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设计图，王崇明没有回军事学院，他打电话请了个假，大半夜的坐着火车，咣当咣当地离开了首都。
山西，大山深处，张家崖。
这里有着绵延7.5公里的山沟，郁郁葱葱的大树下隐藏着许多红砖瓦房的车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山沟入口处，挂着一个风吹日晒早就斑驳不堪的牌子：首都长城机械厂。
首都农具厂没有在首都，首都长城机械厂也没有在首都，而且它比首都农具厂离首都还远了几百公里！
这长城机械厂当然只是一个幌子，在军工内部叫做187厂，他们厂的主打产品就是37毫米高炮。
高峰时期，这个厂子曾经有上万人，但是现在，随着国家经济转型，这个大山沟里的三线军工厂自然也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
厂长办公室。
“王领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厂长范同雨亲切地把他迎了进来。
一路颠簸，王崇明已经很疲惫了，不过眼前的人的态度让他满意，自从他回了首都，这样尊重他的人可不多了。他的心中一阵满意，自己没有白来！
“范厂长，你们厂最近状况不好吧？”
“是啊，王领导，咱们三线军工厂有几个能好的？960厂那样的是另类啊。”
“我这里有一份全新的高炮设计图，只要你们按照这个设计图生产，保准你们厂能盈利，然后发展壮大。”王崇明掏出来了设计图。
范同雨一阵兴奋：“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来，我看看。”
接过设计图，范同雨很是兴奋，但是，没有看几眼，脸色就难看起来。
“怎么了？”
“王领导，这种高炮咱们没法生产啊！”
“怎么了？你们不是生产37毫米高炮的吗？现在转产35毫米炮有什么难度？”
“这高炮设计的膛压很高，需要先进的电渣重熔钢，咱们国内现在只有二机厂有这种设备。”范同雨说道。
“只有二机厂有？”
“对了，960厂也有，不过再也没有第三个了。”
白来了？王崇明叹了口气，然后站起了身体。
二机厂。
“老王，你怎么来了？”庄树人看到了王崇明非常惊讶。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王崇明有些恼火，以前叫王领导，现在就叫老王了？果然是人走茶凉啊。
“那倒不是，老王，你来有啥事？”
“我现在在首都那边从事科研工作，最近琢磨出来了一款高炮的设计方案，打算交给你们厂生产，咱们陆军的野战防空就交给你们了。”
“高炮？咱们自己的高炮的确是有问题，59式57毫米的高炮射速慢，37毫米的弹道差，23毫米的火力弱，咱们早就该有一款先进的高炮了，来，我看看。”
王崇明把图纸递了过去。他知道，这是免费给的，自己什么好处都拿不到。但是就算是没好处他也要干，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庄树人兴奋地接过来，看着上面的标题：“35毫米口径？这个口径和秦总搞的很像啊，上面这行字歪歪扭扭的，和秦总的字迹很像，老王，你这设计图哪里来的？”
说到后面，庄树人的态度已经严肃起来了。
“这你就别管了，你们二机厂是专业造炮的，还有先进的电渣重熔等工艺，生产这种高射炮应该没问题吧？”
庄树人摇头：“算了，老王，这个图纸你拿回去吧。”
看着庄树人递回来的图纸，王崇明很惊讶：“老庄，这可是最先进的35毫米高炮，射速快，火力猛，是陆军最急需的武器装备！只要你们能生产，陆军至少需要采购几百门。”
“960厂嘴里的肉，谁敢抢？老王，你这是害我们呢吧？”
王崇明的脸黑了下来：“老庄，他们960厂抢了你们多少生意？连坦克炮都给抢去了，你们还真是没骨气！我算是看错人了！既然你们不想报仇，那我就去找别人！”
王崇明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向外走，但是动作很慢，他在等着庄树人叫住他，但是他听到的反而是另外一番话。
“老王，你走吧，我不会把你拿到图纸的事情告诉秦总的，不过，我也劝你不要打960厂的主意。”
哼！王崇明迈开大步：“好东西交给你们，你们还不珍惜，那我找别人去！”
虽然放了狠话，但是王崇明已经知道，他彻底失算了。
一般的军工厂没有这个生产能力，有生产能力的又会看出设计图来自960厂，他们已经被960厂吓破了胆，生怕这图纸有问题最后被坑！
毕竟这样的事情，可出现了不止一次。谁敢从秦总嘴里抢肉吃？不怕崩了自己的牙？
王崇明情绪低落：自己出来折腾了好几天，好像什么事都没办成，图纸在自己手里，没有任何意义！折腾了个寂寞？
960厂。
一辆大型履带底盘从拖车上缓缓地开动下来，旁边还有几个人指挥。
“徐工，您亲自过来了？”一个声音响起。
徐建设扭头，看到了秦阳的身影立刻就兴奋起来：“秦总，听说960厂要321底盘，咱们哈一机立刻就当做首要任务！这辆从生产线上刚刚生产出来，就给你们送来了，我还带了几个技术人员过来给你们帮帮忙，哪怕打打下手也好。”
没有秦总，他们321底盘的散热问题就迟迟不能解决，就会耽误部队的装备，更不用说后来秦总帮他们搞定了榴弹炮提升射程的项目，现在秦总说要底盘，当然得尽快配合。
“嗯，很好，接下来我还真的需要你们帮忙。”秦阳说道：“时间紧，任务重。”
“秦总，咱们是能打硬仗的！”
就在960厂紧锣密鼓的搞研究的时候，王崇明带着满身疲惫，回到了首都，一路上，他只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
“老黄，咱们都被秦阳给骗了！”进门之后，王崇明就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
这几天下来，他憔悴了不少，只有那眼珠子还在转动，说明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被骗了？”黄领导听到王崇明说秦阳的坏话，并没有着急，他知道这里面的内幕，所以只是一幅看热闹的心态。
“他秦阳要给咱们捣鼓的，只是一款牵引高炮，部队需要的是伴随坦克部队越野前进的自行高炮！那个秦阳就是在吹牛！什么一个月内，他要是搞自行高炮的话，一年都不够用！”
“是吗？”黄领导的态度依旧不紧不慢。
“没错，您赶紧去看看吧，如果他们磨洋工，就督促督促他们。”
“不着急，说好了一个月，这还没到呢。”
“到了再督促，这不就晚了？”
“不晚，老王，你不知道，秦阳干别的不行，给咱们创造军工奇迹最在行，你看到的是牵引火炮，到了展示的时候，说不定就变成自行火炮了呢？”
“那怎么可能？他秦阳就算是个孙猴子会七十二变也不行！把高炮装上履带底盘可不容易，咱们当年搞的301，不都失败了？如果他秦阳要是造不出来，耽误了部队的使用，那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