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跳,娃娃叫,娃娃对我开口笑;娃娃赐我长生药,我护娃神得真道。”众人皆高声呻吟,嘟嘟囔囔的吟诵着怪异的咒语。
拨浪鼓的声音是两个婴孩交错的大笑声,那婴孩似乎是拍着肚皮在嘲笑愚蠢无知的信徒,不间断的诡笑配合怪异的咒语,可谓是渗人至极。
地上散落的丝线被拨浪鼓牵引着,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挺起上半身,各自瞄准猎物——愚昧的村民。
只等待他们祈祷结束,“神的恩赐”将从天灵降临,给予信徒慰藉和与神相融的意志。
关察眼睁睁地看着“神的恩赐”犹如一把利剑,插进众人天灵盖,他们的身体像是滚油里浇入水开始恐怖的扭曲,水心又惊讶又害怕,他怎么也想不出,人类的身体怎么能达到这样的扭曲姿势。
这简直就是把人强行折叠,像衣服一样码好,又随意扔掉散开。
因过度弯折而断裂突出的骨刺在皮肤下狰狞,划开血口,把罪恶暴露在空气中。
他们怎么会感觉不到痛苦,他们的身体在呜咽,在抗拒。在用疼痛提醒他们,这并非救赎,而是折磨。
他们的信仰却让他们相信,这些痛苦代表着自己的肮脏和丑陋,只有接受神的净化,才能表达对神的忠心。
波浪鼓的声音停下了,诡异的仪式结束,接受了恩赐的村民横七竖八的躺在一起,变成了一堆没有灵魂的肉,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关大哥,这是什么?”水心悄悄地问道。
关察眼中精光闪闪,一进门他就嗅到了这股气息,掐断联系并不是想要看村民愤怒的样子,在未开化的村落里跟神这个称呼有关系的词汇,多半是被其所拥护的,神只是代号,是他们自己给了神崇高的地位。
关察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水心的拨浪鼓,里面的源碎片。
是的,拨浪鼓里面也有一块源的碎片,味道与水番兽牙里面的一模一样,关察推测,夕夕用来控制村民的手段就来源于源的力量。
源的碎片化是在关察的经验之外的,不光是他,没有判官见过碎片化的源,这种形态下是否需要宿主觉醒才可以使用能力也是未知。
夕夕的手段证明了这一点,碎片化的源,不受宿主觉醒的硬性条件制约,只要掌握方法,随时可以利用源的部分力量。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我帮你找到你们的神,这个拨浪鼓给我,这是条件。”关察对夕夕说。
拨浪鼓在夕夕手中真的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抱着自己喜爱的玩具,谁能想到,就是这么童真的组合刚刚做了多么恐怖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你帮我找到神?”
关察摊手,一脸无奈地说:“你们找我都是这个事,我已经习惯了。”
“这个东西对你有什么用?”
“不不不,是对你,对你们有用。”关察伸出食指摇了摇,纠正夕夕:“你只知道它一部分的力量,它的能力可远不止于此,只有我可以利用它,也只有在我手里,才能找到你们的神。”
“那如果,我比你更适合它呢?”夕夕的话音未落,拨浪鼓疯狂旋转,白色丝线从两个婴孩儿的肚脐喷出,围绕交织化作一把大拂尘。
夕夕出手了!
“这里不适合打,跟我来!”关察大喝一声,玄奥的印记自关察口中喷出,霎时间斗转星移,三人眼前场景迅速变换,灰蒙蒙的雾气席卷,将三人尽数笼罩。
“斩!”夕夕娇小的身躯凌空跃起,佛尘的毫毛爆发无量光根根竖起,宛如钢针,并针成剑重重斩下,剑光如潮,竟让关察的皮肤有了一丝刺痛感。
关察脚下光圈浮现,符文交汇,防御阵法成型把水心护在里面:“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漆黑的判官令潮水般延伸,黑金色符文巨剑横空,遮蔽天际如山岳倾倒砸向夕夕,要将其镇压!
“碎!”关察大喝,手中黑剑势头更猛,金色符文成片将前方淹没,夕夕的剑光犹如蜉蝣撼树,在咔嚓声中段段破碎。
“我记得这个!我记得这个!你跟他是一样的人!”夕夕惊声尖叫。
咒言惊天,婴孩儿虚影脚踩拂尘,手中抓着信徒的灵魂,气势汹汹地攻杀过来!
“我没想到你能把一块碎片的力量运用到此等程度,是我小瞧了你。”关察大步向前,每一步落下,虚空中都会崩裂出许多条巨大的裂缝,这是被判官令生生崩碎,无物可当。
“你想不到的还有更多。”夕夕紧跟婴孩儿之后,拂尘毫毛凝结成枪,朵朵枪花挑出,一人一婴前后配合,好不默契。
“哼。”关察冷哼一声,判官的力量可不是你一个掌握了源碎片力量的女子可挡的,似乎是自己太过于温和,谁都想来自己的头上踩两脚,不漏出獠牙,怕是真的被当成了软柿子。
“到此为止了!”手中黑剑光芒大放,气势滔天,浓郁黑光如瀑布般倾泻,全部冲向夕夕那边。
“刺啦!”那婴孩接触黑光片刻,抱头狂啸,黑光的温度高的可怕,它的肉身已然开始燃烧,随之是神魂,“不要!”夕夕惊叫,满脸惶恐,再也没有漫不经心的随意模样。
“嘭!”巨大的婴孩在黑光灼烧下彻底化为灰烬,灰飞烟灭,留不得半分痕迹。
“啊!”夕夕的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根本不似人类,是地狱恶鬼才能有的声音。
她怒了,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结果,引以为傲的娃娃神竟然被贱民打败,他们都该是受自己控制的布娃娃,自我意识有什么用?只会让他们做出不理智和不利于整体发展的愚蠢行为。
这个村子需要的只有自己和娃娃神,什么狗屁救世主,他们不需要,潘多那个贱人,非要把自己村子的破事带给其他村子,老老实实的在自己村子里不好吗?
或者可以像老黄那样,为了一头牛跪下来舔自己的脚,只要肯听话,明明大家都可以和谐生活的!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甚至跟你共同分享我的权柄,但是为什么就是不知好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才是这个村子的主宰,我才是他们的神!你个卑贱的杂种算什么东西,给我去死啊!”
夕夕已经彻底疯狂,血红色的丝线一根根钉入她的头顶,扎进她的血肉,蚕食她的生机,她企图用这种方法换取可以杀死关察的力量。
“我不知道是该说你可怜,还是说你天真,你竟然妄图杀死一个判官,也好,在这个世界立威就从你开始吧。”
关察表情极为淡漠,压根就没有把夕夕放在眼里,她自以为的拼死爆发,在观察眼里就像个笑话一样。