀。要不然就真的够贱，皮子痒了，想挨抽呢。朱匪能在一年之内占据半壁江山，皇上这条裁军政策功不可没。
“不对呀~”徐来突然缓过神来，“之前的新军他不会也裁了吧？袁大头呢？”
一瞬间三人看向徐来的眼神都不对了。
还是简涵最够义气，直接跑过来摸着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去去~有问题说问题。我脑子没问题。”
“还没问题呐！咱皇上天命所归的事情你都忘了？”
“怎么就天命所归了？”
简涵手舞足蹈，十分夸张的说道：“当时袁世凯背叛了皇上，投靠了老佛爷。结果在交战的时候天降神雷，直接把袁世凯给劈死了。”
“啥玩意儿？”徐来彻底懵逼了，“你确定你没有做梦？”
“当然！”荣成这个时候也发话了，“当年我爹就在旁边看的真真的~”
“可这也不能说明皇上天命所归吧~晴天霹雳劈死个人也不算什么事儿吧。”徐来依旧嘴硬，这件事情他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可接下来荣成的话却让他不得不信。
“一道神雷算不得什么，那你如果是三道呢？”荣成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三道？哪三道？该不会~”徐来想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答案。
“你没有猜错，老佛爷，袁世凯还有荣禄，在举兵交战的那一刻，同一时间分别被一道神雷劈中，命丧当场！”
“我勒个大曹！这皇上开挂了吗？玄幻都不敢这么写的。难不成这三人同一时间渡劫吗？”
“事实就是这样。这件事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好多人也亲眼看到了。也正因为有了这件事情，皇上后续的变法、裁军才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毕竟君权天授早已证明，我等凡夫俗子也只能听令而行。”
等荣成说完这句话之后，徐来的三观彻底被刷新了。搞了半天这历史的车轮是被雷给劈歪了~
正当他艰难的消化着这些信息的时候，蒲夫子终于姗姗来迟了。
今天的他穿的格外正式，一身蓝底暗纹的缎子面儿长衫穿在他那瘦小的身上，搭配上六亲不认的步伐，居然还生出了几分官员的气质。
当然，在他被拖地的长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之后，这股气质瞬间荡然无存。反而多了一种糟践东西的感觉。
蒲夫子径直来到四人面前，师长威严极足的说道：“荣同学也来了~京城之事顺利否？”
见他如此，荣成也只能敷衍的回答：“还行吧~”
“善！”蒲夫子依旧神色倨傲，“年纪轻轻便肯直言上书，为君分忧。此份心性深得我真传，你们三人可要好好学习，不要一天总想着惹是生非！辱没先生之名！”
苏文：“是先生！”
徐来、简涵两人嘴上说的：“是~”
心里想的：“操！什么玩意儿~”
当然没有听到心里话的蒲夫子自然十分满意三人的表现，随即颔首问道：“荣兄近来可好？”
“这臭不要脸的！”三人齐齐在心里骂道，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异样。
蒲夫子这句话当然是问荣成的，徐来也算是真正认识到了这家伙的厚颜无耻。他什么身份，也配和封疆大吏称兄道弟？
荣成可是被恶心的不行了，十分不耐烦的说道：“待会儿老头子就要来，你自己问他不就好了。”
可谁知蒲夫子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暗讽，反倒是悠然自得的说道：“理当如此！”
正当荣成想要怼他一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仪仗的敲锣声。
蒲夫子立马收摄心神，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没看出来啊，蒲夫子这身手可真够矫健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徐来不禁发出了感慨。
“没错！他的脚确实够贱的。你们看到了吗，刚刚他那身手像极了我家狗抢饭时的样子！”
“呵呵~确实挺像的。”荣成十分赞同简涵的说法，“我们也准备准备吧，就算不表现什么，多少也要装个样子，要不然按照‘石狮子’的那个性格，少不了治咱一个不尊上官之罪。”
“有道理！”
···
门口三副仪仗依照官位大小整整齐齐的排在街上。
荣成他爹荣景最后一个到门口，拱手告罪了之后，三名官员才相继入内。
“荣大人！施大人！刘大人！莅临学堂，学生倍感荣耀！”说着蒲夫子就要立即跪下，给三人磕个头。
