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瑞也不敢提，他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孟瑗，“妈，过来帮忙。”
连叫了两声，孟瑗都没什么反应，父子俩人不得已，只好亲自动手。
勉强推了两个沙发柜子，把破的洞堵上，又怕不结实，绑了两圈绳子。
“爸，那两个人怎么办？”
蒋季钟看向孟瑗，“先问清这两个人什么身份。”
屋内。
东西被丢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些床和桌子柜子的大物件。
何易就站在窗边。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暗色的轮廓。
顾清心底叹了一口气。
【小满，看何易这样我心底很不是滋味，都是我这个爸爸不负责任，任性的给他编造了这样一个人生。】
【还有改变的机会，宿主大大，你忘了你是来干嘛的吗？快去安慰反派吧！】小满给何易出主意。
“吹风呢，挺凉快哈哈……”话一出口，顾清就恨不得打嘴。
瞧瞧他，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没开窗，哪来的风。
令顾清惊讶的是，何易还真回了他这句话。
“没吹风。”
顾清稍微自然一些。
他绞尽脑汁的想一些话准备安慰何易，没想到还没出口，何易先说了起来。
“我其实很恨他们。”
少年的声音微微沉哑。
他自小聪明，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父母对他的复杂态度他都懂，甚至被卖到实验室后，也明白父母是不要他了。
但那时候他终究是个孩子。
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我爸有精神病，时常动手打我妈。”
何易竟然会开口跟他说这些，顾清竖起耳朵认真听。
“那时候邻居指指点点都说是我妈不检点，跟别的男人牵扯，才会惹怒我爸，他们的小孩也这样说，我不信，我打他们，我保护我妈，但我妈恨我。”
“但是我刚刚看到了，我妈有其他儿子，还比我大，她很在乎他。”
“明明早该死心，却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但孟瑗逃避的回答让人心伤。
明明语气没有那么悲伤，也没有那么绝望，顾清的心里却是忍不住一紧。
他生在和和美美的家里，父母和谐，亲朋友爱，就连小七岁的弟弟也是听话懂事，世界的阴暗面与他无关。
他体会不到这种复杂的感情，但他能感受到何易眼底深处的空洞。
“小易，哥永远在。”顾清一米七八，何易只有一米七，他抬手还算轻松的搂着何易的脖子，揽上他的肩膀。
“哥会永远对你好。”
何易阖上眼眸，转身回抱住顾清，贪恋顾清身上的温暖，埋在他流着滚烫血液的脖颈间不愿起来，深呼吸一口气，鼻间弥漫着属于顾清香甜的血肉气味。
他闷声问道：“只对我好吗？”
顾清感觉这句话不太对，但一时间又感觉不到哪里不太对。
就这会儿愣神的功夫，何易不满的咬了顾清白皙的脖颈一下，没出血。
但吓了顾清一跳。
受到惊吓的顾清差点跳起来，但何易抱的太紧，没跳成功。
“对，只对你好。”顾清赶忙补上回答。
他是在安慰何易的，自然何易说什么就是什么，小孩子独占心性嘛，他懂，反正他来这个世界只是让何易有幸福结局，那么只对他一个人好也是应该的。
到时候何易幸福了，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绝对不会像你爸妈这样。”顾清信誓旦旦的保证。
何易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顾清，开口说道：“你说你失忆了，不记得往事，只记得我是你弟弟。”
“是啊……”顾清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我的爸妈，为什么你不叫爸妈。”
“……”
顾清沉默一瞬。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郑重的说道：“我的心告诉我，我跟他们没关系，只和你有关系。”
见何易不说话，顾清反问，“你不信吗？”
何易没说信不信，依旧静静的看着他。
看的顾清心里直打鼓的时候，何易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皮肤虽然是久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但这并不折损他优异的外貌，完美了继承了孟瑗身上的所有优点的他，五官分明，鼻梁挺拔。
脸上还有依稀可辨少年感。
很惊艳。
有一点点颜狗属性的顾清一时间看呆了。
“我当然信哥哥的话。”
何易勾起唇角，刚才的探究烟消云散，仿佛都是错觉，重新抱着温暖的顾清，他的声音飘忽不定，有种扭曲的满足，“哥哥一定不会骗我的对吧。”
“啊……”顾清忽然感觉被何易抱的有些别扭，尤其是何易贴着他的耳后根说话，让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想挣扎，哪知何易合上眼睛，轻轻说道：“哥哥，我好累，让我靠一会儿。”
少年这么脆弱又无助的喊哥哥说他累了。
顾清心软了。
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何易感知到顾清的动作，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
顾清站了两个半小时，腿都站麻了，车上奔波一天，困的不行，何易放开他的时候，都没计较床板上没被子，躺上面就睡着了。
半夜被尿意憋醒，摸着黑迷迷糊糊靠着系统指引去了一楼卫生间，回去的时候听到有砰砰撞门的声音。
半睡半醒的他下意识的推开了门，借着窗帘微弱透过来的月光，隐约看到了一张青白枯槁的脸。
头上还沾染着血迹，有些干涸在脸上，腥臭难闻，双手双脚被绳子绑了好几圈确保伤不了人，床脚边还有掉落的绳子。
似乎是在他的奋力挣扎下，挣脱了捆他的绳子，来到了门这边，又因为手脚被绑着，只能用头砰砰砰的撞着门。
措不及防看到这场景的顾清吓了一跳，叫出了声，瞬间清醒。
！！！
什么情况，好好的屋子里头怎么还有丧尸！
这尖叫的声音叫醒了熟睡的众人，拿手电的拿手电，开灯的开灯。
顾清还算轻松的躲开了这只丧尸的攻击，一脚把他踢到了里面。
“大半夜叫什么叫？”蒋季钟赶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你们还养丧尸……？”
“不害怕吗？”
顾清踹完丧尸好一阵心跳才平复下来。
蒋季钟冷笑，“那是我爸，我当然不害怕，你要是不乐意，就滚出我家，当然，你要是想拿自己喂我爸，我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