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女士?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了。
“你为什么会被挂这里?你的下半身哪去了,鸦一是全身照呢。”没错,卓晨阳发现所有肖像画都是上半身,而刚刚被放进去的鸦一却显示了全身。
红衣女人吐了一圈烟,微眯着眼笑的美艳,“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怎么出来的呢,不可以问太多问题哦,小弟弟。”
卓晨阳真不是故意钻漏洞,他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她回答不回答都可以。
不过关于自己如何出来的?告诉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很简单啊,他扭过头终于正视面前的女人,幸灾乐祸道,“其实你们刚刚应该问鸦一的,因为我是听到他的叫声后梦境才开始崩塌的,我自然而然的也就醒过来啦。”
他摊开着双手,一脸的无奈。
拍拍手,重新提起变得空无一物的小篮子穿过画廊,向楼梯走去。
但是被戏耍了的肖像画们生气了,这根本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的面孔逐渐扭曲,漂亮端庄的油画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从地狱来的恶鬼。
黑烟般的利爪从画框里伸出,试图抓住他。
咆哮扭曲的脸孔正一点点腐烂,黑洞洞的眼冒着缕缕黑烟,尖锐的嘶吼刺耳不已。
尽管如此,卓晨阳却一点儿不慌张。
“原来你们真的出不来啊,真可怜。”卓晨阳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眉头轻皱的模样好似真的同情他们。
被困在画框里的肖像画们挣扎的更加剧烈,然而就像卓晨阳所说,他们无法从画框里出来。
他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哼着他的小曲儿,脚步轻快的在画廊里愉悦的前行,大厅里的蜡烛随着他的到来也逐渐亮起。
是去玫瑰园还是去墓地呢?
他想了想,决定先去找女仆长,与其自己在这儿摸不到线索的尾巴,寻求这里的已知人员岂不更妙?
哎呀,自己的脑子竟然也这么聪明了啊。
女仆们的房间并不算难找,毕竟都有门牌,他很顺利的来到了女仆的住处外,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他又敲响其他房间,无一例外。
不得已,他只好暴力踹开了房间门,可是里面并没有人。
这里的房间布置摆设和他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一处不同,这里没有窗户。
又踹开一间房门,依旧没有人,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手指在桌上抹了一把,轻轻一捻,厚厚的积灰,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他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没有人,真的一个人都没。
看来,果真如那个女仆所说,她们都被关在一个一个房间了啊。
不知道藏在哪儿了。
他出来在走廊看了一遍这些房间的门牌名,没有女仆长。
那么我们的女仆长住在哪儿呢?卓晨阳沿着这条走廊漫无目的走着,一副神游的状态。
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尽头,一堵厚厚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完全没有思路的他烦躁的往墙上踹了一脚。
——轰隆隆——
墙面突然晃动起来,翻转,随后一道上了锁的铁门出现在了面前。
这是需要他找钥匙的意思?他才不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
暴力拆迁不好吗,他伸脚用力踹了过去,脚上传来的钝痛告诉了他答案,这道铁门不喜欢暴力拆迁。
“哇哦,真硬啊。”他从身后掏出一直别在腰后没什么出场机会的骨刀,比比吧,二级的诡异骨头和普通的铁门,看看哪个更硬。
哐哐哐
哐哐哐
——咔啦——
铁门被砸的稀巴烂,骨刀也不幸被砸成了两半。其中一半以直线的方向往自己砸了过来,要不是自己动作快,这会儿他的头大概已经血肉模糊了。
卓晨阳丢掉没用了的骨棒,就说用脑这种事不擅长了。
铁门后是一个向下的地道,他拿过走廊的一只蜡烛走了进去,然而不到十秒就灭了。
他晦气的丢掉蜡烛扶着墙摸黑往下,不过一分钟的路程,前面出现了光亮。
入目是一堆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偶,此刻的她们不再像白天那样还有一丝活气。
塑料质感的眼珠子没有一丝灵性,肌肤也恢复成了木头的材质,就如真正的人偶一般。
胳膊和腿都扭曲着胡乱摆着,不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坡。
那里堆着一些单个的头、腿、手脚这些,整个房间凌乱的仿佛一个垃圾厂。
在深处有一道小小的门,目测还没他人高。
他还没走过去,小门就自己开了,开门的正是女仆长,她举着蜡烛与他相视了一眼,没有丝毫表情,冷冰冰道,“进来吧。”
屋子很小,里面堆满了针线和各种人偶肢体,她的手臂上还连着针线,看来刚刚正在缝补自己。
也是下午被那样对待,肯定会变的破破烂烂了。
女仆长没有看他,耐心的缝补着自己被扯坏的肢体,面上也失去了白天时的温柔,冷冷淡淡的,像个人偶。
静默片刻,卓晨阳先开了口,“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在睡梦中吗?”
女仆长头也没抬,满是淡漠,“以前也出现过几个像你这样的人,他们最后的归宿不是画框就是在城堡前的墓地里。”
“这样啊,你在这里待很多年了吗,几十年,还是——几百年?”
“记不清了,可能几百年吧。”
“那你见过这个吗?”卓晨阳掏出了他从梦境里带出来的翅骨。
正缝着的手臂上的线无意识被扯断,女仆长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不顾掉在地上的断肢和针线,急切站起身抓着他的胳膊,焦灼问道,“这块断骨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不不,你快收起来,收起来!”
刚刚还焦急的女仆长,突然变的惶恐不安起来,慌乱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是她的眼睛却迸发了惊喜的亮光,就如那些肖像画一样。
卓晨阳从善如流的收好,就算她不说自己也会收起来,这说不定是个重要道具呢,他准备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等激动的人慢慢冷静下来。
—噼啪—
很不幸,椅子腿突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