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灵!
失灵!
还是失灵!
关察召唤不出金盘了,没法让投影降临,甚至找不到判官空间里金盘的本体,他们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这种情况可前所未有,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让自己和金盘之间的联系断掉!
如果是现在的时间线发生的事,那自己来这可以做什么?以他们的实力,自己能和他们交手吗?
关察清楚的看见,那些人里还有几岁的孩子,他们的脸一样的冷漠,黑色流星同样在他们手中射出,成为灭世力量的一部分。
孩童尚有如此实力,这些人到底多么恐怖。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给关察一些时间,毁灭星球他也可以做到,真正让关察冷汗直流的,是金盘和他的联系被切断了。
张大爷说金盘是一切的终极,是真相,是天命。
关察也习惯了把金盘放在万物的顶点,它虽然出了些小问题,但威力依旧是冠绝古今。
难道说?
这些玄衣人就是张大爷他们猜测中锻造金盘和判官令的人?所以他们可以影响金盘,甚至于断开金盘和判官的链接。
关察又试了一下判官令,果然也失去了联系。
慌乱,关察当上判官之后第一次体会到慌乱的感觉,跟当时知晓地球快要毁灭的既定事实时更加慌乱。
那时他还有判官令、还有金盘、他是无所不能的判官。
可现在,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深深地无力感袭来,作为判官,眼前星系的既定事实如果不是被他们毁灭的话,关察是要介入的,他需要维护这里,虽然无人召唤,但判官如果遇到了也是要管的。
但现在,怎么管?拿什么管?
冷静冷静下来!
关察咬破自己的舌尖,疼痛促使他理智的思考问题,到目前为止玄衣人都没有发现他,他们的眼里不掺杂感情,冷漠的放空眼神,下面的星系对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毁灭只是顺手的事,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关察想,会不会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这,是自己太弱了,让他们来看自己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当一个人的实力地位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看待在他之下的事物的角度和心态都会发生变化,你会在意一只蚂蚁吗?
就是这么个道理。
关察强迫自己思考,假设这是过去发生过的事,那个眼珠是媒介,自己通过它再次见证了这段历史,这样讲似乎也合理,也可以解释这些人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因为自己压根就不存在于这段时间,自己就是在看电影。
可如果只是过去留下的影像就足以让金盘和他失去链接,那……
关察有些不敢想下去。
正在经历毁灭的星系直径大概有13万光年,在螺旋星系中也是接近顶尖的存在了,可就是这样的浩瀚,依旧会被无情的毁灭。
星系里是否存在生命,生命又发展到了哪一个阶段,他们是否知晓现下的毁灭?
要是自己那天没有走进张大爷的保安室,没有成为判官,在异族入侵时,自己多半会和普通人一样,开始吃瓜,然后惶恐,最后在恐惧之下死去。
判官给了自己不同寻常的地位,超然的视角,也给了自己自信和勇气,让自己可以把好奇和幻想变成现实。
……
“你是特殊的判官。”
九首这样说过。
是自己的与众不同才让走过的世界都发生了异变,时间进度的加速、历史流程的更改、金盘的失效、地球的暂停、未来的变故。
难道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吗?
想想水心,如果判官不是自己,那水心世界会不会一直保持在偏原始社会,面对的是不是不再是无疾无病?水番是不是能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村子,免得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想想和尚,如果判官不是自己,那他是不是还满世界的浪?强横,圆滑,嘴里没个准话但是又很讲究?
……
想想地球,如果判官不是自己,地球会不会?
关察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地球,心中的压力宛如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等下……
如果自己不是判官,那边故的家人……
边故和自己说过他家人出车祸的事情,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恢复自己,熟悉源的能力,以及复仇。
自己成为判官也是一年之前……
金盘!
金盘!
我要看金盘!
关察突然大喊起来,他真的慌了,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金盘虽然出了问题,但自己是判官,边故又是源的宿主,地球是他们的家,关察想看的又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是既定事实的一部分,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金盘!
出来啊!
金盘!
金盘没有反应,它听不见关察的声音,可有人听见了……
玄衣人中,有一长相俊秀,额头上刻着莫比乌斯环样式图案的男子朝着关察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轻易一下后忽然就笑了。
他嘲讽地笑着,嘴角咧的老大,说了一句:“激活了啊……”
一颗黑色的流星划过关察头顶,金盘和关察的联系忽然就恢复了。
顾不上思考其间原因,关察召唤投影把时间调回自己走进张大爷保安室的那一天。
地球上世界杯决赛的那天……
关察眼看着自己走到保安室门口停顿了一下,就是下一秒,他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他要找个人一起看场球,张大爷就是最好的人选。
时间暂停在这一秒,关察又在金盘里开始查找边故的身影。
在城市的另一边,关察找到了他,彼时还是个普通人的边故载着家人行驶在公路上,几百米外,是那辆边故恨之入骨的挂车。
关察颤抖着双手把两处画面分割出来,左右同时播放。
他的心里近乎哀求道:“不要……不要……”
画面里关察走进了保安室,听见了张大爷的声音,找不到人开始在保安室里收拾。
边故跟自己的家人有说有笑,挂车正在逼近。
“不要……求你……不要……”
关察的声音越发微弱,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不敢面对。
画面没有停止,继续播放着,关察兜兜转转拿起了判官令,城市另一边,一阵风吹过,疲劳驾驶的挂车司机毁了一个家庭。
画面消失,关察瘫软在地,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