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屠邱的大笑声在城中回荡,如恶灵嚎叫,使人心寒。
空气中弥漫腥甜血气,让人绝望难受。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与绝望的情绪中,担心下一刻就是生命的终结。
“笑吧,笑完这最后的狂欢!”屠邱的话语侵蚀人心,他放肆的神识扫视人群,在他看来,人们的哀嚎就像动听的音乐,使他心旷神怡、充满了扭曲的快感。
刘浩身形佝偻,只觉绝境无望。多年来,他见证过无数次仙缘相会,从未遇到过如此恐怖的场面。他隐约感知,仙界或有大事发生,否则不会出现此等情形。
“该升仙了。”屠邱脸上邪意更甚,美好转瞬即逝,他欣赏片刻就开始厌弃起来。在他看来,凡人的生命就像玩物一样可以随意摆布。
话音方落,天上旋涡呈现猩红,一股死亡气息席卷全城,让人窒息。屠邱缓缓上升,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像死神一般伸手收割生命。
“我才二十出头,不想死啊!” 一名年轻人跪地哭喊,还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未经历,他怎能就此死去!
“想回家,我再不要修仙了!”另一人也是泪流满面,只希望能活着离开此地。
“哥哥我好怕,不要死啊!”一个少女拽着兄长的衣袖,瑟瑟发抖。
各种哀嚎此起彼伏,哭声、恳求声充斥了整座城池。脆弱的人生,怀着对美好仙途的憧憬而来,终要在这噩梦中死去,命运何其残酷。
“邪修注定毁灭,来世我若为仙,必将诛尽你们!”一个青年男子仰天大吼,眼中充满怨毒。更多人也响起咒骂,刚开始的敬畏已烟消云散。
“骂吧,你们的怨气终将成就我的道心。”屠邱眼射血光,对脚下咒骂视若无睹。他的心已经足够扭曲变态,这些怨恨恰如甘霖,使他更加兴奋。
正打算收割生命时,他蓦然意识到一道无比强大的神识锁定了自己,惊骇之下重重摔下,尘土飞扬。
他僵伏地面,只感受到高深莫测的神识压制,动弹不得,如天地间渺小浮尘。这究竟是何人,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神识?合道？合道有那么强？
“仙人掉下来了!”围观者窃窃私语,涎水四溢,刚才还高高在上的仙人此刻近在咫尺,似乎状态不佳,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
“动手,他要我们性命,我们何须手软!”一个青年男子先在屠邱脸上狠踹两脚泄愤,其余人见仙人无还手之力,也蜂拥而上发泄 情绪。
“让开,我们也来!” 更多人挤到屠邱身旁,你推我搡争先踩上一脚。
“每人一脚,不要太贪!”有人提醒道,虽然仇恨难消,但也不要完全失去理智。
人流涌动,热火朝天。已有仙人临世的仙都从未如此热闹非凡。复仇的快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片刻之间,屠邱浑身脚印,被唾沫淹没。腥臭气息让围观者也不禁却步,但他们还有其他更恶心的手段来羞辱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仙人......
“这场面......”林暮雪侧目望姚青,嘴角微抽,“很好玩?”
“没你好玩。”姚青移开视线,凝望她眼底。林暮雪虽然面色冷傲,但他知道她内心并不空洞。
“切。”林暮雪撇嘴一笑,同时心中感慨,屠邱已是化神期强者,离这世界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却还会遭遇这等荒谬之事。
“你们太玄如何处理这类邪修?” 姚青好奇地发问。
“我们素不过问世事。但遇到的，看心情,要么不理,要么直接灭之。再不济,也决不向门派禀报。”林暮雪沉吟道,“这些邪修多来自小派,背后却有大派撑腰。我当年刚踏入修仙时还较为收敛,现在却这般嚣张作恶,肆无忌惮。”
姚青坐于地下,两人周围空无一人。林暮雪也缓缓坐下,等待他决断,虽然明知她自身地位似有所提高,但也有自知之明，不好擅作主张。
姚青枕在她肩头,眯眼观看这场闹剧。他倒想看看这个屠邱还能忍耐多久,一个已修炼到化神境的强者,竟会忍受凡人的践踏。
屠邱浑身战栗,怒目圆睁,周身无完肤。这凡人的侮辱简直超乎想象,令他羞愤欲绝。
有人竟拿出恶心新鲜的热泥状黄色臭物塞他嘴中,还有人当众遛鸟侮辱他，还给他来一发灵液灌顶......这一切他都忍下了,因为那神识仍绵绵不绝地监视着他,稍有异动就要葬身。
刘浩看着,长出一口气,为大快人心。他没有上前,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冲动了。 他明白,定有高人在背后相助。于是四处张望,想在人群中碰碰运气。
店里伙计都上前合围嘲讽,无人理会他。当视线转到空旷广场上那对男女时,他瞳孔猛缩——黑衣男子的面容何其熟悉!一定曾相识,只是记忆已模糊飘渺。
林暮雪察觉远处的注视,缓缓转头,不过一个凡夫俗子,她也不在意。只是那人眼中复杂情绪,让她微微皱眉。
“认识?”她疑惑开口。
“挺有趣的人。”姚青睁眼瞥那老者一眼,淡淡道。芸芸众生中总有一些心境不平凡之人。
“走吧，去处置那倒霉蛋吧。”姚青站起身来,隔空向屠邱发话,“给自己选个死法。”
屠邱忽觉压力骤消,狠厉地扫视四周,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将嘴里东西咽下。他终于明白那神识的主人出现了。
围观者自觉让开一条通道,屠邱踏前几步便撞上无形壁垒,从中感受到强烈嫌恶。
“选好死法了吗?”姚青冷峻开口,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屠邱寒到心里。
“前辈,我背后是天剑门!”屠邱搬出靠山,想求一线生机。他不甘就此黄泉路上走一遭。
“没听说过!还有最后一次发言机会,然后就去死吧。”姚青不留情面。
屠邱眼中狠光一闪,直接化为血雾遁去。他决意与死神再搏一搏。
“呵呵!”姚青冷笑,神识所及,生死由己。他轻打响指,一声惨嚎与金光后,天地重归明朗，人们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