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漂亮的话谁信？
顾清不信。
他以他那写了八百年狗血文的脑子发誓，事情的真相绝不是如此。
【小满，你知道真实情况吗？】
小满自豪的说道：【我是系统，这种私密程度为最低级的事我肯定知道，宿主大大你问对人了！】
小满将蒋季钟和孟瑗的渊源讲了一遍，还补充道：【其实当时是蒋季钟先知道了实验室缺实验体的事，他先撺掇孟瑗卖了反派，然后两人使计杀了反派父亲，之后蒋季钟拿着卖反派得来的钱投资，阴差阳错下有了现在的成就。】
顾清知道这件事很复杂，没想到这么复杂，牵扯到三角恋，旧情复燃……
何易听到蒋季钟的话，抬眸淡淡问道：“然后呢？”
蒋季钟没来得及开口，话被老太太截住，她指着顾清带过来的那些食物，不经思考的说道：“先把那些肉罐头给我，再把这个人赶出我们家。”
这个人指的是顾清。
蒋季钟惊呼一声，“妈，你干什么？”
老太太平日作威作福惯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何易的平淡让她下意识忘记了昨晚的教训。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蒋季钟，“孟瑗是他妈，那你现在就是他爸，你让他干什么他不就得干什么，他还敢不听你这个老子的话？”
教训完蒋季钟，又开始教训何易，“你住的是天瑞的房间，那是我的宝贝乖孙的房间，你不能住那里，趁我没发火，赶紧搬出来。”
老太太发没发火，顾清不知道，但他知道何易发火了。
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大，脸上的表情越冰冷。
最后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孟瑗，攥紧了手，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老太太依旧在下面咋咋呼呼。
何易打开了那间关着变成丧尸的老头的房间，没人把老头栓住，他只有手脚被捆着，但勉强能活动。
何易提着老头，把他扔了下去。
顿时，客厅好像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炸弹，蓦的炸开。
*
做完这一切的何易转身离开。
“小易。”
顾清快步跟了上去。
何易没理会他，一直走进了屋，低着头看着他苍白修长的手发呆。
“你还好吗？”顾清关心的询问。
“我很不好。”
何易低着头，顾清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沉闷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的哑，是最容易让人心疼的声音。
顾清有些无措，“是因为你妈的态度吗？”
“不全是。”这么多年，他对他妈的期望早就所剩无几，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实际上，从昨晚开始，听到顾清口中喃喃‘小阳’开始，他的心绪就无法平静下来。
何易以为他能不在意，但其实一直受这个情绪影响。
这个影响大过了‘他妈厌恶他，丝毫不关心他’这件事。
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何易对顾清的在乎，远超自己的预料。
为什么呢？
顾清明明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哥哥，只对他一个人好，夜半却喊着其他人的名字。
他好生气。
想把顾清关起来，再不让其他人看到沾染半分，却又不忍心下手。
情绪蔓延发酵，何易分不清是委屈还是愤怒，这种占有欲，已经远远超过弟弟对哥哥的感情。
但何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之前的十六年人生里，从未接触到这些。
他只知道，他很生气。
顾清不清楚何易的心路历程，只看到头上的小心心变化的极快。
一会儿从两颗半到三颗，一会儿掉到一颗，最后又恢复两颗半，吓的顾清心跳都快停了。
唯一不变的是小心心依旧黑亮。
“昨天晚上，你嘴里喊了其他人的名字。”
“哥哥，小阳是谁？”
少年委屈失落的声音响起，主动提起了这事。
来了来了。
顾清就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什么小阳，我没有印象。”
他装作绞尽脑汁的模样，“小阳、小阳……这么奇怪的名字，有没有可能是一条宠物狗的名字？”
顾清在心底暗道：对不起了顾朝阳，哥先委屈你一下，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何易愣了一下，“宠物……狗？”
“为什么不是一个人？”
顾清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感觉告诉我小阳是一条狗。”
“原来是这样……”
何易抬起头，腼腆的朝顾清笑了笑，眼眶还泛着红，苍白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奶气，让人忍不住想蹂躏。
“哥哥，是我误会了，不过你下次要是想起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我害怕我会想些不好的东西。”做出疯狂的事情。
何易回归正常，最直观的表现是，头顶上两颗半的小心心变红了，鲜红鲜红的惹人喜爱。
小孩这么好哄，顾清松了一口气。
两人这边的关系因为解开了这件事，重归于好。
楼下客厅的事情却远超出顾清的想象。
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少年男音响起，“爸——！”
这是怎么了？
他走出房间，从二楼看到一楼客厅中央，老头趴在蒋季钟身上，咬了两口，鲜血淋漓的，蒋季钟似乎崴了脚，站不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太，“妈，你……”
老太太颤抖着摇头，“儿子啊，妈害怕……”
孟瑗坐在沙发上没动弹，蒋天瑞喊了一声后，离他爸远远的。
老太太眼神闪烁，站在原地没动。
顾清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老头虽然成了丧尸，但那个不良于行的样子，一个孩童都应该能躲开，蒋季钟一个大男人却被咬了。
场面混乱了二十多分钟，老太太吩咐蒋天瑞找到孟瑗的长裙子把蒋季钟绑了起来，“儿子，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蒋季钟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间挤出来，“妈……”
后面还说有什么话，老太太没听清，凑近去听，差点被蒋季钟咬了。
蒋季钟已经变成了丧尸，面目狰狞，六亲不认。
老太太愣神的看着地上两个扭动的丧尸，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老伴儿，忽然抬起手，拍了拍大腿，哭了起来。
“造孽啊……”
她哭的绝望，余光中看见何易，也不管害不害怕，指着何易开始骂，“都是你，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让他变成了这种怪物，你这个扫把星，活该你爸妈不要你……”
老太太的话难听，尤其是后面几句话，字字戳着何易的肺管子。
何易不擅长还口，顾清可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