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顾清放下扶着腰的手,喊了一声。
“今天可回来迟了啊,我们还以为九点多能到呢。”顾妈说着,走过去帮何易拉行李。
顾清有些沉默,他的本意是早点回来没错,可谁让何易他……
“谢谢妈。”何易眨了眨眼睛,乖巧的喊了一声。
顾妈诶了一声,对着两人问道:“现在十一点多,你们两个吃饭了吗?”
“没吃。”顾清摇摇头。
“那我去给你们两个炒个菜。”顾妈拍了顾爸一下,示意他机灵点。
但顾爸严肃惯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摆出什么态度,顾清和何易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爸坐在一旁戴着眼镜看报纸。
顾清说起外面的新鲜事,顾爸时不时的嗯声,何易笑盈盈的接话,气氛倒是和谐。
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顾清吸了吸鼻子,从下午开始他就没吃饭,还耗费了大量体力,这会儿肚子正饿。
几分钟之后,顾妈端着一盘韭菜炒鸡蛋出来,另一个盘子放了四五个又大又白的馒头。
“趁热吃点。”顾妈把盘子放在桌上,意味深长的表情落在顾清身上。
韭菜……
顾清顿了顿,神情有些纠结,“妈……”
顾妈拍拍他的肩膀,“别让小易委屈。”
何易微红着脸,看了眼顾清,又看了眼顾妈,“我不委屈的。”
顾妈脸上的表情更慈祥了,“好孩子,你们多吃点,我跟你爸回房间休息了,明天早上六点起,别迟了。”
客厅里只剩下顾清何易两人,何易漆黑漂亮的眼睛含笑,把筷子放在顾清手里,“哥,多吃点,补补。”
顾清轻哼一声,一口馒头一口鸡蛋,坚决不碰韭菜。
何易眼睛弯弯,挑着韭菜吃。
吃过饭之后洗澡睡觉,家里有两人分开单独的房间,因着何易下午太过分的原因,顾清坚决不同意何易跟他睡,何易满脸无奈的同意了。
早上五点半,顾妈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五点四十五,顾家人陆陆续续的起床,眼尖的顾妈发现何易和顾清从不同的房间出来,这才知道两人没睡在一起,眼底有些可惜。
“吃饭了。”顾妈喊了一声,顾清和何易去端碗。
明明也没什么交流,但两人间流露出来的气氛却无比和谐。
顾妈看在眼里,心底欣慰,拍了拍顾爸,“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好啊。”
顾爸不吭声,呼哧呼哧的吃面条。
“哥,你吃这个。”何易看见碗里有虾,没有犹豫的夹给顾清。
顾清把碗里的笋夹给何易,何易笑的幸福。
收拾的东西不多,顾妈早就收拾好了,家里有一辆车,顾清把东西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顾爸开车,顾妈坐在副驾驶,顾清和何易坐在后座。
顾妈怕两人不熟悉,主要讲给何易听顾家人的关系。
顾爸在家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大哥和一个二姐,下面有一个弟弟。
大哥倍受父母期望,二姐因为是第一个女儿,得到的宠爱不少,小弟出生时更是因为家里日子好起来,也受父母喜欢。
只有顾爸,排行老三,不上不小,有些尴尬。
“这些话我只说给你们听,你姑姑她不待见我们家,最喜欢的是老四家,她说的话你们只当表面话听听就成,不用放在心里。”
“你们大伯倒是一个好长辈,但是早些年吸烟狠了,染上肺病,身体不大好,你们注意点,千万别吸烟。”
顾妈絮絮叨叨了一堆,顾清点头表示明白,何易听的认真,顾爸脸上表情很少,看不出什么情绪。
吕庄农家乐到了,顾爸停好车,顾清和何易拎着礼品走在顾妈身后。
大家坐在房间里面叙旧,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
大伯家只有一个儿子是厨师,娶妻生子,闺女都十二岁了。
二姑家有两个闺女,早就嫁人了,今天把小孩子带了过来。
四叔家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小儿子比顾清小两岁。
人多热闹,顾爷爷脸上的笑脸不断,“都来了啊,来了好啊。”
饭桌上有人注意到了顾清旁边的何易,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他身上。
