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有个大型联考，十几所高校联考。
原身为了引起父母注意每次都交白卷，顾清既然打算跟宋寒舟打好关系，没道理宋寒舟次次第一他倒数。
好歹他以前高三的时候还是前几名！
周五的联考下来顾清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可能真的把学过的东西忘的一干二净了。
【小满，你说现在的题目都这么难了吗，我记得我高中那时候没这么难啊……】
【未导入现实世界考试资料，无法对两者进行比较。】
行吧。
考完试收拾书包，许是因为刚大联考完的原因，布置的作业并不多。
顾清装好两张试卷，扭头朝宋寒舟问道：“你周六有其他安排吗？我们去玩呀。”
本以为这次宋寒舟该同意，毕竟两人的关系好了很多。
谁知道宋寒舟抿了抿薄唇，拒绝了，“我有其他安排。”
顾清有些失落，“那好吧。”
前面的孙休听到凑了过来，笑嘻嘻的勾肩搭背，“老大别难过啊，这不是还有我跟张希吗？我们仨好久没一起玩了。”
顾清手肘怼了怼孙休，“行，咱仨玩，宋寒舟，周一见啊。”
三人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背影远去，宋寒舟默默的在心底说了一声。
周一见。
*
美好的周六来临，孙休打电话给顾清说定好了吃饭的地方，一家新开的酸菜鱼，据说味道很不错。
顾清换了身休闲衣服就去了，到地方孙休冲顾清招招手。
“老大，这边！”
顾清刚坐下没多久，酸菜鱼就上了。
他扭头看了眼四周，屋内装横不错，中午正是饭点吃饭的人不少。
“小孙行啊，找的这地方不错呀。”
孙休嘿嘿笑了两声，“这哪是我找的，是张希找的，我只是请客而已。”
见顾清看向他，张希腼腆的笑了笑，“老大喜欢就行。”
“饭你们请了，那下午的行程我包了。”
“老大大气！”
店里的空调开的温度低，凉快的很，热腾腾的酸菜鱼色香味十足，鱼肉入口即化。
顾清鼻间上泌出细密的小汗珠，端起杯子喝了口冰可乐，神情满足。
他扭头朝透明玻璃墙外的街道上看了一眼，看到一个一米八多穿着浅棕色大熊人偶套装的身影时愣住了。
虽然入了秋，但温度并没有降下来，今天外面是三十五度的天，正午时间正是最热的时候。
人偶套装闷的严严实实，里面的人怕是已经汗流浃背了吧。
【小满，我怎么感觉这个人好熟悉……】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反派。】
顾清的目光怔了怔。
宋寒舟？
他周末说另有安排，安排就是发传单？
顾清实在不记得写宋寒舟时他的家庭背景，只是简单提到几嘴，出身不好，高中辍学，白手起家，心狠手辣，罔顾法律。
书中世界自动补全了宋寒舟的身世，让宋寒舟这个人的行为更切合实际。
想起宋寒舟身上洗的发白的其他学校的校服，以及从不吃早饭午饭只啃馒头就凉水的事情。
顾清的心底忽然很不是滋味，面前的酸菜鱼可乐都没了吸引力。
“诶老大，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聊的正嗨问起顾清的意见，没成想叫了两声顾清都没回应。
孙休疑惑的顺着顾清的目光朝外看去，看到一只发传单的人偶熊，“老大，你认识？”
“不认识。”
顾清站起身快步朝外面走去，“我去外面看看，你们俩继续吃。”
走出店门，铺天盖地的热浪袭来，顾清不适的皱皱眉头。
看着太阳底下暴晒的人偶熊宋寒舟，闷闷的说不出话。
他调整好了状态，快步跑到了宋寒舟面前。
“你好小熊，请问能给我一张传单吗？”
三十五度的天，热的直让人发晕，宋寒舟的全身笼罩在毛茸茸的套装之下，身上的衣服如同水洗一般湿漉漉的。
额头上的汗滴凝成了一片，有些沾湿了头发，有些顺着脸颊滑下。
口干舌燥，只有头套和脖子相交处开着的口子偶尔吹进来的凉风让他不至于晕厥。
猛然听到属于顾清的温和又礼貌的声音让宋寒舟的身子僵了僵。
心底怕被发现的自卑在作祟，宋寒舟忽然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把传单递给顾清。
却不想弄巧成拙，一个没拿好一大摞传单不小心掉了散落一地。
顾清的反应比宋寒舟快，他蹲下身快速的帮宋寒舟捡了起来。
