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乐生的话，李子恒全身一震。
“你说关于这座牢笼？”他虽然有过这种感觉，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从员工口中听到这种说法。
冯乐生有些无奈地说道：“老板，不是说了先看完嘛。”
李子恒没办法，只能把注意力放到荧幕上，此时的内容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个小女孩，与苏丽娟截然不同的是，女孩的家庭环境非常好，而父母对女孩更是宠爱到极致，只要女孩要的，他们都会为她搞到。
而这个女孩，名叫赵晓丽。
父母家境优渥，对赵晓丽各种要求，无论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他们都会无条件地满足，她前行路上一切的阻碍与危险，父母都会为她扫平。
在这种情况下，赵晓丽的性格变得越来越自我，越来越骄纵，只要她觉得看不惯的东西，就要让其消失，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服务，这个世界就应该围绕着自己转动。
在上学的时候，她出手十分大方，拥有了一堆跟班，而一旦她看谁不爽或者谁招惹了她，那么她一定会把那人整的很惨。
就单单是初中和高中加起来，她就将十几名学生霸凌到不得已只能转校，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她的父母也依旧放纵着她，为她擦屁股，为她遮风挡雨，殊不知赵晓丽早已没有感激之情，只认为这些是理所应当。
不论怎么说，她学习的天赋还是很不错的，仅仅是因为虚荣心，她就能在年级排名靠前，在高考的时候考上一所重点高中。
按理来说，到了大学之后，人都应该慢慢成熟起来，赵晓丽也是如此，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是因为进了学校以后被打了好几次。
而她的父母又相隔太远，没办法为她提供周全的保护，所以赵晓丽学会了收敛，但是她内心依旧有着十足的优越感。
不仅如此，她还在社交平台上发表了很多挑起男女对立的帖子，自诩为国内女权斗士，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不是为了挑起民族矛盾，而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就是对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厌男情绪日益严重，直到有一天，她在图书馆里看书，却突然发现坐在对面的男生似乎看着这边在跟同伴窃窃私语，还在发笑，她当即认为对方在对自己品头论足。
因此，她第一时间在网上开战，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千字恶心蝈蝻视奸自己的文章发到了网上，并附上了男生的照片，引发了热议。
这个帖子直接挑起了世界大战，网友们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而受到关注的赵晓丽感到十分愉悦，被这么多人关注着，让她感到非常爽，就仿佛自己是个明星一样。
从这之后，她就会刻意地制造一些这类话题来吸引网友的注意。
包括苏海清的那件事，其实赵晓丽心里清楚，苏海清并没有主观意识上的恶意骚扰自己，但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自己没理由错过。
所以她大肆渲染，将本来很小的一件事，闹到网上沸沸扬扬。
甚至在踏入社会，再看到苏海清，她也没有任何后悔与羞愧，反而理直气壮地再次踩了苏海清一脚，但她不知道，正是她这一脚，直接把自己也送走了。
看完两人的记忆，李子恒久久无语。
“这是之前我将他们的魂体从你身上抽出来的时候读取的记忆，老板，你有什么想法？”
李子恒挑了挑眉，表情沉了下来：“我有什么看法？我承认这两人对苏海清的伤害很大，如果他只杀这两人，我或许会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但是李思久做了什么招惹到了他？我不觉得思久会做出伤害其他人的事。”
“没错老板，你说的很对。”冯乐生再次打了个响指，屏幕上开始播放九品芝麻官，“对于苏海清而言，李思久就是他的罪，那你认为，苏丽娟和赵晓丽两人有罪吗？”
李子恒愣了下，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才有些迟疑地说道：“应该是有的吧。”
冯乐生继续开口了：“老板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李思久的魂体和生前没什么区别，拥有正常的思维方式，而那两个怨魂却一副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
说到这个，李子恒的确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赵晓丽和苏丽娟的魂体即便经过修复之后，依旧是混混沌沌的模样，完全无法沟通，而且对自己还保持有恶意，现在她们在恐怖场景中折磨苏海清，也是降临卡按照李子恒的剧本运转的结果。
也就是说，在这个恐怖场景里，那两个怨魂只是作为发动机，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的，这与冯乐生和叶雨霖她们并不相同。
“就苏海清杀死他们这件事上来看，她们自己有责任吗？当然有，但即便如此，她们却有这么大的怨气，这是因为她们从心底认为自己没错，他们没有惭愧和后悔之情，所以他们才会怨恨，这就是所谓的怨魂，而怨魂大都是凭借本能和执念行动的，没有意识，无法沟通。”
冯乐生喝了口奶茶，咂了咂嘴，突然转换了一下话题：“老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按理来说，只要是智慧生物，只要存在对死亡和未知的恐惧，鬼神又怎么会不存在？”
李子恒竖起了耳朵，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久，因为就算文化再怎么不同，但人对于死亡总会恐惧，总会有人思考，人死后会去到什么地方，但是这个世界却完全没有鬼神的概念，但是当他提出这个概念之后，这个世界的人们却能很快地接受并且从中获得恐惧。
“这样来说吧，当盖子关上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盖子，而盖子是需要从外面揭开的，而老板你，就是那个揭盖子的人。”
还没等李子恒好好消化这番话，冯乐生再次开口了：“老板，其实李思久和张杏签的合同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她们的限制并不多，而我们，包括此刻在恐怖场景中轮回的苏海清、苏丽娟和赵晓丽，是不同的。”
“我们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