他们都知道何易是夫妻两人养的,也好心的没提这茬,像一个普通长辈询问着,“这是何易吧?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上几年啊。”
“上大学。”何易礼貌的笑了笑,“本市的医科大。”
大伯惊讶一声,“那可不容易啊,医科大是一所名校嘞,好好学,将来有大出息。”
四婶哎了一声,脸上挂着笑,“这可说不定啊,你看顾清,他当初不是上了什么211名校吗?结果毕了业当老师,当了十年,现在倒好不干了,都三十多岁的人,还没娶老婆。”
这话一出,顾妈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顾清的病她当然不愿意跟其他亲戚说,儿子在她眼里就是最好的,哪能容许别人说成这样。
“那可不,阿清就是心气太高了,一心想找一个喜欢的,我说让他留着钱攒老婆本,他偏不,你看看外面那辆车,就是孩子非买给他爸的,孩子太孝顺了没办法。”
四婶的笑脸僵住,她儿子和儿媳周周回家上门打秋风,她男人上次摔断了腿,儿子都没回来,医药钱还是闺女给的。
顾妈这话不就是在内里嘲笑她儿子不孝顺吗?
“心气高也得娶老婆啊,阿清可不年轻了,别到时候老了动不了了身边也没个伴,我这做婶婶的怪心疼的 ”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现在社会多进步发达,到时候请个保姆什么还不是轻轻松松?”
顾妈四婶你一言我一语,话里没有骂出来,偏偏夹杂着浓厚的火药味。
上菜了,男人在另一桌,顾爷爷笑呵呵的吃着菜,没受两个女人口角之争的影响。
当事人顾清默默喝了一口酒,跟顾爸说道:“我出去外面透透气。”
“去吧。”
顾清余光中看见顾妈笑呵呵的脸和四婶愤懑不平的表情就知道这场斗争他妈赢了。
不一会儿何易也找借口出来了,他看见顾清站在农家乐的后院,盯着毛绒绒的小鸡仔。
“哥。”何易喊了一声,走到顾清身后。
“你也出来了。”顾清神情温和,指了指地上跑的小鸡仔,“刚孵出来的小鸡,是不是很可爱?”
“很可爱。”何易补充道:“像哥一样。”
顾清:“……”
“每次问你什么东西可不可爱的时候,你都说可爱,像我一样。”
顾清伸手掐掐何易脸上的肉,“那请问何易小朋友,我到底多可爱啊。”
“世界第一可爱。”何易无比认真。
顾清笑出声,“那我就勉强让给你当个第二好了。”
酒桌上男人们喝酒说天说地,各种吹牛各种炫耀。
顾清有些不喜欢那样的场景才出来,这会儿透风看了会儿小鸡仔,酒精上头的脑袋渐渐平静下来。
“走吧,该回去了。”
“好。”何易趁着没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勾住顾清的手指。
顾清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挣脱。
何易得寸进尺的把顾清手放在他的羽绒服兜里。
回包间要经过前院,顾清发现外面多了好几辆豪车,他并未多关注。
包间里酒气氤氲,暖意夹杂着酒意上头。
吃过一半时外面下雪了,大男人喝趴下好几个。
顾清受吩咐去问问这里有没有休息的房间,农家乐里有几间房可以暂时休息。
众人扶着喝醉的几人躺过去睡觉,准备等雪停之后再离开。
顾清给自己也开了一间,他被灌了不少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他躺在床上,何易漆黑漂亮的眼睛发亮的趴在他身上。
“嗯……小易,别压我。”
顾清动了动身体,酒气泛到脸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的眼神是醉的,里面有水光。
何易滚动了下喉结,像小狗一样伸出顾清的口腔,舔了舔他的舌头,“哥,你喝了好多酒,舌头都带着酒气。”
顾清咽了口口水,朦胧的眼睛含笑的看着他,“不想刷牙,等我睡醒再说。”
何易的手臂支在顾清脑袋一侧,低俯下身子,气息交缠,“不用刷牙,我帮哥舔干净。”
顾清歪歪头,没拒绝,两人忘情的吻起来,都有些意动。
砰砰砰——
外头传来拍门声,力道又大又急,像是有什么急事。
顾清推开何易,擦了擦唇上的口水,清清嗓子道:“我去开门看看。”
何易气有人打断他跟顾清的好事,俊美的脸上表情不好。
顾清打开门,门外的人让他很震惊。
一张柔弱貌美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含水的眸子似夹杂着几分愁容,呼吸急促。
这是原世界的主角之一,白书。
顾清还记得他是因为,他本来以为的女主角结果变成了男性。
“你…有什么事吗?”