人偶套装的可见视线范围很少，顾清的蹲在地上位置刚好就在看见范围之内。
那专注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底一颤。
“小熊，下次小心点呀，传单我拿了三张，剩下的还给你。”
宋寒舟没说话，双手合十朝顾清表示感谢。
顾清看着手上的传单读了起来，“疯狂电玩城今日开业，消费全场八八折……”
“我要是去玩了，你有提成吗？”
不知道顾清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宋寒舟如实的点点头，点头的幅度有点大，小熊头套一晃一晃的。
“原来是这样，小熊我走了，拜拜——”
脚步声远去，慌乱的宋寒舟逐渐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顾清是不是认出他来了，还是顾清对街上一个发传单的都这么好心。
私心里，宋寒舟既不希望是后者，又不希望是前者。
抿了抿薄唇，宋寒舟把这一插曲抛到脑后，继续顶着三十五度的太阳卖力发传单，只是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想起刚才顾清蹲在地上专注帮他捡传单的画面。
顾清回到了店里，孙休和张希正吃着。
“老大，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啊？”
顾清挥了挥手上的传单，“看见发传单，过去看了看。”
孙休忍不住咂咂舌，“这么热的天，竟然为了一个传单跑出去。”
顾清笑了一声，三张传单，一人分了一张。
“街尾新开了一家电玩城，正好下午的安排还没定，咱们去打电玩吧。”
“我没意见。”孙休这么说，张希更没有意见。
去了电玩城，找到老板，顾清拿着传单问道：“老板，刚刚街头有只人偶小熊给我发了这张传单，说是今天消费打八八折，这是真的吗？”
老板笑着点点头，想起了他说的街头那只小熊是谁，“没错，而且在我们这边办会员或者一次性充值一千块都是有小礼物送的。”
“这样子啊，我感觉街头那只人偶小熊挺卖力的，这样吧，我今天办个会员，再冲三千块。”
老板眉开眼笑，“好好，我这就给你充值。”
原身的父母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在金钱这方面从未短缺过。
衣服鞋子都是名牌由助理给原身买好，除此之外上高中之后每个月还有一万块的零花钱。
原身之前除了跟好兄弟胡吃海喝买单之外，也没什么花销的项目，零零散散竟然攒了十几万。
孙休扯了扯顾清，“老大，兑换这么多游戏币我们用不完呀。”
“没事，多玩几天就用完了。”
天色渐晚，工作了一天的宋寒舟走了进来，脸色虚白。
结账时发现谈好的两百块工资变成了五百五十块。
“这是……？”
老板笑的和善，“你的业绩好，这是给你的提成。”
宋寒舟道了声谢，老板摆摆手，“多拉点人，提成很高的。”
从电玩城出来，吹着傍晚闷热的风，宋寒舟去隔壁小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坐在路灯下面的长凳上，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一天的劳累似乎都远去。
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宋寒舟慌慌张张的把放在身旁的小熊头套戴上。
“诶，小熊，又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感受着顾清在他身旁坐下，宋寒舟心头紧了紧，他不知道顾清有没有看到是他。
只对着顾清做了一个打招呼的动作。
顾清笑了一声，“对了，今天你老板给你的工资有提成吗？”
原来提成真的是因为顾清。
宋寒舟点点头。
“那就好。”顾清温和的语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我刚刚跟朋友去吃饭，结果被放了鸽子，没办法我把饭打包回来了，但是我家里没人，这些我又吃不完，你能帮我解决掉吗？”
“拜托拜托——”
“小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走了，拜拜——”