荣景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
“夫子不必这样。圣上早已废除跪拜之礼，夫子如此岂非有违皇命？”
“话虽如此，咱大清可是礼仪之邦，传统礼仪怎可轻易废弃？”说着便要挣脱荣大人的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之后，又作了六个揖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
此时荣景的脸上浮现了笑容，其余两人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寒暄片刻之后，荣景左后方的巡抚刘明才严肃的说道：“大家就不要这么拘礼了，我等前来书院，乃是为了考教学子，为朝廷简拔人才。站在门口可选不着啊~”
“哈哈~这倒也是。是本官疏忽了，两位大人，夫子，请~”
“荣大人先请。”
几人快步来到正堂，依次落座之后，刘明的目光落在了最前排的蒲云身上。
“这位学子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如此打扮~”
看着自己儿子那夸张至极的绷带，蒲夫子苦笑到。
“小儿顽劣，与同窗争论学问之时，发生了些许口角。以至于大打出手，结果不敌~”
还没等蒲夫子说完，荣景就接过了话茬：“学问之争那是美谈，偶有口角亦是风雅。起初在翰林院当差的时候，诸位翰林，甭管是状元还是榜眼，争论之时常有拳脚相随。如此仿效，可见夫子治学功夫颇深啊~”
“荣大人谬赞了~”蒲夫子听出了话外音，这明摆着是要偏袒他儿子那两个死党。本来他是打算在三位大人面前告一个刁状，至少给这两人身上泼些脏水，让他们在选官之时受到影响。可再见到荣景如此表现之后，这个念头瞬间就打消了。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为了出一口气而牺牲掉儿子的前程，不值得。
于是他只能作罢。紧接着便站起身来，像三位大人鞠躬之后，大声的说道。
“今日三位大人百忙之中前来书院，考教诸位之学识。尔等可要拿出真才实学，莫要辱没登辉学堂之名！”
“是，夫子！”
蒲夫子回声再次行礼，试探性的问道：“三位大人谁先来？”
三位大人连连推让，最后刘明刘大人推让不过，朝着两位拱手行礼之后说道。
“蒙两位大人谦让，那就先让在下抛砖引玉了。”
“刘大人过谦了！”
刘明双手扶椅，环视众人之后问道：“何以治天下？”
众学子面面相觑。对于不学无术的他们来说这个问题明显超纲了。
就在气氛逐渐走向尴尬的时候，苏文站了起来，整理好穿戴之后，恭敬的拱手行礼问道。
“此问可否让学生苏文回答？”
“请~”
得到了刘明的许可，苏文这才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说道。
“欲治天下，当行仁政，而仁政起于礼仪。孔子曰：施治于大国，犹烹蒸之小鲜，必以道德统御天下。圣人之言大善。”
“很好！”刘明大喜过望，再次问到，“请细言之。”
苏文再次行礼：“礼仪之核心为尊卑。上下尊卑，古以有之。而国之安者，被教化百姓明礼仪，懂尊卑，方能忠君爱国，报效朝廷。”
“不错，不错~”
在得到刘明的多次称赞之后，苏文这才再次坐下。
“蒲夫子教导有方啊，能教出苏文这样的学生，要是放在变法之前中个进士可是绰绰有余的啊~”
“刘大人谬赞了，谬赞了呀~”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倒是挺实诚的。他那张小嘴儿都能让人看见后槽牙了。
而这时一旁的施银施大人开口了。
“诸位学子如何看待西洋之学？”
徐来本想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可在看到施银那冰冷的眼神之后，突然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在他犹豫之时，苏文再次站了起来。
“学生可答”
在得到施银的同意之后，苏文再次侃侃而谈。
徐来听了半天之后，才算理解了苏文的核心其实就是一个“师夷长技以制夷”。不过他也算佩服了，就这么一句话能旁征博引洋洋万字，听得都快要打瞌睡了。
徐来还只是有一些想法，简涵和荣成可都付出了行动了。鼻子上的泡飘的老高了。
终于结束了痛苦的折磨，苏文可算是说完了。
相较于之前刘大人的赞赏，施大人这次只是说了“还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等到最后终于该荣大人出题了。
“如何充实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