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以前走的是苏系的道路，但是现在，国门打开，咱们也看到了西方先进的坦克，秦工，你怎么就断定，继续走老毛子的路线是对的？”人群之中，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专家问道。
“我怎么就断定了？”秦阳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看向说话的专家，原本脸上是带着不屑的，但是，当看到这名老专家的容貌的时候，突然就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盯着对方看了起来。
这场景顿时就变得诡异起来了。秦总在干什么？难道是用目光实施精神上的压迫？
老专家和秦阳的目光对上，依旧没有退缩，继续望着秦阳，如果在目光下低头，那就说明自己心虚了。
跟随在方老后面的刘敬业也紧张起来了，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秦工这个愣头青，可千万别和方老怼起来啊！自己该说什么劝阻一下才好呢？
就在刘敬业还没有想好怎么说的时候，秦阳已经开口了。
“您是方老？”
秦阳当然不是为了精神上的压迫，他一个小年轻，怎么可能压迫得了这些老专家，他只是认出来了这名老者，然后有些惊讶，多看了几眼而已。
刘敬业松了一口气，秦总原来是在认人！
方老好奇起来：“你认识我？”
秦阳怎么能不认识？
说起国内最著名的坦克设计师来，一般人首先想到的是祝老，毕竟，祝老亲自主持的三代坦克，成为了保护祖国最先进的武器之一，独臂总师的大名传遍神州大陆。
但是，在祝老之外，国内还有一名著名的坦克设计师，就是眼前的方老。
方老1934年出生在江南，1951年考入华北大学工学院，也就是后世的北京理工大学，当时以为学的是汽车专业 ，后来才知道是搞坦克的！
方老可是正规的科班出身，坦克设计专业的优秀毕业生。
毕业之后，方老就来到了草原，在617厂开始了他辉煌的一生。
他参与了69坦克的设计，参与了122系列样车的研制，在样车被否定之后，又利用这些样车的技术来改进现有的坦克，先后有了自用的80式坦克和88式坦克，后来的88C因为改动幅度大，还被重新命名了96式坦克。
没错，国内的坦克高低搭配，高档的是祝老开发的99式坦克，它属于三代坦克，低档的96式，是方老从二代坦克样车一步步改进上来的！两款坦克看上去似乎大同小异，实际上完全走的是不同的路线。
同时，他还主持开发了外贸的85式坦克、90式坦克，后者最终演变成为了老巴的哈立德坦克。
在94 年，当时已满60岁的方老该退休了，但是他却欣然接受了工厂对他的返聘留用，不论周末、节假日，依旧在辛勤工作，最让人敬佩的还是在97年，花甲之年的方老接受了工厂的委托，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开发研制轮式战车。
这样的老人，是值得尊重的！
“方老，您是咱们军工行业的老前辈，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秦阳说道：“今天晚上我得和您喝几杯。”
方老笑了笑：“这些都是小事，还是先给大家伙解释，咱们制造了那么多样车，打算走西方的道路呢，你怎么就一直坚持走苏联的道路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如果简单几句的话，那如果咱们的坦克兵不打算全部退役了重新招人，还是老毛子的坦克好用。”
这个论调够新奇的了，黄老好奇起来：“秦总，你的思路和常人果然不同，你给咱们解释解释？”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都是一群矬子呗。”
矬子？
众人明白过来。
坦克的外形越低矮，投影面积就会越小，所以，老毛子走的路线就是尽量压缩坦克的整体高度，就拿老毛子经典的三代坦克来说，最初的T-72A高度为2.19米。T-72B稍稍修改了一下，也不过将坦克的高度增加到2.23米而已。
西方的呢？拿最常见的豹-2坦克来说，它的高度是2.79米！
两者相差了半米多高，自然重量的差距也就大了，别看豹-2拥有55吨的战斗全重，它的装甲防护不一定比T-72强多少，重量大不是装甲厚，纯粹是因为自己个头大。
同时，重量大了，需要的发动机也得强劲，属于典型的水多加面，面多加水。
那么西方人不知道造得小一些吗？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如果坦克小了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钻不进去啊！要知道，西方都是人高马大的。
老毛子不担心，他们可以从中亚招一些矮个子过来，老毛子的坦克兵是一溜的矮个子，装填手要体力强壮，身高不能超过一米七，其他的一米六就足够了。
自从T-64开始，老毛子就在搞自动装弹机，也是因为矮个子的体能问题，干脆用机器代替最繁重的体力劳动了。
秦阳从来都是不按照套路出牌的，说出来的这些话，听上去都是哗众取宠，但是仔细想一想，却又包含深刻的道理。
“秦总说得对！”祝老说道：“我们一直都是走苏系的道路，现在，我们也可以继续走下去，有了眼前的坦克做参考，我们有能力研发出来一款先进的三代坦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这个理由不成立，矮个子的坦克兵也可以钻进高大威猛的坦克里啊！”方老反应很快。
“没错，是可以钻进去，但是那不是浪费吗？”秦阳说道：“那么高大威猛的坦克，重量全部浪费在体积上了，又没有增加了防护，我们的坦克兵习惯了住筒子楼，一下子住进了三室一厅，不觉得奢侈吗？”
“那我们搞了这么多年的122坦克样车，都白费了？”方老有些苦笑。
“怎么能白费？”秦阳看了一眼方老：“我们搞了这么多年，上面的技术有的成熟了，有的不成熟，我们完全可以把上面成熟的技术拿出来，改进现有的坦克，五对负重轮用了这么多年，也该换六对负重轮了，这样，我们的三代坦克研发成功之前，也可以有合适的坦克作为一个补充啊。”
黄老的眼前一亮。
三代坦克是必须要搞的，但是，研发的难度有多高，所有人都是清楚的，现在，秦阳提出来了两条腿走路的方式，倒是够稳妥的了。
“当然了，我说了也不算，这是各位领导要操心的事情。”秦阳说道：“如果各位领导没别的吩咐的话，那我就回去了，这大过年的，我也想歇一歇。”
“当然算数了，咱们要迅速召开研制会议，秦工，你也有发言权和投票权！”黄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