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坡竹屋。
张文拆了些竹子,生了火,将湿透的衣服放到火堆旁烘干。
“差不多干了,还有时间,先回村把事情了结了,然后就去烟波城。”
张文把衣服穿好,取了水把火灭了,趁夜往丽麂村赶去。
丑时刚过,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丽麂村灯火俱灭,一片寂静。
村西头,长有一棵两人合抱的桂树,一户农舍紧挨着桂树而建,农舍外墙已经斑驳不堪,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这里便是田氏兄弟的家。
张文和大婶们聊八卦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田氏兄弟的住址,张文回村后就直奔村西,看到这棵桂树,就知道到了。
张文正准备过去,忽然发现桂树下阴影里有人,张文止住脚步,小心地躲到墙角观察。
只见那人在阴影里等待了一会,就贴着农舍的围墙往大门摸去,来到大门,捣鼓一番就将大门打开,蹑手蹑脚的摸了进去。
“这人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不像是小偷。”
以张文目力,清楚的看到那人身穿兽皮,身材高大,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刀。
那人进去后,张文快步来到桂树下,用力一跃跳上桂树,向农舍看去。
那人已经来到院中,正小心地向正屋走去,刚走出两步,突然一脚踩空,紧接着咔嚓一声,一个捕兽夹将那人右腿死死夹住。
“啊!”那人惨呼一声,坐倒在地。
“谁在外面。”
这时正屋内传出喝闻声,片刻后,农舍的正房和偏房都亮起了灯光,两个穿着亵衣的男人举着油灯走出门来,正是田氏兄弟,两人手中各还提着一把砍刀。
田平借着灯光看清来人后,冷声道:“白虫,你还没死,这大半夜的,拿着刀,来我家想干嘛?”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白虫的脚被捕兽夹住,捕兽夹又是铁索固定在地上,根本无法挣脱,白虫的腿骨被夹断了,疼得额头冒出了汗。
一旁的田冲道:“我就猜到你们还没死,这捕兽夹就是专门给你们准备的,怎么样滋味还可以吧!”
白虫用刀指向田冲的头,讥笑道:“还行,可惜不是夹到你的狗头上,不然更爽。”
“是吗?不过你没机会了!”田冲嗤笑。“财铁死了吗?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对付你们两个杂毛畜牲,我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大财出手。”
田平怒道:“别和他废话,死到临头还嘴硬,先杀了他再去财铁家,把财东也给宰了,省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田冲附和道:“就这么办,话说财东他老婆水灵得很,我可是馋了好久了,到时候把她也给办了。”
白虫闻言大怒。“畜牲,你们敢!你们就不怕缉察司找上门。”
听到缉察司,田平面上微露惧色。
缉察司是东古国专司刑狱的职门,主要负责侦查,逮捕,审问,其最出名的就是审讯手段,以十九种酷刑震慑宵小,门中还有练气士的存在,专门处理普通人无法解决的事件。
田冲却不以为然。
“那些大人物,哪有闲心来管我们这小地方的破事,再说了,只要把你杀了,尸体弄过去,一切都嫁祸给你,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田平脸上惧色尽去,喜道:“对呀!还是小弟你脑子好使。”
“畜牲,休想!”白虫挣扎着想站起来,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田冲给田平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持刀向白虫逼近。
田平冷声道:“白虫,我欠你不要挣扎,爷们我给你个痛快。”
白虫不说话,短刀立在胸前,目光凶狠盯着二人。
田冲绕至白虫左侧,单手持刀换成双手,一刀向白虫劈下。白虫举刀格挡,刀身向右倾斜,卸去田冲大半劲力,而后往上顶开砍刀,反手向田冲大腿划去,田冲躲避不及,大腿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这时白从身后,田平持刀杀到,直取白虫天灵盖,白虫转身格挡,奈何右脚被控,钻心的疼痛传来,手腕一松,短刀被劈飞。
田平一刀建功,趁势追击又是一刀劈出,白虫忙侧头闪避,刀劈到了白虫肩上,深深嵌入肩闸骨。
白虫惨呼一声,左手却是死死抓住刀背,不让田平拔刀。
田平拔刀不出,忙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田冲喊道:“快动手!”
“大哥你坚持住,我来了。”田冲提刀便刺。
“噗呲。”一截刀身自田平的左胸透出,血液喷了白虫一脸。
田平满脸惊愕看着胸口的刀身,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田冲。
“你…为什么?”
“哎呀!刺偏了,大哥对不住啊!”田冲故作惊慌失措的道:“我重新来。”
田冲拔出刀,又是一刀刺入田平腰腹。“我说大哥,你总是挡着我干什么啊?”