“帮…帮我打一个电话。”白书摇了摇头,一手撑在墙上,竭力保持清醒。
“好。”顾清看了眼外面,问道:“你需要先进来坐会儿吗?”
白书知道,他应该不信顾清的,因为他的亲哥哥都利用他的信任给他下药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他有什么理由信其他人。
但不知为何看着顾清温和的表情,等他回过神来就同意了。
走进屋内,白书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少年,俊美的脸上表情阴沉,有几分不喜的扫了他一眼。
随后看向他身旁的青年,不喜就变成了委屈。
顾清给白书倒了杯水,拿出手机,“跟谁打电话,说一下号码。”
白书报了白竹的号码,电话打通之后,白书咬了咬舌尖,思路清晰的说道:“哥,我在吕庄农家乐这边被下药了,你过来后院左边房子第三个房间,记得带一个医生。”
白竹惊呼一声,声音含着怒气,“下药?谁做的。”
白竹吐出一个名字,“白凌风。”他的亲哥。
“小书,你别担心,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到。”
随即白竹那边传来一阵吩咐的声音,兵荒马乱,白书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
抿的发白的唇角露出几分笑意,“好,我等你。”
电话挂了之后,白书额头汗津津的,浑身都快要虚脱。
他看了眼顾清,轻声道:“谢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
白竹拍了两个门,里面是喝醉了的顾家人,睡的死沉,自然没人给他开门,直到顾清这里。
这会儿他实在没有精力说话,道谢之后闭上眼睛身体紧绷。
几分钟后。
砰砰砰——
“开门——”
门外又传来拍门声,浑厚的声音粗犷,白书的眼睛睁开,脸色难看,“这是来找我的人。”
“人多吗?”顾清问道。
白书:“十几个人?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肯定会被抓走。”
顾清垂了垂眼眸,心下有了思量,“那就麻烦你先躲在衣柜里了。”
白书抿了抿唇,声音虚弱,“我腿软,走不动了。”
“我扶你。”顾清把白书扶到衣柜里,让他坐在厚实的衣服上,再把柜门关上。
然后把目光放在一旁的何易身上,因为被白书打断进程,还被顾清推开,这会儿坐在床上,正委屈巴巴的看着顾清。
顾清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易,过来。”
“哥……”何易过来了,漆黑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往我脖子上留下几个印子。”顾清言简意赅。
何易的眼睛亮了亮,也不管白书还在柜子里面,兴奋的在顾清白嫩的脖子上吸了几个草莓印。
顾清配合着何易,伸手脱下自己的衣服,把里面的内衫弄的凌乱,顺带解开几颗扣子。
砰砰砰——
“快开门——”门外的敲门声愈来愈大,不耐烦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瞬就要破门而入。
终于,在门外人的耐心告罄之迹,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容貌清隽的青年,他的神情烦躁,衣服凌乱的像是刚被套上,白嫩的脖颈上还留着几个惹眼的痕迹,红润的嘴唇泛着水色光泽,格外诱人。
“你们一直敲门干什么?”
他说着话,身后又走来一个高大俊美的少年,从背后搂住他的腰,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