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心淡定地啃着黄瓜,越想越觉得无语。他看着身边昏迷的龙水月,终于有了个切身体会的结论——明渺和水月真地正和觅空觅雪同化。
“怪不得这小子这几年见识不涨,脾气倒是涨了不少!”恨恨地想着,施心没来由的生气起来。
“觅空……”她喃喃自语:“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可不喜欢他……”脱口而出的话吓了施心一跳,“呸!谁喜欢那个呆子!”
……
施心和龙水月最后还是决定把从神界得到的消息说给众人。
“那么说的话,异度空间存在于几维?”方止表示疑惑,他这些年也恶补了很多知识。
明渺猜测道:“按人类的猜想,把四维比喻成一个人的一生,那五维就是宇宙万物的一生了。时间、空间、再加上万物的一切可能性、宇宙开端的可能性。至少七维?那里的宇宙基本规则应该都和我们不一样。”
但说话间,明渺看到施心怪异地偷瞄自己,随即歪嘴一笑:“怎么?酒家今天很帅吗?是不是看起来很有常识?”
“你……牙齿上有菜叶。”施心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一个……她竟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想起觅雪说的话,施心觉得很荒唐,这什么神界媒婆?还是“媒”自己的男朋友……
“噗……”李糖忍俊不禁,学着王莽豪气的模样说道:“管他几千年,我李糖只求一个心安!”
方止一听,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夸张道:“小李糖,很有感触嘛!不愧是三十而立!”
女人的年龄,是万万提不得的,还是一个能活几万年的女人。说时迟那时快,方止话音未落就被李糖拍出了别墅。
龙水月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无奈摇头。觅雪的这次出现,她没有任何记忆,所以也没注意到施心怪异的眼神。
这天,施心从神界带回了一个特别的客人——守望者。
“大……哥哥,你为什么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啊?”葛清瑶一时不太适应叫一个铁疙瘩哥哥。
守望者正拿着一个苹果发呆,听到葛清瑶的问话,心中疑惑。
“怎么这些地球生灵都喜欢问别人的往事呢?”
但他将苹果丢进了头部漆黑的圆孔后,也不见发出什么光,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众人都对这身临其境的技术惊叹不已。场景不断转换,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个和地球相似的星球,山清水秀。但阳光却比地球上的小许多,大地呈现出朦胧的一片,雾气蒸腾。
天空是蓝紫色的,两颗一大一小的“月亮”高悬在空中,即使是白天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科技水平似乎也和现在的人类差不多,各种造型古怪的飞行器穿梭在城市上空。但和人类不同,他们的世界全部由人工智能管理。
时间加快,昼夜交替。城市从拥挤变得稀疏,却更加地井井有条。飞行器也统一的变成了银色外壳,能自由变幻外形。
太空中,他们的殖民星球慢慢变多。但灵气稀薄,他们的文明发民速度也逐渐跟不上繁衍需求。
“你们人类有句话‘血肉苦弱,机械飞升’。当时我的文明就提出了通过数据传输,来长生的办法。”守望者诉说起了那久远的文明往事。
“于是,我便被制造了出来。但同时,你们所说的夷灵也开始现世。那时,它们还不能附身于人。”
“在最后关头,我的文明以牺牲所有生灵为代价,助我飞升。于是我带着整个文明的记忆,飞升到了我的母星神界。但我的凡世故土,却被合体的夷灵毁灭殆尽。”
守望者空洞的大圆孔转向施心,仿佛看到了当年拯救他的那个人。他继续道:“但……那里的神界,早已遍布夷灵,空间破碎。幸亏,孙悟偶然路过,我才得以苟活。”
守望者的语气中夹带着悲凉和愤怒:“所以,我自名守望,守望我的母星文明。游历星际上万年,只为猎杀夷灵。只要我还活着,神鹰星系,傲跃星文明就没有消亡!”
