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尖叫声,将整个余家别墅都震醒了。
才休息了没多久的余凯听见外面的动静,心烦的睁开眼睛。
看见张嫂急急忙忙的拿着浴巾,便问道:“怎么回事?”
张嫂看着余凯,说道:“是小敏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洗个澡把自己眼淹浴缸里了。
要不是衡青上去将她捞出来,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再晚点怕就没救了。”
余凯只觉得脑袋扯的疼,忘了家里还有个记仇的大孙子。
可眼下没有枣枣在,他根本无法和自己大孙子交流。
只好拨了个电话,麻烦陆松年带着枣枣过来,看今儿能不能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陆松年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本来说今天带着枣枣去幼儿园的,只能跟老师请个假推迟一天了。
余凯挂完电话,上到二楼夫妻俩的房间。
邵敏人还昏迷着,医生也检查了,这会子正吊着水,嘴里还迷迷糊糊叫嚷着有鬼。
他眸光一变,心底突然多了几分猜测,转身来到余毅的房间。
见他已经起来,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双眼无神。
余凯皱了皱眉,走过去问他:“你妈回来了,知道吗?”
余毅垂在两边的手不自觉扣紧,瞳孔缩了缩,小声喃道:“知道,还喝醉了酒,在浴缸差点将自己淹死。”
这些都是小鬼告诉他的,说是帮自己报仇。
但是余毅心底并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难过,就像是个旁观者冷静的漠视这一切。
余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等这件事解决了,你就跟着爷爷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的就不做,以后没人逼你。”
现在这孩子年岁还小,只希望在以后的时光里能慢慢抹平他这段不愉快的时光。
等陆松年抱着枣枣过来的时候,邵敏已经清醒了。
此刻正在屋里发神经,谁都不让靠近。
陆松年站在门外一脸茫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余凯背着手站在他旁边说道:“被吓的。”
枣枣视线落在这会子靠着邵敏的小鬼,扒了扒哥哥耳朵:“是小鬼哥哥在捣鬼哦,他在吓那个姨姨。”
余凯看向枣枣,温声说道:“帮爷爷传个话,问问小忆哥哥,要怎么做他才满意。”
枣枣摇摇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不是小鬼哥哥怎样才满意,应该问问这个姨姨到底要怎么做才肯放过小鬼哥哥?”
余家俩爷子不明所以,余衡青更是从刚才到现在都一脸懵。
“爸,您昨晚说的小大师该不会就是枣枣吧,她这么小个人懂啥啊?”
虽然他爸昨晚就给他大致说了一些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事。
但是只字不提这位小大师,导致他以为是那个门派的小师傅。
也没想过这小师傅未成年就算了,还是他关注了好久的小主播,现在的国民妹妹陆枣枣?
这事来的太有冲击力,余衡青只感觉脑子眩晕的厉害。
余凯睨了他一眼:“有什么稀奇吗?没听过小孩子最是能看见这些东西吗?
更何况枣枣以前生活在观里,怎么也算个小道士,人家会点小本事怎么了?
总比你在东南亚混了这么多年,认识的那些什么乌七八糟,只会圈钱,一点屁本事也没有的大师强!”
被自己亲爹一阵怒怼的余衡青自知理亏,闭麦了。
在床上扭动挣扎的邵敏大叫着:“别跟着我,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啊啊啊!”
小鬼见她这疯魔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
以前他都只能待在那让他无比痛苦的小盒子里,看着她一步逼,步步逼着小毅学习,看书,做他不喜欢的事。
可惜那时候他根本出不来。
直到小毅逐渐散发出痛苦,怨气,难过这些负面情绪,统统被他吸收。
他才能飘出盒子,在那方寸之地活动。
再后来这些情绪日积月累,有一次小毅自己躲在别墅后院的墙角下偷偷哭泣。
居然拿着签字笔往自己手臂上戳出一道道划痕,滴下的血被他吸收。
这才让他日渐强大,摆脱那个盒子,在余家范围内随处活动。
只是,这女人很少回来。
他和小毅可都是很想她呢,不过他的‘想’可不是一般的想。
小鬼嘴角挑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凑近邵敏。
“妈妈,我可是很想你呢,为什么你不爱我?”
“在我死后还要将我关在那个黑漆漆的小盒子里,钉子钉的我好痛啊,好冷啊,妈妈,你救救我啊~~~~”
邵敏被吓得不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疯婆子一样从床上滚到地上,缩在角落里死死将自己团起来。
小鬼的声音像是经过什么设备做过处理似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带着刺挠的尖锐感。
‘呜呜’的声音像是走在夜晚的森林,充斥着那种树叶互相拍打的惊悚感。
“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短命,我辛辛苦苦将你生下来,你没活着长大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那你为什么要将我钉在盒子里?我好痛,好冷。”
说到这里,邵敏有一瞬间的挣扎,完全已经没有注意到余家爷俩的脸色有多难看。
只听她又哭又笑,像是精神恍惚的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死去的孩子将其用七根玄钉钉在专门定做的阴木里。
放在背阴的房间窗台下,吸收阴月之精华就能养成小鬼。
我作为主人和妈妈,到时候就可以驱使你帮我做事,这样你还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又什么不好吗?”
余忆一张青黑的小脸恍然,原来如此。
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将他困在方寸之地,日日受那七星钉的封魂之苦!
既不能投胎转世,还要帮着她满足自己的私欲。
亏得他之前还将一丝怨念撒在小毅身上,可这段时日看着他的痛苦并不比自己少,竟然心疼起来。
他自嘲的冷笑。
他们兄弟俩到底上辈子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要投胎到这个女人的肚子里,成为他的孩子?
他是解脱了,索性不过一恶鬼,可小毅呢?
余衡青颤抖着手将邵敏从地上拎起来,质问她:“邵敏!我余衡青哪里待你不好,你要这样对待死去的小忆?
当初你我两家联姻的时候,还觉得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将你娶回来是我的福气。
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一个三观扭曲的疯婆子!要不是我爸发现小毅的不正常,是不是他就被你逼死了?”
邵敏被余衡青钳住手臂,忽然就清醒了片刻,看着他嘲讽的大笑了起来,就跟疯魔了似的。
“哈哈哈,余衡青,你说我?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你以为你就尽到做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吗?我邵敏嫁给你就只是为了给你余家传宗接代的是吧?
你除了工作有关心过我的生活吗?
是!你是给了我副卡让我吃穿不愁,但你真正懂一个女人要的是什么吗?
是!钱是可以解决大部分家庭矛盾,但我想说的是不就是挣钱?
这不是你们男人的特权!我也会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