田平惨嚎一声,支持不住软倒在地,惨然道:“为什么?我可是你大哥啊!”
田冲狞笑。
“大哥?在招摇山你踹我那一脚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我大哥?那一脚够狠的啊!弟弟我到现在还疼。”
田平愤恨盯着田冲,想要说点什么,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不断流出血沫,眼神逐渐涣散,不甘的死了。
田冲拔出刀,用手把田平圆瞪的眼睛合上,眼中流出一丝疯狂。
“大哥你走好!弟弟我没有办法,杀财东只有嫁祸给你才没有破绽,毕竟白虫和财铁亲如兄弟,说他杀财东没人会信的,弟弟也怕缉察司啊!还有财东老婆也只有一个,不好分啊!你放心,我会替田家传宗接代的。”
白虫把肩头的刀拔下来,握到左手,右手已经不能动了。
“哈哈!杀得好,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想动财东,先问问我手中的刀。”
田冲也不拔刀,而是反身走屋内,取出一张牛角弓,张弓搭箭对准白虫。
“杀你还不简单,刚才只是为了找机会解决那蠢货,我现在就送你下去陪他。”
白虫面色凝重,这么近的距离,根本就不可能挡住弓箭,突然白虫视线看向田冲身后。
张文躲在树上,听着院内三人的对话,已然知晓兽皮男人便是财东提过的白叔,今晚偷偷前来欲杀田氏兄弟,可惜中了田氏兄弟的陷阱。
张文本来在田氏兄弟围攻白虫的时候就准备下去帮忙,可是瞥见田冲中刀后鬼鬼祟祟的往田平身后绕,看着田平的眼神透露着杀机,张文就忍住没有出手,果然看到了一出好戏。
现在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张文知道到该自己表演了,自树上跃下,轻巧翻过院墙,来到田冲身后。
“还是你去陪你哥哥吧!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田冲听闻身后的声音,反应极快,他聪明的没有选择转身,而是猛的向前扑倒,换作一般人,可能还真被他逃过去了,可张文是一般人吗?田冲的动作在张文眼里跟蜗牛没有什么区别。
一记迅疾的手刀劈到田冲脖颈,田冲还没扑倒在地就昏了过去。
解决田冲,张文向白虫走去。白虫警惕问道:“你是谁?”
“我只是过来履行一个承诺,是谁你不用管,总之对你没有恶意。”
张文走到白虫脚边,白虫将刀横在胸前小心地戒备,张文也不在意,蹲下身,握住捕兽夹一掰,捕兽夹就被打开,伤口撕裂的剧痛让白虫身体颤抖。
“能站起来吗?”
“可以”
“那就行”
张文走到田平的尸体旁,冲着田平四肢各踩一脚,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田平的四肢被张文踩断,张文又走到田冲身旁,如法炮制,昏迷中的田冲疼得身体痉挛,尿液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此时的白虫用刀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见张文弄断田氏兄弟四肢,手法狠辣,心中快意的同时不免对张文生出一丝惧意。
张文一脸平静的对白虫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白虫答道:“没问题,他俩我会丢到村外山上,不出两天就会被野兽分食干净,这里一把火烧了就完事,柴火我几天前就准备好了,他俩没有什么亲戚,没有尸体,不会有人管的。”
张文点头,捡起地上的弓箭,就准备离开。
白虫忙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今日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我说了我只是来履行承诺,救你只是顺便。”张文跃上院墙,沉声回道:“你要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座乃玉清圣祖紫元君座下首徒多钱真人。”
言罢,张文跃下院墙,消失在夜幕中。
白虫望着张文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玉清圣祖紫元君座下首徒多钱真人,想来定是大人物,难怪看不上我等。”
旋即白虫驻着刀,向田冲走去。
张文离开田氏兄弟家后,一路狂奔离开,直到远离丽麂村后方才停下,而后手脚发抖的靠在一棵大树上。
“他妹的,第一次装逼,差点露馅,还好小爷跑得够快,不过装逼的感觉是真爽啊!难怪那么多主角都喜欢干这事。”
张文刚才为了装逼可是踩断了田氏兄弟四肢,张文一个小宅男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狠活,紧张得全身发抖,白虫又在一旁看着,张文不好露怯,只得装作一脸平静,赶紧溜之大吉。
“此间事了,可以离开了,烟波城,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气象。”
张文在树边缓了好一会,待心情平复了,将弓箭挂在身上。
“怎么总感觉忘了点什么,算了,不管了。”
张文辨认方向,往烟波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