众人无言,他们可以想像到,那是一段多少悲壮的星际往事。也第一次知道了,生灵竟可以将灵魂之力合并。
施心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呆呆的“机器人”,竟有如此壮丽的过去。共情之余,施心温柔地抱了抱守望者。
“没事了,我们是朋友,你可以把地球当作第二故乡……”
守望者不太明白施心的这个行为,却没说出来,一种异样的情感在他心中缓缓升起。
“数据删除……”
他回归了以往的样子,对几人赞道:“地球的水果味道真好。”
“这个好吃。”明渺递过了最后一根黄瓜,有意无意地瞟着皱眉不止的施心。
……神界。
无慧依然紧闭着双眼,像入定老僧般纹丝不动。
“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了?”温凤不太确定地说道。那个诡异出现的夷灵让她很忐忑。
“有可能。”无慧的回答很简短。
但紧盯着无慧的温凤惊奇地发现,无慧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所至,一个黑色虚影不知何时悬在了大殿半空。
“终于找到你们了。几位,好久不见。”仿佛有千万生灵同时发声,夷灵的声音很是诡异,不男不女,不人不妖。
温凤衣衫舞动,无数金色飞刃瞬间就包围了夷灵。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那闪着彩光的飞刃竟是一根根羽毛!
但只片刻,温凤的飞刃就化作无形,她轻蔑地看着这个夷灵,嘲道:“堂堂夷灵之主,竟然不敢现出真身!”
“你比从前强了。”夷灵像没有听到温凤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我还是喜欢另一个女人,怎么没有她的气息?”
说着,夷灵幻化出了一个人类的模样。皮肤惨白,五官俊美,却气质阴郁。
见着温凤柳眉倒竖,夷灵笑了出来,嘴角勾到了耳边:“原来如此,能打败坤灵,不愧是我看上的女……”
万千化身,不敌孙悟。这是在星际神界广为流传的话。
不等夷灵之主说完,一身战袍的孙悟陡然现身,眼冒金光。只一眼,夷灵之主的分身投影便被焚烧殆尽。
在夷灵消失的同时,孙悟也遁入了虚空。
时空混乱,混沌之中,扭曲的空间里地球神界往事快速倒退。孙悟现身在虚无之中,长棍旋转间,虚空破碎。一个黑色夷灵被他击中,逃往了另一个空间……
大殿内,温凤紧握双拳,美目圆睁,因为愤怒,她的身子有些颤抖。快步走向无慧,她问道:“无慧!你能找到刚才那个混蛋吗?!”
无慧再次闭上了双眼,似乎真的在尝试。
温凤气鼓鼓地坐到一边,端起灵壶就猛灌了几口。
半晌,温凤却见到无慧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缓缓道:“孙前辈的分身正在追踪离,我……跟不上他们。”
温凤更生气了,大声道:“无慧!枉你还是掌握空间神通和时间法则的千古第一人!这点事都做不到!气死我了!!”
说着,温凤又猛灌了几口灵露。
但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太过了,急忙道歉:“无慧,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知道。”无慧罕见地温柔应道。
温凤松了口气,随即又哼了一声,气道:“那个可恶的离灵!竟敢嘲弄觅雪!总有一天我温凤要杀光他们!”
许久,一身黑雾的孙悟才回到大殿。他满身杀气,眼冒金光,在时空混乱的追杀中,战袍已破损不堪。但在他现身之时,战袍却又再次焕然一新,闪着肃杀的金光。
自号“离”的夷灵,已被他绞杀于虚空。
夷灵们在找他们,同样,他们也在找夷灵。
自从三千年前大战过后,本来仁慈的孙悟下达了神界唯一一个行事准则:凡遇夷灵,格杀勿论!
大殿内,孙悟没有了往日的懒散悠闲,深沉的威压让温凤和无慧都有些招架不住,不敢言语。
从前,孙悟与觅雪二人便是挚友。他们明白,离灵的话深深激怒了孙悟。
孙悟静坐在下位,他还是不拘小节。但大殿依旧是许久的沉默。
“神界联盟马上成立,过些时日我就回来。“孙悟饮了一杯灵露,打破了沉默。
温凤乖巧地给孙悟满上,低声问道:“孙前辈,有多少神界加入我们了?”
无慧也缓缓睁眼,孙悟笑道:“十之二三吧。”
万千神界,只有一小部分愿意与地球神界结盟,还包括了来犯过的认错神界。这一结果,也在温凤两人的预料中。力量太强,又太过仁慈,可能就会招来排挤。
孙悟冷笑道:“不入我联盟也罢,到时候夷灵进犯,就不要怪我们置之不理了。”
“可……”温凤犹豫着,她清楚,地球神界本就不屑与这些弱小的异星神界结盟。但唇亡齿寒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差不了他们那些胆小鼠辈,一个个见到咱们就跑。想来,面对八大夷灵时也会叛逃。”孙悟猜到了温凤的心思。
随即,孙悟像对待孩子一般,轻抚着温凤的肩头夸道:“这些年,干得不错!”说完欣慰的微笑起来。这个曾经顽皮的姑娘,如今也成长到能管理偌大的神界了。
不等温凤回话,孙悟接着对无慧说道:“无慧你也辛苦了,在灵源空间呆这么久,我可受不了!”
