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在彻底看清楚来人之后,满脸也写满了惊讶。
这个女人,他是江明澈的亲生母亲,而且简言跟她无冤无仇。
不过,当简言看清楚跟文宁一起出现的男人时,心瞬间浸入深潭。
她虽然与这个男人只有一面之缘,但是简言清楚记得,就是自己让他倒在了血泊中,所以她才能带着江明乐从酒吧里逃出来。
男人的表情有些异样,脸上堆起异常变态的笑,让简言十分不适。
除此之外,简言还注意到男人紧攥的拳头。
他手背上的青筋布满,像是要将简言捏了粉碎。
也许看到这个人是简言,文宁的脸上并未露出凶狠,她面容本来就生的和蔼温柔,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刚才在门外说出那番狠话的人是她。
她侧头,特意压低了声音,“那个人是她?”
男人在一旁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简言,点头,咬紧牙:“就是这个女的。”
简言仔细观察着两人交头接耳的神情,她清楚的看到文宁在听了那个男人的话之后,眼睛虚了虚,神情变得阴冷。
当她一转头直视着简言时,甚至因为这突然的面容转变,把简言小小的吓了一跳。
既然人家都已经找到她了,简言也不打算逃避。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些天她已经因为江明澈而无灾无祸的过得很平静。
其实她也早有预料,那些在外面做事毫无顾忌拉帮结派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揍了伤了能够善了的。
几乎不可能。
尽管她现在的确很怕,这里应该是对方的地盘,表面上很华丽的屋子,可是她叫天天不回应,叫地地不会灵。
简言尽可能镇定的和对方沟通。
“夫人。”她先是礼貌的称呼了对方,看对方怎么说。
文宁的确不像她想象中那么温和了,她的声音听上去也多了几分冰冷。
不,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痛恨。
“小姑娘,我真是错看你了。第一次见你坐在小默身边,还以为是老实本分乖巧的姑娘,当时我看着你,心里对你也是满意喜欢,没想到下起手倒是狠毒。”
文宁边说边走到座椅上,然后一巴掌,非常响亮结实的拍在了一旁的小红木方桌上。
简言以及刚才跟文宁进来的那些人都被吓了一跳。
“夫人,我曾经是和这位先生——”简言看了一眼男人,然后快速移开眼,“我和他有一些误会。”
“啪!”
又是一掌落在了桌上,简言的表情凝住。
“误会?你简简单单一个误会就能算了?”
简言定定的看着文宁,的确不能算是误会,“夫人,实际上,当时我跟我朋友在酒吧,遇上这位挑事,所以我为了自保,才打伤了他。但是我的朋友也因为被下药而在医院躺了两天。”
要论恶劣的话,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才是令人作呕的下三滥,简言心里腹诽。
“啪!”
这次不仅是巴掌落在桌上的声音,文宁直接一挥胳膊将桌上的杯具全都摔到了地上。
带着精致花纹的杯子在地上瞬间散落成零碎的碎片,有一些正好就落在了简言的脚下。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简言的脸色变得有些惊慌。
难道就只允许他们欺负别人,别人永远不能还手?
文宁半仰着头,盯着简言,“你犯的错误,永远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过去的。”
被文宁说得,好像她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男人也被激怒,眼睛里布满血丝,面部神经因为格外的紧绷而显得有些狰狞。
简言被他可怕丑陋的样子吓住,眼看着那人压制不住怒气似的,也不管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往她这边疾步过来。
在对方的拳头要碰到自己脸的瞬间,简言灵活的绕到了后面躲了过去。
“你干什么!”
简言冷漠的看着对面的人,脸上有不加掩饰的怒气。
明明对方有错在先,何必要一而再的找她的麻烦。
“老子今天就是要报仇,弄死你个死丫头。”
“你害得老子断子绝孙,今天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对方一边说一边往简言这边过来。
整个房间里面围满的都是文宁的人,她现在就像是笼中鸟,插翅难飞。
简言一边拼命的试图在有限的空间里给自己找生存保命之地,一边回想着刚才这个男人说的话。
她脑子里面闪过那晚在酒吧他鲜血直流的画面。
简言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她的小命今天就要在此落幕了。
难怪文宁和这个男人对她如此仇恨。
文宁从椅子上起身,踩着高跟鞋十分优雅端庄,“大保,我们走,别脏了你的手!”
那人停住追赶简言的脚步,露出邪恶的笑容,“给我好好收拾这个死丫头,弄死了扔出去喂狗。”
两人转身的那一刹那,简言陷入真正的绝望。
从一开始看到文宁,以为只是误会解除开了就可以走的假设,到此时,她面前五六张令人恶心的面容。
简言知道,她与那些人有着巨大的力量悬殊。
她真的要毁在了这一天。
门马上就要被彻底关闭,简言还在拼死抵抗,任凭其他人像看待一只随手可以踩死的蚂蚁一样看她,她还是奋力的想要从窗口爬出去。
“别费劲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老实点还能让你死个——”
令人作呕的羞辱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剧烈的哀嚎。
简言一手正扒着窗户,转头的一瞬间,手一滑,顺势就跌落在了地上。
迎着门口的光线,一句“我看谁敢动她一下试试”传入简言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