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
不愧是金国啊。
骆星看着自己金灿灿的水池感叹金漠这个暴君的壕无人性。
像是得到什么新奇的宝贝一样,金漠对她正在兴头上,不光她呆着的水池要金的,还下令要为她修建汤泉宫,为此大兴土木,横征暴敛,耗费不少人力财力。
托金漠的福,她不过初来乍到几日,便已经成为了世人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祸国妖物。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在金漠的眼里,她现在还是个比较新奇的玩具,因此还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但骆星知道,时间长了,他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那些血淋淋的记忆太过残忍,骆星还是有些害怕,因此格外谨慎小心,吃的要让别人试过才吃,晚上也不敢睡得太死,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惊醒。
几天下来,骆星感觉自己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下朝后金漠来看她,有时会顺便给她喂食,在骆星第三次推脱不饿拒绝他手中的食物后,察觉到什么的金漠没有了往日的耐心,微笑着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往她嘴里硬塞。
“吃啊!为什么不吃!”
心里被极大的恐惧占领,骆星忍不住反抗,将嘴里的吃的吐出来,甩尾激起阵阵水花。
像是被彻底惹怒了,金漠站在池边看着她,眼底冰凉,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
骆星知道激怒他没什么好果子吃,在他发作之前已经平静下来向他的方向游近拉起了他紧握的手。
“不要生气好吗?”
“我这样是有理由的。”
骆星小心翼翼仰头看着他。
“哦?是嘛。”他没有收回手,但表情依旧冷漠,“什么理由?”
这样的眼神,像是若她说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就会立刻掐死她一样。
骆星是真的有些怵这个疯子金王。
“我害怕。”她实话实说。
他有些意外,“怕什么?”
“怕菜里有毒,怕夜里有人,怕放松警惕的下一秒,就会立刻死掉。”
“抱歉,大王,我无法信任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金漠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黯淡又很快恢复如常。
这是她的困境,也是他的。
一个漠视生命杀人如麻的暴君,连梦里都是向他索命的冤魂,又何尝能睡得了一个好觉。
但他不在乎。
睡不着,就找些别的乐子。
“这里是金国。”高高在上的帝王凉凉笑了笑,轻声道,“如果本王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觉得自己逃得了吗?”
的确逃不了。
骆星没说话。
金漠沉默片刻,拿起旁边的玉碗夹起肉片再次递到她的嘴边,“没毒。”
骆星看着他,颇有种视死如归的坚毅,“你可以杀了我,但一定不要让我没有尊严的死去。”
说完,没等他说什么,骆星便一口吞下了他喂到嘴边的东西。
他说的没错,的确没有毒。
金漠喜欢喂她东西吃,像是喂小猫小狗一样。
吃完了,还要摸摸她的头说一句真乖,骆星鸡皮疙瘩簌簌起了一身。
“小鲛人还喜欢吃什么?”他笑着摸摸她的头,“无论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吃。”
无论什么······
骆星想起赛希的记忆里,他会将犯了错的下人丢到金池里给她吃,金池里的水都被染红。
“其实···我喜欢吃素。”
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顿,揉乱她的头发,神色颇为不悦,“本王可没有听说过还有喜欢吃素的鲛人。”
今时不同往日。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犯下的杀孽可以少一些。
否则她会更不敢与那个人相认的。
“可是,是大王说,什么都可以的。”骆星还是坚持。
金漠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游移到她的下巴上,抬起她的脸,微微笑了笑,“好。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只要···你是真心想要,而不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
这个人心思很深沉,无论什么都要往其他方面想,实在是个很难应付的人。
“大王觉得我目的不纯,我也觉得大王心思实在难测,不如我们做个协定怎么样?”
金漠歪了歪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什么协定?”
“我想试着去相信你对我并无恶意,你可以···也试着相信我吗?”
骆星抬头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尽管和一个暴君谈信任太过天真了些。
但她想赌一赌。
赌他是有心的。
毫不意外,金漠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你果然很怕我啊,可惜,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抱有什么目的,这里是我的天下,小鲛人,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只能相信我。”
他手撑在金池边俯身凑近她,神色在一瞬间变得阴翳。
“不要和我谈信任。”
“曾经我也信过很多人,但后来···他们都死了。”
对上他的目光,骆星的心脏颤了颤,但他直起身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容。
“晚上睡不着的话,以后本王来陪你吧。”
“今晚见,小鲛人。”
看到她吃了屎的表情,他大笑着离去,看起来心情大好。
这个人总能刷新骆星对变态的认知。
晚上,看到他左拥右抱拥着两位美人进来又遣散所有宫人的时候,骆星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不是想看鲛人嘛,来,看个够。”
金漠拥着两个冰肌玉骨的美人来到金池边。
骆星宛如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供人观赏,待她们大呼小叫看够了,金漠又在她面前演起了活春宫。
那场面······
饶是她是见惯了世面的人,也有些绷不住,她实在没有观看现场直播的特殊癖好,于是后来索性钻到水底,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看倒是看不见了,耳边还是时不时传来一些萎靡之音,扰得人心烦意乱。
直至天亮,耳边才慢慢清静下来。
正当她松了口气,想游出水面透透气时,正巧与风流一夜只着一件宽大金袍,胸脯大敞的金漠打了个照面。
这人的身体大概是铁打的,一夜未眠,等会儿还要上朝,现在看起来还是春风拂面,面若桃花。
骆星吓了一跳。
“早上好啊,小鲛人。”
好尼玛好。
骆星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忍不住好奇,“大王操劳一夜,不累吗?”
“本王又没出什么力,累得是她们。”
也对,他是帝王,从来都是别人用尽十八般武艺伺候他,伺候得不舒服了连命都保不住,而他只懒散地撑头靠在那里,连个吻都不屑于施舍。
“大王···”骆星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忐忑地问出这个她最好奇的问题。
“不会每天都来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