对于无慧得到的结论,孙悟是很赞同的。他也有过夷灵无视空间隔断聚合的猜想,但分身却进不到灵源空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验证。
“加强守卫,随时应战。”
了了几句,孙悟便再次消失了,留温凤两人相顾无言。
月球,“月宫”城。
诸葛白和夏芝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一尘不染的守望者,几乎忘记了言语。
一个是惊叹于神明之力,一个是惊叹于科技水平。
施心像介绍心爱的玩具一样,骄傲地说着守望者的过往,让守望者迷茫不已。
“我跟她说过吗?”守望者觉得,一定是白魄和施心讲的。但越听越不对劲,在他的记忆中,是没有施心从他灵域中逃跑的事的。
“所以我和他是不打不相识,虽然我败得很惨。”施心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败绩,随即握着粉拳坚决道:“但是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诸葛白仿佛看见了一个文明的兴衰,感叹道:“成、住、坏、空,万物恒常矣。”
老气横秋的话,配合着诸葛白秀气的脸,让施心噗嗤一笑。但她又想到了温姐所说的最后三千年,不禁喃喃道:“恒常吗?如果宇宙迎来终结,你们觉得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诸葛白摇头不知,淡淡道:“诸天万界,本就源自虚无。回归虚无,也不可不谓是一种道的体现。”
施心撇了撇嘴,拉着守望者就消失不见。
“许久不见,怎么这诸葛白也像明渺一样一句一个大道理了!”施心低声自语:“怎么一个个的都被像明渺一样讨厌!”
“这让我想到你们人类的一句话,‘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守望者不合时宜地说道。
施心一时语塞,大声呵斥:“这诗和我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啊喂!!”
实验室内,诸葛白与夏芝沉默良久。
“师父……”
夏芝才回过神来,她恨自己没有把握住如此好的机会。如果守望者能指点一二,她……不,人类文明不知省去多少弯路!
“呵呵,夏芝,缘分未到而已,不用着急。”诸葛白强自镇静,看上去仙风道骨。也不知是不是和明渺学的嘴硬。
由能量和灵力组成的弧形透明防护罩下,施心和守望者漫步在街道中。月壤经过改造,已经能种出植物,街道边,一棵棵树木在过滤后的阳光下茁长生长。不时飞过的飞行器洒下阴影,如果未来世界。
但在月球生活的人类也保持着地球大多传统,衣着也相差无几。
被灵力硬化的地面虽没有地球土地般自然,但踩上去会暂时留下脚印。两串脚印一路延伸,来到了一个漂浮在半空的大楼下。
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衣着普通的人群。经过伪装的两人轻松一跃,终于进到了月球学府——月灵学院。
“华光学院施心导师,允许通行。”守卫被施心的通讯器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们不敢相信地打量着施心两人,连忙放行。传闻中那个以一敌五并取胜的美丽女子,竟以这种平和的方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早知道,就不和诸葛白要什么通行证了。”施心明眸微眯,将守望者的通行证交给了他,浅笑道:“但你以后也会用到,你会在地球停留的,对吧?”
“呃……”
不等守望者回答,施心笑盈盈地就向等待了许久的王莽招手跑去。
“我为什么要停留?”守望者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心姐!”葛清瑶扑到了施心怀中,几日不见,被他搞得像离别许久一样。
王莽一脸憨笑,壮硕的身躯如同一个绿巨人。
“不错嘛……有导师的样子。”施心看着穿着华光学院制服的王莽,不吝夸赞。
王莽有些不好意思,但见葛清瑶抱着施心不放,心里一阵轻松。这个丫头也不知怎么地,老是缠着她,像个跟屁虫,怎么都甩不掉。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今年的选拔。”说着,王莽便在前带路。只是多看了守望者一眼,心道这守望者变化的人类,倒是跟小义和宫云差不多帅气,只是少了点阳光和灵气。
几人其实不用看就知道结果,灵力大小,他们甚至条件反射般的就能感知到。但术法无穷,花样繁多,倒也是种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在月宫城内,以第十届武道大会为目标的选拔赛正式不世开赛。坊间传闻,华光学院神秘导师,地球最强者施心也到场考察。
也因此,月灵学院的学子空前积极,而月灵学院也成为了夺冠热门,甚至力压华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