身旁的温度撤离，脚步声逐渐远去。
许久之后，宋寒舟抬手摘下了头套，四周再没有了顾清的身影，只有他身旁两份温热的饭能证明顾清真的来过。
顾清发现是他了吗？
宋寒舟不知道。
拿起身旁的白色泡沫塑料盒，吃着温热的饭，宋寒舟被额前长发遮住的眼眶微微泛红。
头上的小心心亮了两颗。
回到家里，顾清给孙休发了条消息。
顾清：【小孙，你有其他朋友吗？我请你朋友打电玩。】
孙休：【有是有，不过老大，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怎么忽然对那家电玩那么上心，可关键我也没见你打几把呀。】
宋寒舟不希望顾清知道他在发传单做兼职，那么同理，可能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顾清选择不跟孙休解释。
顾清：【不用管那么多，就当我开心请兄弟们玩了，你叫人就行。】
孙休：【行吧。】
周日顾清又充了三千块，宋寒舟拿到手里是四百块。
周一如约开学，老师们的判卷效率很高，分数排名已经出来了。
宋寒舟毫无疑问的以710分稳居全校第一，甩第二四十多分。
顾清有荣与焉的点点头，随后在末尾看到了自己的分数排名。
1435。
全校一共1500余人，高三年级二十个班，还有向钱勇之类没考试的，平均算下来，他这是垫底啊。
蔫蔫的回到座位，顾清有些精神不振，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轻轻扯了扯宋寒舟的衣袖。
“宋寒舟，打个商量呗？”
“什么？”
“我付你钱，你当我家教怎么样？”
宋寒舟看着顾清温和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我给你当家教，不用给我钱。”
“那不行。”
顾清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兄弟是兄弟，家教是家教，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钱必须给。”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太笨，不想教我吧？”
宋寒舟下意识的否认，“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是你同意当我的家教喽。”
顾清拍了拍宋寒舟的肩膀，“那就这样说定了，好兄弟，我的成绩可全都靠你了。”
顾清说了好几句话，宋寒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最后几个字。
全都靠你了。
他没再拒绝，“好。”
顾清这才没板着脸重新笑了起来。
班上在意宋寒舟的人不止顾清一个人。
苏婷婷拿着一张数学试卷走了过来，“寒舟同学，恭喜你呀，又是全校第一。”
“谢谢。”宋寒舟看了她一眼。
“对了。”苏婷婷把数学卷子翻过来，指着最后一道大题，“这一题我不太会，你能教我一下吗？”
她自然而然的搬了个凳子，坐在宋寒舟身旁，挤在两人中间。
顾清感觉有些不自在，便起身给苏婷婷让了位置，自己去了三楼厕所。
宋寒舟看着顾清离开的身影，微微抿了抿薄唇。
“寒舟同学，能给我讲一下吗？”
“我不会。”
苏婷婷脸上的笑容僵硬住，这题是她特地挑选的，难度对于宋寒舟来说不会太高，也不会简单到一眼就会，刚好可以制造他们两人的亲密接触。
结果现在宋寒舟说他不会。
看着宋寒舟冷冷的态度，苏婷婷还有些挣扎的说道：“要不你再看看……拜托了寒舟同学。”
“上课老师会讲。”
言下之意便是让苏婷婷离开，他不教。
苏婷婷再厚脸皮也不能再继续留下来了，她讪笑两声，小声的说道：“那……我下次再来。”
宋寒舟神情冷冷没什么反应。
苏婷婷不甘心的离去。
顾清回来的时候，还惊讶一下，“你们这么快就讲完题了？”
“没讲。”
“啊？”
顾清有些没反应过来，宋寒舟看了顾清一眼，很快就移开目光，重复道：“我没有给她讲题。”
“噢噢。”
顾清也不是很明白宋寒舟为啥要跟他说这个，不过说了就说了吧。
宋寒舟见顾清没什么反应，低落的抿了抿薄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